奇案故事:野鸡杀人案

小七月研球 2022-10-16 08:43:12

明朝嘉靖年间,此时河内县的唐知县刚到此地走马上任。

这天,来到此地新上任的他正忙着在后院书房一丝不苟地查看以往的卷宗,忽闻,县衙门前鸣冤鼓被人敲响!

公堂之事无大小,不敢怠慢,整理好衣冠来到大堂,这是他上任后受理的第一个案件!

来人是一个衣着光鲜、十分富态的中年人,看样子家境不错。

来到大堂,“噗通”一声跪下,哭嚎道:“请大人为小儿做主啊……”

一旁的师爷十分的精明,知道知县大人刚到此地肯定对当地人一无所知,赶忙附耳道:“大人,这是县里的大财主,张福缘。”

唐知县闻言,这才询问道:“你有何冤情?”

跪在地上的张福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泣不成声的回到:“小儿被一只野鸡害死了……”

“野鸡杀人?”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唐知县随即说道:“你先不要伤心,且与本官道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张福缘此时才止住哭泣,详细道来:

“原来,他的儿子张林去年突然就得了“疯病”,带着四处求医,皆没好转。

后来回来后,偶然遇到一个走街串巷号称刘神医的江湖郎中,病急乱投医的他便将那刘神医请入家中为儿子诊治。

刘神医说他儿子的病是因心气不足引起的,野鸡血可以根治!

但这野鸡有讲究,家养的不行,必须是捕捉的纯正的野鸡;野鸡捕捉到后,还不能直接杀鸡取血。

要圈着它,因野鸡心气高,被人捉住后,会气急而死,这时的野鸡血方能治病,尤其是野鸡气得吐出来的血效果更好。

听了刘神医的话,便开始让人四处扑捉野鸡,也按着这个方法取血,张林服用了之后,病情确实有了些好转!

这使他更加相信这个方子能让儿子痊愈!

然而就在今晨,他在一个名叫候盛的人那里买了一只野鸡,将野鸡吐的血炖汤给儿子服用后,不到一个时辰,儿子张林也突发吐血,未等到郎中前来医治,便撒手人寰!”

唐知县了解事情大致经过后,便传集衙役和仵作前往现场验尸,城南最大的一所宅子便是张府!

来到现场,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倒在地上,口鼻流血,地上还有一只汤碗,唐知县招手示意让仵作上前查验。

仵作上前,先是用银针放入地上碗中残留的汤水中探了探;然而,银针显而易见的变黑。

仵作起身回禀:“大人,汤中有毒。”

唐知县随即问道:“那野鸡在何处?”

“在厨房,小儿暴毙后,我已吩咐不得擅动厨房里的东西。”张福缘说着便带着一众人前往厨房。

“就是那只野鸡”张福缘指着案板上一只已没有头颅的野鸡说到。

仵作上前,用银针在野鸡身上探了个遍,朝唐知县摇了摇头。

“那鸡头在何处?”唐知县又问道。

张福缘回道:“因先前刘神医说野鸡咳出的血十分的珍贵,所以我每次都让他们炖汤时将鸡头也一起炖了,这样鸡嘴里的血也化入了汤中。”

唐知县走上前,抓起那只野鸡看了看,传令道:“将那捉鸡人带来。”

又快速扫视厨房一周,问:“做汤的厨子何在?”

一个胖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看他的神情十分的惊恐,颤声回答道:“小人张生正是”

唐知县紧盯着张生问:

“我问你,炖鸡血汤时有何人在场?炖好后是何人送给你家少爷张林服用的?”

这张生别看他长的粗胖,胆子却是十分的小,所以做事格外细心。

这也是张福缘把儿子的汤药交给他的原因,相信他绝不敢掉以轻心,可最后还是出了差错。

张生此时已是吓得不知所措,回道:

“回──回大人──炖汤和送汤──都──都是我一人所为──期间──无他人到场──但──下毒真与我无关啊,望大人明察啊”说完吓得跪倒在地!

唐知县见状,心里嘀咕道:“张生这样子不像是敢下毒之人,况且,明知道这汤皆出于自己的手,如果又去下毒岂不是自寻死路?”

