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军歼敌2千伤亡9349,张铚秀仰天长叹:这一仗是怎么打的啊?

历史人戈未央 2025-02-06 10:48:35

人猎猎,马萧萧,将士出征胆气豪。

路岖更兼风吹雪,犹记长津剑与刀。

——谨以此,献给长津湖战役中盖世英雄的志愿军父辈们!

长津湖战役亲历者—时任27军80师240团3营7连7班长沈金水前辈

本文摘编于《铁血长津湖》

1950年12月12日夜里,历经12个昼夜的陆战1师已经冲出志愿军9兵团的阻击,撤到了兴南港。

南下继续追击的9兵团26军预备队78师,也出现了不少的冻伤。

两手冻坏的师机关干事王醒民,奉命带领十四名伤员回撤下碣隅里。

沿着公路走了一阵子,见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走不动了,王醒民便想乘过路的汽车去距离遥远的下竭隅里。

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北去的空车,司机一听说是26军的,扭头就要开车走人。

王醒民赶紧说:“兵团有规定,不许跑空车,见了伤员就得拉。”

而司机却说:“我拉谁,也不拉你们26军的。”

王醒民质问道:“这是谁的规定?”

司机用大拇指了指自己说:“我自己规定的,谁让你们26军放跑了陆战1师呢?”

王醒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直后悔将手枪上交了,否则他用断了手指头,也会搂着手枪逼着司机拉上伤员。

幸好伤员中有一名朝鲜语联络员,去附近的村里找来两名阿巴吉套上两辆牛爬犁,才将十四名伤员连夜送到了下碣隅里的转运站。

长津湖战役结束后,26军副军长张铚秀看到了这样的战斗报告。

26军歼敌2000余人,俘敌4人,缴获各种武器100余支(门),击落飞机3架,击毁坦克17辆、汽车153辆。

26军自身阵亡1605人,负伤2504人,冻饿亡187人,冻伤5053人,被俘76人。

凝视着这些对比鲜明的数字,张铚秀不禁仰天长叹:“我们这一仗是怎么打的啊?”

随之十分严厉的长津湖战役检讨中,“26军放跑了陆战1师”的议论,也在9兵团中传开了。

26军起源于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第4支队。解国内战争时期的文埠战斗中,歼敌一个建制团又一个半营,首创了一举歼灭国民党正规军一个建制团的范例。

1947年2月,整编为华东野战军第8纵队后,作为主力部队之一参加了莱芜战役和孟良崮战役。随即,又创造了我军在解放战争中攻克关内国民党省会城市的先例。

尤其是睢杞战役中,阻击国民党军新5军东援四昼夜,硬是打出了“排炮打不动,一定是八纵”的威名。

新中国成立后,26军与9兵团的20军、23军、27军,成了攻台部队的第一梯队。

可26军出国第一战的津湖战役,汽车驾驶员宁肯空跑,也不肯拉运26军的伤员,负责作战的副军长张铚秀也仰天长叹。

曾经战绩显赫威名远扬的26军,在长津湖战役中到底是怎么了?!

张铚秀将军的回忆里有一句话 ,“我们主观努力不够,主观上犯了许多错误!”

如果说张铚秀将军的回忆,只是一个大概其也有些“笔下留情”,那么下面来自于战史档案与亲历者回忆的的文字,将是“入木三分”“一针见血”了。

12月28日夜里24时,自27军80师师长走马上任26军副军长的张铚秀,在26军南下行军必经之地七里坪,与军长张仁初和政委李耀文汇合。

第二天的11月29日,张仁初和李耀文与刚到任的张铚秀谈话,将26军的历史、部队特点、干部情况,以及入朝后部队的思想状况一一作了介绍。

此时的26军没有参谋长,政治部主任也未到任。76师没有师长,77师师长刚刚提拔,88师也配属26军不久,该师领导与26军的机关还不熟悉。

一个军的部队出国行军打仗,没有政治部主任还勉强说得过去,怎么能没有参谋长呢?

