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31日，今日说法播出的“反诈在行动”节目，引发了社会关注，如，VOIP、GOIP、虚拟电话卡《反电信网络诈骗法》有明确的规定，其如何进入普通人的生活，还需从“黑灰产”被阻击说起。

今日说法重述·阻击“黑灰产”

陌生好友自动添加，不明来源的各种链接，使很多人不经意间成为诈骗分子的“猎物”；境外诈骗之所以难以“斩断”，其原因是境内有一条庞大“黑灰产业链”提供各种技术支持，如，重庆市的李先生、河南省黄县的冯先生巨额资金被骗，以及多数人接到“陌生又熟悉”的电话与电信、金融等黑灰产存着关联。

2023年1月3日下午，接到一通来电显示为023开头的本地电话后，重庆市的李先生从此噩梦开始：一个自称某银行的工作人员称其征信有问题，要被上“黑户”；李先生没有怀疑，询问解决的办法是交纳一定的保证金和银行转账流水资料等；分7笔将34.9万元保证金转入对方指定的银行账户，李先生再也联系不到对方。

2023年2月21日，渝北警方在酒店成功抓获了7名犯罪嫌疑人。经审讯，这伙犯罪嫌疑人交代了犯罪过程：用VOIP设备与酒店内固定电话连接，通过WI-FI网络信号在电脑上拨打被害人电话；来自境外的电话显示为酒店固定电话号码，李先生接到的023开头的电话号码实际上是在境外。

2022年12月，北湖省随州市公安局接到省公安厅的指令，其辖区内每天有几十万条赌博和色情类的诈骗引流短信对外发出。经过近一个月的侦查，警方在曾都区郊区的一个鱼塘抓获犯罪嫌疑人15名，扣押电脑14台、手机22部、用于虚拟拨号的GOIP设备47套、手机卡5.7万余张。

经依法侦查查明：自2020年9月起，至2022年12月止，犯罪嫌疑人吕某通过张某勋从北京某通信公司高管王某娟后拿到手机卡4万余张；犯罪嫌疑人唐某利用虚拟运营商微信公众号实名小程序完成手机卡实名注册后，吕某等犯罪嫌疑人为境外诈骗犯罪团伙发送引流短信2000余万条、获得非法收入540万元。其中，犯罪嫌疑人王某娟等人收受贿赂120万元。

2023年1月1日，河南省内黄县的冯先生在某贷款平台申请了一笔贷款；不久，平台员工打电话告诉冯先生，贷款平台内部下款资格，通过一个链接填写基本信息就可获得贷款。冯先生填写完基本信息后，平台显示因操作不当贷款金额被冻结；按平台要求，冯先生先后14次向平台转账110万元保证金，其结局多数公众也能想象得到。

历经长时间的侦查查明：2022年3月以来，在广东东莞的一间出租屋内，犯罪嫌疑人许某、郑某等人使用POS机以虚假消费的方式为境外犯罪团伙提现5000余万元。其中，POS机户主提成一到两个点。目前，检察机关批准逮捕了13名犯罪嫌疑人。

从上述三个案例可以看出，境外犯罪团伙之所以屡屡得手，虚拟电话卡、VOIP或者GOIP设备、POS机起着关键一环的作用。例如，从效果上观察，POS以虚假消费方式提现，以及虚拟货币兑换为实质的洗钱，而“跑分团队”取现等是发现洗钱的线索。据此，国家与社会可能需要讨论黑灰产存在的理由，以及是否需要取缔。

就虚拟电话卡而言，其利用的根据为《民法典》第二百五十二条的规定，即：“无线电频谱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国家所有，亦为全民所有，据此，无线电频谱资源全民免费使用不能取缔；全民免费使用的资源不能为电信商营利，虚拟电话卡就取缔，国家应改为单纯利用数据资源，如，全民免费的WI-FI，此也为发达国家的利用方式。

就VOIP，或GOIP等改号设备而言，其存在的理由为，秘密侦查，或者侦察设备之一。从反面理解，秘密侦查、侦察设备与专用间谍器材有同等含义。

尽管从国家安全角度考虑，生产VOIP，或GOIP设备不能取缔，但不能广泛用于民用，据此，向民用生产、销售虚拟拨号设备，司法机关应以《刑法》第二百八十三条对其定罪量刑；尽管非法生产、销售专用间谍器材、窃听、窃照专用器材罪为“抽象危险犯”，但仍要考虑危害后果。

就POS机而言，其存在的理由之一为，方便结算，据此，国家不能取缔。但结算不包括取现，以虚假消费方式提现，司法机关应以《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对其定罪量刑，即：“非法从事资金支付结算业务”。