摆了摆手,还是让衙役把张生带回了衙门等候审讯!

这时,衙役将捕鸡人候盛带了来。

唐知县问道:“这鸡是你捉的?”

候盛回答:“是的,是小人所捉。”

唐知县接着说:“你将捉鸡时的情景给本官详细描述一下,还有你捉鸡时另外可还有什么人在场?”

候盛沉思片刻便说道:

“今日清晨,我带上自己饲养的一只雄性野鸡到城南野外,寻到一处有野鸡出没的地方,将带来的雄性野鸡放到设好的套子中。

那雄性野鸡很是好斗,见有外来者侵入它的地盘,便出来准备打斗,却中了我的套。

它飞来扑去,见挣不脱,又急得暴走个不停,过了一会便吐血而亡。

我便立马将这吐血而亡的野鸡送来张府,卖了个好价钱。

只是这期间,却是无人看到,只我一人。”

唐知县问:“你确定这鸡是吐血而亡?”

候盛惶恐不安地回道:“不敢欺骗大人,确实是。”

唐知县示意候盛暂且退下。

回县衙的路上,唐知县心里深思着:“目前看来厨子张生是唯一直接接触鸡血汤的人,得好好审问一番……”

回到县衙后,立刻审问带回来的厨子张生,而张生同样还是如之前说的无二,一口咬定下毒与自己无关,只得暂且将他关押起来。

唐知县在县衙内来回踱步,思索着这桩奇案。

忽闻门外站着的两名衙役正在悄声说话,其中一人说:

“那张林也倒是真该死了,终究还是没逃过此劫!”

另一人道:“那可不是,又多活了两年!”

唐知县听闻二人的对话,于是跨步出门问道:“你二人何出此言呢?”

二人一见是唐知县,准备答话,却被师爷抢先回答说:“大人,此事说来话长,您先看一份往年的卷宗,应该就明白了。”

唐知县细心的查阅着师爷取来的卷宗,阅后,恍然大悟。

这天下午,侯盛从赌坊出来,又寻了家酒肆喝酒,刚走出门便被一青衣中年男子拉扯到一旁。

那中年人开口说道:“我家老爷说了,会想法让那张厨子担下罪责,你要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侯盛朝中年人施了一礼,说:“请转告老爷,尽管放宽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中年人点了点头离去。

候盛又在街上故意兜了一个大圈才转入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内。

不想,对面却迎来两名衙役,将他押送公堂!

到了公堂之上,候盛不服的问道:“为何捕我?我又没犯事儿。”

唐知县高坐公堂,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可认识他?”

侯盛顺势看过去,只见大堂一侧跪着方才与他见面的青衣中年男子,此刻灰溜溜地耷拉着脑袋。

侯盛的酒当场清醒,赶紧否认道:“不认得──不认得!”

见候盛还不知悔意,唐知县将惊堂木狠狠一拍,说道:

“此人已全部招供,你还在嘴硬!在张府,本官就祥看了那野鸡的脖子,发现喉管内并无血迹,而你却说那野鸡是吐血而亡,当时本官就心生疑。

看来不对你用大刑你是不会招的,来人,用刑!”

话音未落,侯盛已吓得浑身抖如筛糠,颤声说道:“大人饶命,我愿招。”

拒候盛的招供:

他本是郊外一农户,农闲时爱好捕捉些野物来补贴家用,可最近他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大笔钱。

有一天,赌输后他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半路上出来一个中年人将自己拦住,说可以送给自己一笔银子,但需要他帮一个忙。

此时的候盛正被要债的逼得走投无路,听到银子时,两眼放光,忙问需要帮什么忙。

那人问侯盛是否知道城南张财主的儿子需要野鸡血治病的事。

这事在河内县人尽皆知,而且当时的候盛已经卖给张财主家好几只野鸡了。

中年人听后告诉他,要他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将一种红色液体涂入野鸡口中,卖给张家就行了。

起初,侯胜还疑心,问为何要将涂那液体的野鸡卖给张家?