张铚秀这才明白,兵团司令员宋时轮为何冒着临阵换将的兵家大忌,让自己火速上任26军副军长了。

张铚秀同时也意识到,76师师长必须尽快到位,77师师长要扶上马再送一程,88师应加快与军机关部门融合。同时,自己也应尽快了解和熟悉机关部门的负责人和各师的指挥人员。

11月30日黄昏,张仁初和李耀文接到宋时轮的急电,连夜去9兵团部胜芳洞接受作战任务。

两人临行前交代张铚秀,带领军指和部队连夜南下德实里以北。同时,也电令各师连夜行军南下,到达指定位置待命。

可报道才一天多的张铚秀,除了军机关的作战参谋杨毅,连各科科长的名字都叫不上来,更不用说还没见面的各师主要指挥员了。

35岁的张铚秀,江西永新人,参加了万里长征。红军时期任营长,新四军时期任支队参谋长,后来去了胶东抗日根据地,解放战争初期升任了27军80师长。

这十分丰富的战争经历,让张铚秀养成了一个习惯,少说多做,行胜于言,尤其是到了新的部队。

张铚秀于是拉上作战参谋杨毅,一边行军一边了解26军出国前后的一些主要情况。

11月19日夜里,26军前卫76师自临江出国,后卫88师11月21日夜里入朝。

几乎在宋时轮与张铚秀谈话的同一时间,11月26日早晨,刚入朝宿营的26军军指便遭遇了美机的轰炸。军机关仅有的两辆吉普车,当即被砸掉了一辆。

11月26日夜里,26军的四个师奉命离开厚昌开始隐蔽南下。

行军途中的26军

11月27日夜里,20军和27军打响后,行军途中的26军曾请示9兵团部,要求派人到预定的战场20军方向了解熟悉情况,搞清敌情和地形等。

可9兵团部却没同意,只派来20军一名侦察科长介绍情况。

侦察科长说敌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下碣隅里的周围河流密布,活动受限敌人的坦克出不来。

同时,20军的侦察营已经前出黄草岭方向,破坏了主要路口和桥梁,敌人的退路断了,跑也跑不掉了。

26军一听,也和9兵团部同样认为,仅第一梯队的20军和27军便可以解决了陆战1师。

可到了11月29日,前线传来消息说,陆战1师和美7师特遣队虽然被围住了,但却十分难打。

杨毅也告诉张铚秀,志司转发中央军委的电报,也曾催促9兵团将26军前调,防止一旦战场需要时,战役预备队26军离得过远。

听到这里的张铚秀觉得,军长和政委指令部队连夜南下是十分正确的。否则一旦战场突发情况,26军将措手不及。

过了没多久,张铚秀乘坐的吉普车,爬上了一座大山后开始下坡。

因为山路积雪结冰,车轮又没装防滑链,加上夜间不敢开灯,司机一不小心,连人带车掉进了路沟里。

漆黑的夜里,不知翻了几个跟头的张铚秀爬起来一看,参谋杨毅和警卫员都没有负伤,于是留下司机等待后援,三个人开始了徒步行军。

等走下了十多里长的山坡,吉普车赶上来后又继续行军,于12月2日清晨,抵达了德实里以北的文岳里。

第一次带领26军夜行军,军指的车辆唯独翻掉了自己乘坐的吉普车。

更让张铚秀忧虑的是,26军出国前只带了七天的口粮,最先出国的76师早已经断粮了。

突然,张铚秀又想到了另一个担心。

此时,正在陆续朝文岳里附近集结的部队,还有一些部队没有到齐,如果这个时候9兵团急令26军赶到一线,又将是一个更大的问题了。

这时,去兵团部受命后的张仁初和李耀文连夜赶了回来。

张仁初和李耀文告诉张铚秀,说美7师特遣队已经溃败,柳潭里的敌人也开始了败退,26军连夜开始急行军,穿插到五老里以北地区,阻击一定会继续逃跑的陆战1师。

看过地图的张铚秀发现,位于咸兴以北的五老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卡住了这里,等于彻底断了陆战1师的后勤。只是距离将近二百公里,穿插到位需要相当的时间。