有人可能要问，国家为何不对POS机非法取现行为以非法经营罪追究刑事责任呢？究其原因，网贷等非法金融机构，以及诸多“支付”存在，与其相比，POS机非法取现可以“忽略不计”，如，虚拟货币取现等。

“黑灰产”存在的理由与阻击

有人可能又要问，“黑灰产”为何阻击困难呢？目前，国家还没有形成自上而下的侦查系统，或者机构，侦查与一般的治安案件调查为同一部门，如，北湖省随州市公安局侦查的引流短信案件由派出所为主侦查，专业侦查群体难以形成，是黑灰产阻击难的原因之一。

目前，不少发达的“大国”有垂直侦查体系，如，俄罗斯的侦查委员会等。据此，国家可探索设立，或者恢复垂直侦查体系，如，1982年前的公安部一局。

由于诸如VOIP、GOIP、POS等有存在的理由，但司法实践并没有根据相关法律予以规范，如，非法生产、销售VOIP、GOIP设备造成严重后果并没有追究刑事责任。境内、外电信网络犯罪团伙又广泛使用黑灰产，2022年，国家颁布实施了《反电信网络诈骗法》，对黑灰产的法律责任作了具体规定。

《反电信网络诈骗法》第四十六条第一款的内容包括拟制了帮助犯利用黑灰产的法律责任，即：“为电信网络诈骗活动提供相关帮助的违法犯罪人员，除依法承担刑事责任、行政责任以外，造成他人损害的，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等法律的规定承担民事责任。”

多数司法人员将上述内容与《民法典》第一百八十七条的规定相混淆，即：“民事主体因同一行为应当承担民事责任、行政责任和刑事责任的，承担行政责任或者刑事责任不影响承担民事责任；民事主体的财产不足以支付的，优先用于承担民事责任。”据此，电信网络诈骗帮助犯的民事责任无法承担。

有人可能要问，帮助犯的民事责任为何无法承担？究其原因，现行《刑法》对诈骗等财产犯罪的第一档法定刑规定了并处罚金财产刑，而1979年《刑法》大多数财产犯罪没有规定并处罚金。

《反电信网络诈骗法》第四十六条第二款的内容主要是电信业务经营者、银行业金融机构、非银行支付机构、互联网服务提供者等违反本法规定，造成他人损害的民事责任的责任。就“阻击‘黑灰产’”披露的三个案例而言，相关经营者均应承担民事赔偿责任，但不是仅追究了主管人员，或者直接责任人员而“案结事了”。

例如，重庆市的李先生噩梦为开始为VOIP改号所致，VOIP又可以评价为电信设备，生产厂家为电信网络诈骗活动提供支持应按第四十六条第二款的规定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虚拟电话卡销售，《反电信网络诈骗法》第十二条有明确规定，即：电信业务经营者建立物联网卡用户风险评估制度，评估未通过的，不得向其销售物联网卡。不同的是，物联网卡与虚拟电话名称不一致，但不影响被害人根据第四十六条第二款的规定追究其民事责任。

河南省内黄县的冯先生在某贷款平台申请贷款，其申请的信息被泄露；《反电信网络诈骗法》第四十六条第二款即使没有拟制责任，冯先生也能根据《民法典》中的侵权责任要求某贷款平台承担赔偿责任。

“黑灰产”的法律责任

需要说明的是，地方司法机关片面保护金融机构利益值得关注和讨论，如，银行卡内现金被盗，受害人报警后，地方司法机关以先刑后民等事由不立案审理较为突出，存款合同与刑事立案并无关联。对此情形，1982年财政部已有解释，盗窃追回的赃款，首先归还银行处理悬账。但发生案件的银行也要从中吸取教训，承担应负的责任。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第二百五十二条 无线电频谱资源属于国家所有。

第一百八十七条 民事主体因同一行为应当承担民事责任、行政责任和刑事责任的，承担行政责任或者刑事责任不影响承担民事责任；民事主体的财产不足以支付的，优先用于承担民事责任。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二百八十三条 非法生产、销售专用间谍器材或者窃听、窃照专用器材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单位犯前款罪的，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电信网络诈骗法

第四十六条 组织、策划、实施、参与电信网络诈骗活动或者为电信网络诈骗活动提供相关帮助的违法犯罪人员，除依法承担刑事责任、行政责任以外，造成他人损害的，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等法律的规定承担民事责任。

电信业务经营者、银行业金融机构、非银行支付机构、互联网服务提供者等违反本法规定，造成他人损害的，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等法律的规定承担民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