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1月6日深夜11点55分,戎马一生、战功卓著的陈毅元帅溘然长逝。
追悼会定于1月10日下午 3时,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举行。然而,追悼会只按军委副主席的规格举行,中央政治局委员以上的领导却均不能出席。
正当总理周恩来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接到中办的电话:毛主席要去参加追悼会,而且说走就走。
总理何许人也,当即做出了判断:毛主席参加陈毅追悼会是深思熟虑,一是要为蒙受屈辱的党内老同志陈毅彻底恢复名誉,二是说明像陈毅这样曾经受到过批判的老同志,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是值得信赖的。
周恩来立即要求中央办公厅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在京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和人大、政协、国防委员会委员,以及凡是提出要去参加追悼会的重要人物:“都可以参加”。
这么一来,陈毅追悼会的意义和影响远远超过其本身的含义。
而周恩来没有想到,毛主席竟穿着睡袍、仅在外面罩了一件大衣就匆匆赶到了八宝山,而且刚走进休息室落座,就提出要见陈毅的夫人张茜及其子女。
不一会儿,张茜领着子女来到休息室。
见毛泽东欠身要站起来,张茜快步上前哽咽着问:“主席,你怎么也来了?”
毛泽东握着张茜的手,也不禁凄然泪下:“我也来悼念陈毅同志嘛!陈毅同志是一个好同志。”
十分激动的张茜流着泪说:“陈毅不懂事,过去反对过主席。”
毛泽东打断张茜的话:“不能这么说,也不全怪他,他是个好人。”

毛主席、张茜(右)、西哈努克亲王(左三)、宋庆龄(左二)
说罢,毛泽东又问起了陈毅的孩子陈昊苏、陈丹淮、陈小鲁和陈珊珊的名字与近况,并勉励说:“要努力奋斗!陈毅对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是做出了贡献、立了大功劳的,这已经做了结论了。”
陈毅的几个孩子心里顿感莫大的安慰的同时,又不禁疑问重重:父亲怎么会反对毛主席啊?!
小女儿陈珊珊更是不理解了。
12月26日(1971年)这一天,父亲大清早就提出要吃面条,可端来的热汤面,吞咽十分困难父亲还是坚持只吃了几根。早饭后,父亲眼里放着光对查房的医生说:“今天是12月26日,毛主席的生日,我早上吃了面条。我要争取年底下床走一走!”
弥留之际,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一直向前……战胜敌人……”,这分明就是毛主席的语气啊!父亲弥留之际,还给毛主席过生日,怎么会反对毛主席呢?
实际上,陈毅不仅“反对”过毛泽东,还曾当面严重警告过毛泽东。

年轻时的陈毅
陈毅,字仲弘,四川乐至人。成都甲种工业学校毕业后,于1919年年3月17日,和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等人出国,成了中国第一批勤工俭学留法学生。
曹禺说陈毅性格可爱,夏衍说陈毅诙谐幽默妙语连珠,柳亚子称陈毅“兼资文武此全才”。其实,陈毅的性格还有十分刚烈的一面。
1919年1月,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失败后,中国勤工俭学留法学生随即开展了爱国运动,陈毅是一名骨干分子之一,因行动激烈与颇具感召力,1921年10月被押送回国。
这次回国,是中法联合武装押运,可见陈毅绝非一般的书生。
1928年4月,陈毅与毛泽东相识于井冈山,自此开始了长达几十年战友加诗友的交往。
毛泽东比陈毅年长8岁,但他们却同在1921年开始了诗词写作。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
夜长天色总难明,无奈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皆灰烬,倦极身无凭。
一勾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毛泽东的手迹《虞美人·枕上》
这是毛泽东的第一首词作《虞美人·枕上》。