可命令必须马上执行。三人于是紧急决定,当天下午召集各师开会传达命令,研究部署行军路线和作战任务。

12月2日晚7时,会议刚开始不久,9兵团又来了急电。

命令26军紧急南下,当晚接替20军阵地,12月3日晚7时,准时打响攻击下碣隅里的战斗。

26军又是一番紧急研究,可发现部队距离下碣隅里也都在五十至七十公里以外,当夜很难到达攻击位置。

26军于是电报请示9兵团部,延迟到12月4日晚7时攻击下碣隅里。

9兵团复电同意26军延迟攻击下碣隅里后,26迅速做出了部署。

76师、77师和88师连夜行军,12月4日拂晓前进入攻击位置。

76师自下碣隅里以北,77师自下碣隅里西南,88师南下上坪里和独秀峰一线,12月4日晚7时同时发起攻击。

78师留一个团警戒后方运输,另两个团随后跟进做军预备队。

同时,军长张仁初对着地图详细规定了行军路线。

88师第一个出发,76师紧跟其后,两个师沿长津湖东岸行军。77师则取道柳潭里,沿长津湖西岸南下。

最后,张仁初又指令张铚秀带领军前指也连夜南下新兴里,靠近指挥一线部队作战。

可是会后,除了张铚秀带领的军前指,只有76师执行了连夜行军的命令。

按照26军的命令,77师当晚应由仓坪里和福洞南下旧镇,12月3日8时前到达下碣隅里的西南。

可直到12月3日拂晓,77师才到达西木里、高别隅里和赤水里一线。

等按229团、231团和230团和炮团的顺序调整完毕,已经是上午11时了。可这时的部队,已经无法冒着敌机的轰炸行军了。

而12月3日下午4时,继续行军的77师又被旧邑里江挡住了去路。正当改走柳潭里之际,77师又担心在囦水里遇到撤退的敌人。

岂不知,这时的美军早已经撤离了囦水里,更何况前面还有衔敌追击的79师和94师。

想到军里给予的第二个作战方案,如果在旧邑里江受阻,师指可率两个团绕道葛田里经长津湖东岸,由泗水朝下碣隅里攻击前进。

77师师长和政委于是决定,当夜带229团、230团改走葛田里,再经长津湖东岸到达赤浦洞宿营。

可12月3日的夜里,77师师直属队和229团、230团竟全部迷路,一夜走了六十多里也没转出来,更不可思议的是,有的部队几乎是原地转了一夜的圈。

无奈,12月4日拂晓前,77师师直属队只好原路返回高别隅里宿营。被夜行军拖成了三节的前卫239团只有原地宿营,230团也原路返回了西木里。

231团和师后勤以及配属的炮团,依旧在赤水里和直庄一线,竟一动没动。

到了11月4日下午,77师师直与229团、230团继续绕道长津湖以北的葛田里,再沿公路经内洞峙、新兴里和后浦,12月5日拂晓前到达长津湖东岸的泗水宿营。

这样一来,77师于12月4日夜里攻击下碣隅里的计划只能落空。

88师原属第3野战军30军。新中国成立后,30军奉命撤编改为华东海军,作为主力的88师划归9兵团26军驻扎上海。

11月14日,奉命到达东北抚顺的88师,整训一个星期后于11月21日,最后一批由吉林临江入朝。11月25日,又奉命进入熊洞集结待命。

12月2日的夜里,接到攻击下碣隅里的命令的88师立即做了分工。

师长吴大林、政委龚杰、副师长王法山、副政委刘立封,带领师指和主力262团和263团。政治部主任孙宏皓,带领264团作为预备队。参谋长李东海,分管后勤带领直属队。

一名师参谋长不管作战与情报,反而去分管后勤,这在整个9兵团乃至志愿军所有的部队,88师是仅有的一例。

88师的任务是连夜由熊洞出发,于12月3日拂晓宿营巨新所里,然后再奔赴下碣隅里以南的上坪里和独秀峰一线。可88师却以时间过晚部队疲劳为由,竟拒绝了26军连夜行军的命令。