可中年人告诉他,野鸡血对张家公子的病并没什么作用,都是心理因素在作祟。

这种红色液体可以让人提神,关键的是还能让人上瘾,这样的话,今后张家的野鸡便可以由他们供货。

张家那么有钱,到时就可以随意加价,只等挣钱了。

并且还承诺候盛,事成之后向张家所供野鸡卖的钱都会给分成。

所以候盛就满心欢喜的答应,并做了这件事。

之后侯盛捉到了只野鸡,将野鸡掐死,把红色液体涂入野鸡口中,送到了张家。

后来在得知张家少爷中毒而亡后,他已经意识到那红色液体是毒药。

但想到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因此当唐知县问话时,他只能一口咬定那野鸡是吐血而亡,而隐瞒了了事实!

唐知县听后问道:“那中年男子他是何人?”

“这个小人确实不知!”侯盛无奈地说。

“你描述下那人的相貌,待本官将他画出来!”唐知县说着,就在案上拿纸笔做准备。

侯盛追寻着记忆,尽量详细描述。

候盛描述完,一副中年人的相貌图在唐知县的笔下也出来了。

唐知县吩咐衙役将画像拿给侯盛看是否是此人?

侯胜看后,连连点头,就是此人。

唐知县又让师爷看了下那画像,师爷看后说道:

“不错,此人正是陆琏!”

待候盛被押走后,唐知县朝大堂一侧跪着的青衣中年男子说道:“赵捕头,戏已演完,你请快起来,带上这幅画去捉拿陆琏归案。”

这个陆琏在当地经营着一家药材铺,是一个药材商人。

赵捕头紧赶慢赶来到药材铺,可还是慢了一步,陆琏已去了邻县采购药材。

“这恐怕是陆琏得知事情败露,落荒而逃了。”赵捕头一边想着,一边策马向前赶路!

在临近傍晚时,赵捕头终于在途中一处客栈寻到了一人很像陆琏,赶紧拿出画像比对,果然是!

连夜将陆琏带回了县衙,唐知县更是连夜过审,但陆琏对“下毒杀人”一事却并不承认!

唐知县见此也不着急,而且不慌不忙地说起一件往事:

“两年前,你的女儿被人糟蹋,以至于含羞自尽,临死前说出糟蹋她的恶人是张林。

你到衙门报官,前任知县起初将张林关押起来,而后却以苦主已死,死无对证,又将张林释放。

你自此怀恨在心,想尽一切办法要那张林的命,最后借野鸡之血将其杀死,是也不是?”

藏于深处的往事再次被提及,陆琏的脸涨得通红,他大声说道:“大人前面所言属实,后面却是妄论!”看得出他十分愤怒!

唐知县也不生气,看了看陆琏,说道:“难道你不想杀张林?”

“确实想杀!”陆琏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张林自从牢里放出来后,因为惊吓得了疯病,每日都在家里,你无法见其人,一直无法报仇,是也不是?”唐知县又问。

“是!”陆琏毫不犹豫地答。

唐知县接着问道:

“在你得知张林需要用野鸡血来治病时,你觉得报仇机会来了,便设法将毒野鸡送入张家,毒杀张林。可有虚假?”

陆琏犹豫片刻回到:

“这点确实有假!我是想杀那恶人,但是这毒野鸡却不是我所为,不管是何人,我都感谢他帮我报了仇!”

唐知县沉默了片刻,说道:

“陆琏啊陆琏,如果我是你,我就承认。替女报仇,自己这父亲当的无愧!”

陆琏叹了口气,说:“好,我招,是我将毒野鸡卖入张家,要了他的命!”

唐知县笑了笑,道:“你且详细道来”

陆琏平静地说:

“我得知张林那混蛋需要野鸡血来治病后,就从别人那里买了只野鸡,喂了毒药,卖给了张家……”

唐知县听到这儿,朝衙役说道:“带侯盛”

侯盛被带上公堂。

唐知县指着候盛问陆琏:“你可认得此人?”

陆琏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貌似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在一旁的侯盛却叫了起来:“大人,就是他!虽然他话音有所变化,难保当时不是假装的。

他的相貌却是变不了的,就是他让我往张家送野鸡的”

唐知县大喝道:“大胆陆琏,是你所做不得隐瞒,若是非你所为万不可顶替,速速从实招来!”