1920年冬,毛泽东与杨开慧结婚。1921年的春夏间,外出考察旅途中的一天晚上,毛泽东思念新婚不久的妻子,万种思绪如波涛涌上心头,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却感到只有离别的妻子在眼前,遥望天边的一弯残月,不由泪水涟涟,于是写下了这首情意绵绵的《虞美人·枕上》。
而这一年的年底,回到家乡的陈毅,听母亲讲了家庭的遭遇和变故后,也情不自禁地写下了平生的第一首绝句:
年年难过啼饥寒,处处环境亦皆然。待到一朝风雷震,谁说苦尽不生甜。
当时,虽然毛泽东与陈毅天各一方,但共同的人生感悟与理想滋润出的诗词,却成了两位伟人心灵交映的桥梁。
井冈山岁月的战斗余暇,毛泽东与陈毅常在一起谈诗论文,吟咏中国古典诗词。两人虽各有偏爱,但却都喜欢宋代诗人陈与义的一首《临江仙》:
忆昔午桥桥上饮,座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成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情。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而在两人的眼中,“去无声”,“到天明”,“看新情”,“起三更”,早已逾越了古人的寓意,平添了几分战火烽烟的气息。
这期间,毛泽东一旦有了新作,诸如《西江月·井冈山》《如梦令·元旦》等作品,都会第一时间书赠陈毅,但因南方三年游击战争散失。所幸的是,毛泽东后来那首《沁园春·雪》的手稿,陈毅一直珍藏在身边,直到因病去世。
此间,陈毅一手拿枪,一手握笔,也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诗篇,如《赣南游击词》《梅岭三章》等。
陈毅的诗词也深受毛泽东的喜爱,以致后来一次见面,张口就能背得出《梅岭三章》:
断头今日意若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血与火的岁月里,戎马倥偬,居无定所,革命斗争也大起大落,两人有感而发,字里行间,无不大气磅礴,荡气回肠,成为撼天地惊鬼神的绝唱。
然而,十分艰难的红军时期,不可能只有诗词歌赋的浪漫。不久,陈毅与毛泽东产生了第一次面对面的冲突。陈毅当面“严重警告”毛泽东,而毛泽东则要“打倒”陈毅。

红军时期的毛泽东
红军荟萃井冈山,主力形成在此间。领导有方在百炼,人民专政靠兵权——朱德。
1928年6月,朱毛红军会师井冈山后,随即合编为红四军,朱德任军长,毛泽东任党代表兼前委书记。然而到了1929年春,红四军高级干部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与争论。
初创时期的红四军,部队的成分和来源复杂,单纯军事观点、流寇思想、极端民主化、自由主义、个人主义、宗派主义等时隐时现。一些人习惯于“军官权威”,不习惯党的领导;乐意“流动游击”、“走州过府”,不乐意根据地群众工作,导致部队战斗力下降,转战赣南闽西,处境越发艰难。
同时,红四军里包括领导层也出现了分歧。而中央派来的刘安恭,不但没有解决矛盾,反而使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严重起来。
这年6月22日,到达了福建龙岩的红四军,在县城“兴学祠”公民小学召开红四军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一是民主选举前委书记,二是解决意见分歧。
刘安恭四川人,早年留学德国,担任四川财政局局长期间加入共产党,1929年年初自苏联学习军事回国后,中央分配他以中央代表名义来红四军工作,并担任政治部主任。
刘安恭见过斯大林,又是中央代表,红四军的人包括朱德、毛泽东和陈毅对他十分尊敬。而刘安恭却喜欢指手画脚,即便是对红四军早已明确而且行之有效的军事指挥,也以苏联红军模式和标准批评个没完没了。
一次前委会上,刘安恭又是口若悬河:“红四军的规章制度,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上没有记载,一个字也对不上号,不合规范,土里土气,农民意识太强,要统统废除。苏联红军是世界上第一流的军队,我们要完全彻底学习模仿,用他们的‘一长制’建设中国红军。”
见滔滔不绝的刘安恭完全脱离了实际,毛泽东再也忍不住了:我们的脑袋长在自己肩上,文章要靠自己做。苏联红军的经验要学习,但这种学习不是盲目的,不能东施效颦,必须同中国革命的实际相结合……
刘安恭打断了毛泽东的话,居高临下地说:“你对马列缺乏信仰。马列著作就是要句句照办!”
对面的陈毅当场批评刘安恭说:“你刚回国不久,也才到苏区,不了解中国工农红军的发展历史和斗争实况,却像个钦差大臣,下车伊始就哇哩哇啦乱放炮!”