12月3日拂晓,检查各师行动的26军政委李耀文,得知消息后紧急赶到了88师,当面质问师长吴大林,为何不执行连夜行军的命令。

32岁的李耀文,山东荣成人,15岁参加地下党,抗战时期任八路军山东纵队第5支队政治部副主任,新中国成立前夕升任了26军政委。

39岁的吴大林,四川南部人,红军时期曾任朱德总司令的警卫连连长,抗战时期担任新四军淮海军分区新2团团长,其革命的资格与战斗的经历也非一般人能比。

没有人听清李耀文与吴大林具体说了什么。

躲到了屋外的88师作战参谋吴大伟等人,只知道自己的师长与军政委吵得十分厉害,甚至将桌子拍得扑通扑通响。

为了围歼下碣隅里的陆战1师,让主力76师和77师担任正面主攻,这个部署无可非议。可吴大林等人却有大惑不解的地方。

因为88师最后一个出国,所以比其他部队落后了一天的路程,距离下碣隅里也最远。仅地图距离就长达一百四十多里,何况目的地的上坪里和独秀峰,又在下碣隅里的更南面。

既然是消灭敌人,让距离更靠近的76师和77师提前赶到,不是更能赢得时间嘛。为何让88师后卫变前卫,超越76师和77师去执行更加远距离的穿插呢。

吴大林与李耀文争来辩去,最后于12月3日下午3时,才下达了88师行军的命令。

可到了12月4日清晨,即便是88师的师指也才赶到了新兴里以南的新岱里。主力262团和263团,却在新兴里以北的于物里开始宿营。

这时,自文岳里急行军两夜的张铚秀,带领军前指到达了预定的指挥位置新兴里。

新兴里是血战美7师特遣队的主战场。此时的80师主力已经奉命南下穿插,但还驻扎着238团打扫战场的一个分队。

绕了一大圈之后,又见到了自己的老部队和老部下,张铚秀高兴之余也毫不客气。一会儿让腾房子,一会儿又让腾防空洞,紧急开设指挥所联络部队。

因为当晚7时,张铚秀到26军后指挥的第一场战斗就要打响了。

而这时的军通信科长却傻眼了。一脸惊慌地跑到张铚秀面前,支支吾吾地汇报说:

“对上对下的电台都无法联络了!”

原来军前指出发前,张铚秀特地交代通信科长,一定携带对上和对下的电台。可对下的电台忘了带报话机,对上的电台译电员又掉队了。

张铚秀无奈,只好派通信员步行或骑马到各师预定的攻击位置联络,并书面授权他们,催促各师当天夜里按时发起进攻。

可黄昏之前,陆续回来的通信员报告说,只有76师的先头营到达了预定位置,88师只有师指到达了新岱里,而77师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张铚秀与赶上来的军长和政委紧急决定,将攻击下碣隅里改在12月5日晚7时。

三人面告88师师长和政委,令其迅速率部前进至攻击位置,接替76师228团的攻击任务。

同时,三人也明确了88师接替独秀峰一线防务。

如松亭里有敌1个营以下,应坚决歼灭;若在1个营以上,攻歼条件不充分时,立即包围监视之。并以主力一部,切断该敌与上碣隅里间联系。

26军也十分严厉地命令77师,必须加快行军速度,于12月5日晚7时攻击下碣隅里。

可77师没有实施坚决的夜行军,直到12月5日拂晓,先头229团和230团才进至新岱里和通智水里之间,而师直属队还在于物里。

12月5日下午4时,26军前指派人终于找到了77师,并传达了当天晚上7时攻击下碣隅里的命令:

