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览镜喜老》是一首充满哲理与豁达的晚年诗作,通过“览镜”这一日常动作,抒发了诗人对衰老的坦然接纳和对人生的深刻感悟。以下为诗歌原文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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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镜喜老》原文今朝览明镜,须鬓尽成丝。
行年六十四,安得不衰羸。
亲属惜我老,相顾兴叹咨。
而我独微笑,此意他人知。
鹤貌自清瘦,佛心终坦夷。
逍遥无所为,时窥五千词。
百年夜分半,一岁春无多。
何不饮美酒,胡然自悲嗟?
达人共如此,时命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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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晚年以“乐天”自居,此诗一反传统文人叹老、悲老的情调,以幽默自嘲的口吻直面衰老。诗中“须鬓尽成丝”“行年六十四”等白描,坦率承认年老体衰,但随即以“而我独微笑”展现超然态度。他将衰老视为自然规律,主张以“佛心坦夷”“逍遥无为”的心态面对,甚至以“何不饮美酒”的洒脱反问,消解了生命流逝的悲情。
2. 艺术手法:对比与意象- **对比鲜明**:诗中“亲属惜我老,相顾兴叹咨”与“我独微笑”形成强烈反差,突显诗人与世俗观念的差异。
- **意象象征**:以“鹤貌清瘦”自喻,既暗含道家仙风道骨的追求,又以“佛心”象征内心的平和。尾句“饮美酒”呼应陶渊明式的旷达,强化了及时行乐、顺应天命的哲学意味。
- **语言平实而深邃**:白居易晚年诗风趋于简淡,如“行年六十四,安得不衰羸”近乎口语,却蕴含对生命规律的深刻认知。

白居易晚年深受佛道思想影响,诗中“佛心终坦夷”体现禅宗“平常心是道”的智慧,“逍遥无所为”则带有庄子顺应自然的痕迹。但他并未完全出世,结尾“时命复如何”仍隐含儒家“知天命”的坦然,展现了诗人融通三教的生命境界。
4. 历史回响:对衰老的另类书写传统诗歌中,衰老多与孤独、失意挂钩(如杜甫“艰难苦恨繁霜鬓”),白居易却以“喜老”为题,赋予衰老积极意义。这种态度影响了后世文人,如苏轼“谁道人生无再少”的豪迈,皆可溯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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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镜喜老》是白居易晚年心境的真实写照,以浅近语言道出深邃哲理。诗人通过自我观照与世俗眼光的对比,传递出“顺生安老”的智慧,展现了超越时代局限的生命观。诗中的豁达与幽默,不仅是对个体衰老的释然,更是对生命本质的诗意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