会后,刘安恭书信一封给还在上海的中央。是年2月,中央致信红四军,部队要分散行动,还要毛泽东、朱德离开红军到中央工作,这遭到了陈毅等人的抵制。4月5日,毛泽东以前委名义复信中央,阐明理由,指出利害,中央这才同意朱德、毛泽东继续留在红四军。
然而,刘安恭硬要抓住“中央来信”大做文章,指责毛泽东对抗中央,搞书记专政,主张继续按中央指示分散红军,让朱德、毛泽东离开红四军。
5月13日,红四军攻克龙岩城后,前委决定恢复撤销的中共红四军军委,指定刘安恭任临时军委书记。而刘安恭却主持临时军委会议,擅自作出一条决定:毛泽东主持的前委只许讨论红四军行动,不许过问军队其他事务。
下级党委作决定限制上级党委的领导权,这显然十分错误。自此,以军委的问题为焦点,加剧了红四军党内本已存在的有关军队领导、单纯军事观点和流寇思想等问题的争论。
5月底,毛泽东主持召开的红四军前委会上,红四军内部是否仍要设立军委问题的争论公开化,而且十分激烈。
一种意见认为,“既名四军,就要有军委”,指责前委“管得太多”,“权力太集中”,是”书记专政”,有“家长制”倾向。
另一种意见认为,前委的领导工作重心仍在军委,“军队指挥需要集中而敏捷”,由于战斗频繁和部队经常转移,由前委直接领导和指挥更有利于战斗,不必设立重叠的机构,并批评在前委之下、纵委之上硬要设立军委实际上是“分权主义”。
而这次会议,不但未能统一意见,相反争论更加扩大化,前委的工作难度越来越大。
毛泽东、陈毅同时意识到,争论焦点虽然集中在要不要设军委,但实质是党要不要领导军队、怎样领导军队的问题,显然这是一个事关重大的原则性问题。
在此背景下,6月22日红四军召开了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作为红四军的军委书记,陈毅主持了这次大会。
会上,陈毅起初号召“大家努力来争论”。可争论越来越激烈,气氛越来越紧张,担心再争论下去红四军会分裂的陈毅,在维护大局的同时,对不同意见的偏激之处,采取“各打五十大板”,分别作了批评,其中,对毛泽东予以严重警告,对朱德予以书面警告。
会议最后选举前委书记时,见自己的选票明显占了优势,陈毅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干不了这个前委书记。”
但不管怎么推辞,陈毅还是被选为前委书记。选票摆在那里,比陈毅还刚烈的毛泽东,赌气离开了红四军。
此时,陈毅与毛泽东已经相处了两年多。对毛泽东,陈毅有一个感觉:红四军打仗,但凡听了毛泽东的意见,几乎每次都是胜利,反之,大多都很被动。
毛泽东离开红四军后,一直担心部队安危的陈毅感慨道:“哪怕三拜九叩,说什么也得把毛泽东请回来。”
会上,曾与毛泽东激烈争论过的朱德也说:“朱毛不能分啊!”

红军时期的毛泽东与朱德
毛泽东离开红四军后的第二天,陈毅将红四军党内争论的详情和“七大”情况写信报告了中央。信中说:毛泽东是红四军的缔造者,红四军离不开毛泽东,自己只是“过渡内阁”,静候中央派大员来主持工作。
中央接到陈毅的信,立即复信红四军,派一两名得力同志赴上海向中央报告情况。这时,闽粤赣三省国民党军队十四个团两万余兵力,开始向闽西地区发动了“三省会剿”。
7月29日,陈毅和朱德赶往了毛泽东居住的蛟洋,一来研究应敌方案,二来请毛泽东赴上海。
已经病中的毛泽东婉言谢绝后,陈毅只好赴上海向中央汇报工作,由朱德代理前委书记。
临行前,陈毅又特地来到蛟洋毛泽东住地。尽管毛泽东对陈毅在“七大”的做法有意见,但还是说:“我赞成你去。你把四军的详细情况向中央反映一下,有好处。”
陈毅又请毛泽东回前委主持工作,毛泽东面有难色地说:“七大”会上你那个和稀泥的做法,我不能同意。是非没分清,问题没有解决,难以开展工作。我不能随随便便就回去。”
化妆来到上海后,陈毅很快同中央机关接上头,并在一处秘密地点向中央政治局会议,如实地汇报了红四军的情况,包括朱德与毛泽东之间的争论以及自己的看法。会议决定,成立李立三、周恩来、陈毅三人委员会,负责起草一封给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信,解决红四军党内分歧。而三人委员会的召集人——中央军委书记兼军事部长周恩来,将任务交给了陈毅。
接到任务后,陈毅并未急着动笔,而是首先拜读了毛泽东写给中央的几个报告。陈毅虽然早知道这些报告,但都没有详细阅读过,对其中阐述的深刻道理,也未细细领悟,等静下心来研读后,这才感到了毛泽东在政治和军事路线方面的雄才大略和睿智坚定。

陈毅(左一)
陈毅执笔起草的中央指示信,长达数千字,核心的就一句话:“纠正一切不正确的倾向,毛泽东同志应仍为前委书记”的指示。”
周恩来读了初稿后,只字未改,十分高兴地说:“很好!中央就是这个意见。”
后来,这封著名的“九月来信”——9月28日《中共中央给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信》,虽然被收录入《周恩来选集》上卷,但实际起草人却是被毛泽东认为“和稀泥”而且要“打倒”的陈毅。
“九月来信”发出后,周恩来关切地问陈毅:“你是继续红四军去呢,还是到鄂豫皖?”