“77师首先夺取水曲里,然后配合76师发起攻击。”

可这天夜里9时,即便是77师的前卫229团,也才进至水曲里以北的泗水里,230团和师直属队还在自长津湖东岸南下新岱里和赤浦洞的路上。

同时,沿长津湖西岸行军的231团,尽管发现自柳潭里大桥完全可以过旧邑里江,但也没有按照计划进至下碣隅里西南的下京里。配属77师的炮团更是落在了后面。

而导致26军第三次更改攻击下碣隅里的时间,绝不仅是一个散漫的77师,还有指挥同样混乱的88师。

还在12月4日拂晓,见主力262团和263团已经进入新岱里一线,88师决定师指带领主力白天行军,第二天拂晓到达雷洞,于12月5日晚7时,执行攻击下碣隅里以南松亭里的命令。

可此时的88师直属队还在葛田里,88师长吴大林决定派师作战科长高森,携带电台在新岱里等候。

吴大林叮嘱交代高森,若师直属队午夜或5日晨2时赶上来,立即带领其去福洞集结。

吴大林交代完毕,让副师长王法山随262团行动,自己和政委龚杰、副政委刘立封则随263团行动。

可这么一来,忙乱中的88师师指,便与唯一的电台失去了联系。

262团因4日夜里走错路线,至5日拂晓到达后洞时突然发现,与副师长王法山也失去了联系。

12月5日下午2时,见派出便衣寻找多次仍没有副师长的消息,262团团长张元和、政委文道宏和副团长寇培贵紧急决定继续行军。

而夜里10时到达福洞后,还是没有副师长王法山的消息,于是下令停止了行军。

12月4日夜里,263团也走错了方向。走到12月5日3时,前卫1营宿营细水,2营和3营也在后面的赤浦洞宿营。

12月5日下午4时,师长吴大林派人传令263团行进至富盛里。可当天下午5时出发的263团,直到6日5时也没有赶到富盛里,而在青坞和白岩里之间宿营。

不仅如此,仅有杨成章和张良才两位参谋带领的88师直属队,于5日4时才大部赶到新岱里,与在此等候的师作战科长高森汇合。

12月5日黄昏,高森带领师直属队南下至泗水里时,遇见了76师的通信科长。

因询问前方情况不明,高森与师政治部的一名科长决定,又调头返回了新岱里。同时,派出寻找师指的几名侦察员也无功而返。

早在12月4日夜里,师长吴大林已经与88师的电台分离。而12月5日白天,遭到美机轰炸的76师电台也随之失灵了。

这样一来,在预定12月5日晚攻击下碣隅里之前,已经恢复了对下电台联络的26军军指,既联系不上88师和76师师指,更找不到其所属的主力部队。

而唯一能联系上的77师,即便是先头部队,也迟迟没有进至攻击位置。

见12月5日夜间的攻击又成了泡影,26军只好第三次更改计划,于12月6日晚7时打响总攻下碣隅里的战斗。

张铚秀又派出了参谋和通信员,或骑马或徒步去寻找76师和88师的作战部队,当面传达12月6日晚7时坚决攻击下碣隅里的命令。

而这时,在下碣隅里方向的20军58师,已经缩编为三十五个排。其中172团八个排,173团十一个排,174团十六个排。一线战斗部队仅剩下了八百多人。

这八百多名官兵,尽管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也十分熟悉下碣隅里的地形与美军的打法,但只能守住现有的几处主要阵地了。

