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底,蒋介石以“讨逆”为名,调遣10万大军进攻福建人民政府,又以高官厚禄收买十九路军将领,使其内部分化,到1934年l月,历时50多天的福建人民政府遂告失败。
中共临时中央担心蒋介石镇压福建人民政府后,又集中兵力对付中央根据地,便命令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率东方军再次入闽。
但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时机已经错过,彭德怀也回天乏术。
其实他率军再次入闽后,仗还是打得十分漂亮,头一仗就是打沙县。
彭德怀率军到了福建沙县农村,住在一座旧庙里。南方农村庙宇多,红军多是在广阔农村活动,所以住庙住祠堂是家常便饭。
彭德怀聚精会神地看着刚挂上墙的军用地图,一名年轻英俊的红军干部兴致勃勃走了进来,大声叫道:“彭德怀军团长,我来报到,我叫杨尚昆。”
“欢迎你,喝过洋墨水的尚昆同志!”彭德怀立即迎上去,伸出大手紧紧握住新任政委杨尚昆的双手。
这是彭德怀与杨尚昆的第一次握手,也是共和国历史上两位杰出军事家合作的开始。
杨尚昆是1931年初从莫斯科东方大学留学回来的,1933年初到达中央苏区,先在张闻天任部长的中央宣传部任干事,后在张闻天任校长的马克思共产主义大学任副校长。
1933年,杨尚昆调任中革军委总政治部副主任、红一方面军政治部主任,1934年初到红三军团当政委,从此开始与彭德怀共事。
他们互相打量起来,杨尚昆见彭德怀的穿戴、装束与普通战士一样,军帽、军装都旧得褪了色,裤子上打着补丁,腿上的绑腿却打得很齐整,表现出长期在军队生活的十足军人风度,便真诚说:“彭总,能与你共事,我感到荣幸!”
彭德怀被杨尚昆的青春朝气所感染,“你来了,我很高兴,我们以后同心协力干吧!”
杨尚昆略带几分腼腆说:“久仰你的大名,是苏区智勇双全的大将。我是个‘酸秀才’,不懂军事,中央派我来协助你工作,你抓军事我管思想,大事你说了算,我支持你!”
看来这位新政委很对自己的脾气,彭德怀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好爽快!对脾气,有你在这,我们工作一定能做好!”
杨尚昆诚恳地说:“我没有做过军队工作,从苏联留学回来做的是宣传和工会工作,到苏区时间也很短,带兵打仗没有经验,希望你多帮助。”
彭德怀也诚恳地说:“我年纪比你大,但文化不高,参加革命比较迟,往后互相帮助,有什么事情多商量。”
他看着杨尚昆风尘仆仆的样子,说:“敌人太猖獗了,苏区被分割成几块,看把你累得够呛,一路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我们吃饭去!”
旧庙厢房里,彭德怀住处。
昏暗的煤油灯下,桌上摆了四碗菜,还有一碗干红辣椒、一壶酒、一壶茶。
彭德怀起身往杨尚昆碗里洒满了酒,放下酒壶提起茶壶,往自己碗里倒满茶水。
杨尚昆惊异地:“彭军团长,你怎么喝茶呀?”
彭德怀憨厚笑道:“喝碗茶,一身汗;喝碗酒,晕转向——这是对我自己的要求。你是四川人,天性好吃辣的,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些,为你洗尘,干!”
酒碗与茶碗碰了一下,都一饮而尽,两只手又去抓红辣椒,津津有味地干嚼着。
既然凭直觉对脾气,彭德怀也直言相告:“现在的革命形势不太好,红军的力量还比较薄弱,存在各种各样的困难,暂时没法跟兵强马壮的敌人硬拼。无论在军事上还是政治上,我们都有很多工作要做。现在你这个新政委走马上任了,我肩上的担子就没那么重了。”
说到这里,他举起碗,向杨尚昆示意后猛地灌了下去,
杨尚昆笑着打气:“困难会过去的,何况我们有龙虎大将彭德怀,有你在,管叫敌人过不了广昌!”
彭德怀:“你高估我了,我也曾兵败安福城,一路跌跌撞撞,狼狈辛苦极了,如今不但身子苦,心亦苦!”
“还是那句话,我不懂军事,一定竭尽全力抓好政治工作,我们通力合作,一定能改变当前的不利局面。干!”杨尚昆举起酒碗跟彭德怀碰起来。
从那天起,36岁的彭德怀与27岁的杨尚昆正式成为搭档。
彭德怀没有想到,这位自称“不懂军事”的新搭档,后来却成为我军历史上一位杰出的军事家,并在55年后——也就是1989年,成为中央军委评定的33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家之一。
在这个军事家名单中,杨尚昆名列第十三,排在粟裕、徐海东、黄克诚等十大将之前, 由此可见他在我军历史上的地位之高。
参考资料:《彭德怀全传》(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杨尚昆传》(浙江人民出版社)等
当过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