陈毅毫不犹豫地说,“回红四军,‘七大’把毛泽东选下来了,我有责任。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回去一定要请毛泽东复职。等我完成了这个任务以后,可以随时听候中央调动!”
周恩来紧紧握住陈毅的手,摇了摇后嘱咐道:“你将中央的指示信带回去,最主要的是请毛泽东同志复职。”
10月1日,陈毅离开上海,4日到达香港,6日路过汕头,22日赶到了广东蕉岭的松源。
一见到朱德,陈毅先是询问毛泽东的近况,简略介绍了中央指示信,然后说:“朱军长,七次大会我们犯了错误,跟你有关,跟我也有关,我们都要向毛泽东同志承认错误,转变旧观念。我们要请他回来。”
朱德说:“过去与中央不符合的那些意见我全收回,我朱德随时都欢迎他回来。不过,我们欢迎他回来,还不知道他愿不愿回来呢!”
朱德说完,交给了陈毅一封信。原来,陈毅去上海后,朱德在上杭召开了红四军党的“八大”。会上,许多支部提议请毛泽东回来主持前委工作,彭枯和郭化若还起草了一封请毛泽东回来的信。
毛泽东虽然没有回来,却回了—封信:“我生平精密考察事情,严正督促工作,这是陈毅主义的眼中钉。陈毅要我做八面美人,四方讨好,我办不到……不打倒陈毅主义我就不回来。”

毛泽东与陈毅
读完此信,陈毅十分震惊。但这时的陈毅“今非昔比”,早已认识到自己折衷的错误倾向,“陈毅主义”虽然主观上是为了维护党内团结,但没有支持正确主张,实际上压抑了正确主张。
陈毅立即表示,毛泽东所说的“陈毅主义”是非无产阶级的东西,自己也要和同志们一起打倒这个“陈毅主义”。
陈毅不假思索道:“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只要我检讨深刻,毛泽东定会回来的。”
朱德当场称赞陈毅:“豁达大度,大将风度!”
当天晚上,陈毅派专人将中央“九月来信”送给了毛泽东,并附上自己一封信:请毛泽东回前委工作。
看过中央“九月来信”,毛泽东激动不已,又见陈毅“君子坦荡荡”的信,顿觉精神焕发,并于11月26日见到了朱德、陈毅。
毛泽东与朱德见面伊始,一个叫老朱,一个叫老毛,紧紧拥抱在一起。
朱德说:“中央来信了,你是对的,以前的意见我全部收回。朱毛不能分开啊!”
毛泽东说:“朱老总啊!我那脾气发起来吼人,你大度如海。”
陈毅也诚恳地向毛泽东当面作了检讨,详细介绍了上海之行后,还转达了李立三对毛泽东的问候。毛泽东说:“‘八大’时因身体不好,情绪不佳,说了一些伤感情的话,还得请你陈毅海涵。”
陈毅听了内心感到无比高兴:“我们一直向前,战胜敌人!”
11月28日,红四军在长汀召开前委扩大会议,决定召开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贯彻中央“九月来信”精神,并通过有关决议案。
此时,国民党军金汉鼎部已经逼近连城。毛泽东、朱德、陈毅率红四军主力转移到上杭古田伊始,紧急决定就在古田召开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
12月28日,鹅毛大雪中,红四军的党代表齐聚古田廖氏万源堂(红军后改名“曙光小学”)。会上,毛泽东、朱德分别作了政治报告和军事报告,陈毅作了反对肉刑、反对枪毙逃兵的专题发言。不仅顺利通过了毛泽东起草的《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还选出了毛泽东、朱德和陈毅等11的前委委员,毛泽东也重新当选了前委书记。
挽救了红四军——乃至后来中央红军命运的《古田会议》指出:
红军必须充分发挥战斗队的作用,消灭敌人的武装力量。但是红军决不是单纯的打仗,它首先是一个执行无产阶级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党必须领导军队,党必须指挥枪。
古田会议,标志着毛泽东建军思想的形成和确立,联想到后来的抗日战争尤其是解放战争中,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和陈毅等高超娴熟指挥艺术和默契,绝非偶然,无不有古田会议的深远影响。
古田会议后,无论军事和政治环境多么恶劣,自身多么危险,“党必须领导军队,党必须指挥枪”,陈毅不但从没改变,还是全军的模范执行者。
陈毅追悼会的那天,86岁的朱德虽然没有参加,却在家里连声说:"陈毅同志是个好同志,死得太早了。"
朱德悲痛之余,写下了五绝《悼陈毅同志》:
一生为革命,盖棺方论定。
重道又亲师,路线根端正。
┃ 作者歌未央:抗战流亡史学者,文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