师长黄朝天一边组织防御阵地,一边等待26军尽快前来交接。

早在12月2日晚,黄朝天接到宋时轮将阵地移交26军的电话命令时,二话没说,一口一个“执行命令!坚决执行命令”。

放下电话的黄朝天,找来副政委胡乾秀、参谋长朱启祥,以及副师长贺国华和政治部主任邱布,很快做出了移防黄草岭的部署。

172团控制在院里一线,173团进至大安洞和小安洞控制1478高地,174团扼守化被里和小民太里一线,师指挥所进至高龙。

随后,20军又下达了更具体的命令。58师南下古土里一线,既防止美军南逃,又要阻击北援,时间预计三至五天。

黄朝天十分坚定地说:“别说58师还有八百多人,就是只剩下了八十几人也坚决执行命令。别说坚守黄草岭一个三至五天,就是两个三至五天,我们58师也坚决守住。”

26军于12月3日夜里到达下碣隅里,这是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宋时轮亲口说的。结果不但3日夜里没到,4日夜里柳潭里敌人全部撤进了下碣隅里,26军还是没有赶到。

又说,12月5日夜里一定到,但美军突围之前的炮声都响了,26军的接防部队依旧没到。

黄朝天再也沉不住气了。三番五次让秘书王昊打电话给20军军指,询问26军何时才能到达。

见没有结果,黄朝天又几次交代王昊:“给兵团部打电话!”

可每次王昊刚拿起电话,黄朝天又让他放下电话。接着,自己不停地大口喝凉水压火。

作战参谋又报告说,下碣隅里以南的阵地已经数次易手,近在咫尺的独秀峰阵地,也一度被陆战1师的巡逻队攻陷。

这时,黄朝天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公开骂9兵团和20军的指挥,黄朝天自然不敢,可骂自己心爱的部下,他却毫不留情。

“丢失的阵地,马上夺回来。夺不回来,拿头来……妈的,守不住阵地,有你好瞧的!”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172团、173团和174团的三名团长,都被黄朝天骂了一个遍。

12月5日午夜,26军76师先头营总算赶到了东山阵地。

而这时的陆战1师,早已经做好了自下碣隅里突围的准备,只等师长史密斯一声令下了。

还在12月5日下午,史密斯通过情报部门和夜航侦察机,再次确定志愿军没有夜间攻击的迹象后,于是命令所有的榴弹炮,除留下路途中的弹药后,将多余的炮弹全部打向下碣隅里至古土里公路的两侧,为第二天一早的突围扫清障碍。

同时,史密斯又命令陆战7团和陆战5团战斗群,连夜攻击下碣隅里的外围阵地,为即将的撤离打开一个足够的空间。

12月5日夜里,史密斯又下达了两道十分关键的命令。

陆战1师最能打的陆战7团战斗群的前卫1营,不等天明率先开始突围。

担任突围总后卫的陆战5团2营,隐蔽进入东山西侧的阵地,做好次日拂晓攻击东山的准备。

第二天的12月6日4时30分,陆战7团1营营长戴维斯,指挥部队借助浓雾掩护,开始了12月1日自柳潭里开始的第二次突围。

这比26军最后命令攻击下碣隅里的时间,整整提前了十四个小时零三十分钟。

而你死我活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不用说十四个小时零三十分钟,哪怕仅仅的十几分钟,也将决定敌我不同的结局。

26军长津湖一战,歼敌2000余人,俘敌4人,缴获各种武器100余支(门),击落飞机3架,击毁坦克17辆、汽车153辆。

26军自身阵亡1605人,负伤2504人,冻饿亡187人,冻伤5053人,被俘76人。

“我们这一仗是怎么打的啊?”

张铚秀将军的这一声仰天长叹,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26军各级指挥员的拷问与反思。

晚年的张铚秀将军

(参阅地图)

┃王安民,笔名戈未央,山东青岛莱西人,毕业于山东省青年干部学院,志愿军烈士后人,中国石化作家协会会员,曾两次荣立石油会战个人三等功。

┃《踏不灭的薪火》,被国家图书馆永久收藏,据此拍摄的两部抗战纪录片《将军校长—李仙州》《山东流亡学生记》,列入大陆对台湾文化交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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