……………………

次日上午,衙役们在县城内到处张贴起了缉拿通告,通告上称:案犯陆琏,在被押入大牢之时,设计潜逃,望见到案犯的人,速来官府通知。

下方还画有陆琏的画像。

通告贴出之后,不到两日,衙役们便抓捕了多名与画像相似之人,而唐知县开始逐一过堂审问。

审问完后,唐知县移步到大堂后面,问藏于屏风之后的侯盛:“刚才那几人,可有与那人声音相符者?”

侯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第二个!”

唐知县走入大堂,喊道:“带第二个过来!”

当第二人被再次带到公堂之上,唐知县说道:“堂下之人,再报自己名字!”

“小人张长路。”第二人回答。

唐知县盯着此人说道:“张长路,速将毒野鸡之事招来!”

此人一脸迷愣地说:“小人不知老爷之意。”

唐知县冷笑一下,招了招手,示意屏风后的候盛出来!

堂下的张长路看到走出来的候盛时,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慌之色,这一点被唐知县尽收眼底。

唐知县问道:“你可认识此人?”

张长路坚定地摇了摇头:“小人认不得!”

唐知县见状喝道:“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招的,来人,大刑伺候!”

张长路见此还是面不改色,逼得唐知县动用了大刑。

一轮刑法下来,张长路汗如雨下,终于是抗不过去了,说道:“我招”

据张长路供述:

前些日子,有一个人找到他并给了一大笔钱,让他去找一个叫候盛的人详谈往张家送野鸡的事。

开始他是不知情的,也曾疑心为何那人不自己直接给张家送野鸡,而且这样多此一举。

直到知道张家少爷张林暴毙之后,才知那人不直接送的原因。

出了人命,十分的恐慌,便去找那人要说法。那人给了一大笔封口费,还说,俩人是同罪,如果一方暴露,谁都跑不了,所以,只好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唐知县追问:“找你的到底是何人?”

“仙草药铺的东家林恒生。”张长路说。

唐知县即刻传令衙役捉拿林恒生。

待林恒生到场,看到大堂上的人,便明白已隐瞒不住了,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便一五一十全招了:

“原来,只是因为他与陆琏是对头,他仙草药铺的生意始终不及陆琏药铺,他便想尽办法改变这种状况,却始终未能如愿。

后来他觉得要想赢过陆琏的药铺,只有让陆琏无法打理药铺才行。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让陆琏吃官司”。

之后他就利用陆琏与张家的仇,秘密寻了个与陆琏相似之人做成了那件事情,只是他没想到竟被唐知县给识破了。”

“你就不怕张林死后,本官查不到陆琏身上去?”唐知县问。

“不可能查不到,若是查不到,我也会制造些事端往陆琏身上引!”林恒生回答。

接着他又说:“只是,你是怎么追到我的头上的?”

“事已至此,本官不妨说给你听听!”唐知县缓缓说道:

“当时陆琏在我劝说下,承认罪行,但他说是自己买了野鸡,喂服毒药后卖给了张家。

事实是,这些事是侯盛所为;

随后我让侯盛出来当面对质,可他对侯盛一脸茫然,不认识,反倒是侯盛一口咬定买通他的人就是眼前的陆琏。

我就意识到很可能幕后真凶是与陆琏相仿之人。

在我的审问下,陆琏袒露,他在女儿的坟前曾发誓,一定要替女儿报仇,就算他报不了,只要老天开眼能让别人替他杀了张林,他宁可替那人担下罪责。

我当时对他劝说的话,让他觉得是老天开了眼,所以将罪责全揽了下来。

弄明白了这其中缘由,为诱出真凶,本官才故意放出消息去,说罪人陆琏潜逃,从而搜捕与陆琏相仿之人。

在审问那些相仿之人时,我让侯盛藏于大堂屏风后面观察,可有买通他的那人的声音,这才找出了张长路!”

林恒生听后,重叹了口气!

唐知县释放了用以迷惑事实的厨子张生和陆琏,将林恒生、张长路和侯盛一起关入了大狱,等候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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