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池煜华新婚三天,由于革命的需要,被迫和李才莲分居,三年以后,知道丈夫有消息了,她走了6天去看望,不料夜里丈夫却要她住集体宿舍。
1919年池煜华9岁时,被派往30里之外的教富村做童养媳,丈夫李才莲那年只有6岁。
从此,孤苦伶仃的池煜华与李家的命运连在一起。她年纪轻轻就能做任何家务活,有怨有恨只能埋首于心,真想无人地哭。
一次她从门前菜地拔草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哭了出来,正在不远处游玩的小才莲闻声而来,连忙问道:“妹妹,为什么会流泪呢?”
池煜华望着小才莲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没事”。却见他扭头快步赶回家,取来几片地瓜干给她,那是童年生活里最温暖的回忆,在小才莲的照顾下,她感到再苦再累的日子也有盼头。
直到19岁时,才莲父母为他与池煜华结为连理,欣喜之余池煜华还得知一个令自己震惊的信息。李才莲15岁时即已成为优秀党员,此次由组织安排随队出征。
新婚3天,李才莲怀着一颗充满留恋与不舍、对革命事业的无比挚爱与忠诚,告别了家庭、告别了含着泪水、恋恋不舍的老伴。
池煜华送老公李才莲到了远离村口的大槐树底下,李才莲扶住池煜华的肩叮嘱她:“待我再来吧!”池煜华忍住委屈的眼泪,噘起嘴使劲点头。
池煜华仍在家务农,孝敬公婆,操持家务。李才莲还写过一封信回家,奈何自己不认识字,不便问,只知才莲在外还好,还是那次再提起来做的,有什么信息都可以,心甜得跟吃过蜜似的一阵。
为了能与自己心仪的老公互诉衷肠,她便也开始学习写作,并且加入当地妇女联合队当后方工作、支援前线。
白天的忙于繁重家务,作为妇女干部也有组织工作要做,她经常伴着煤油灯练习文字直到深夜。
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过了三年,因为李才莲在军队里干得很好,一直提干着,忙里偷闲没时间回家与老婆团聚,池煜华真是思夫心切。
1933年池煜华知道丈夫所在的部队位于百里外七里坪后非常兴奋,终于盼到见面的机会。李才莲写给她的信,她一直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就拿起包裹起程,一路打听,行程6天6夜,餐风沐雨,不怕苦不怕累,最终找到李才莲的军队驻地。
“才莲.”她抱着才莲哭了起来,像山洪暴发一样,想哭出三年来离别不尽的相思。李才莲拍了拍肩,好感度安抚了一下。令她想不到的是,晚上李才莲竟然安排她去集体宿舍住。
这使池煜华大吃一惊,无法理解。第二天早上,池煜华正好在寝室外面碰到路过的蔡畅,知道这件事之后,便将李才莲叫进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番,事后为两人安排的单间宿舍夫妻共同生活6天。
李文莲握着妻子的手说:“煜华你得体谅我,我又不是不愿意跟你相处,我当干部得身负重任,煜华底下的勇士们都有心情。”池煜华仿佛明白丈夫的难处,含泪点头。
过了6天,池煜华就要离开了,部队组织鉴于两人的处境,同意池煜华调往连队和蔡畅蔡大姐。命池煜华回家乡做转调手术。
离别的那一天,天公亦如此深情,细雨霏霏。尽管千般不舍,但仍踏上回家之路。
临别时,李才莲再三叮嘱煜华,“你们必须等待我。战乱年代。信息不准确。有时候就是敌人蓄意传播的谣言。谁是谁非。你们就不信。必须等待我归来!”
池煜华握住老公的手,坚定地说道:“我等待着你们,即使是一生,也可以等待!”没人想到池煜华一语成谶!这一段离别竟成为诀别。
回老家后,动员工作尚未完成,瘟疫爆发,池煜华不幸被感染。李家老老少少为此而死的有十数口。
两个月过去了,池煜华终于捡回一条性命,等料理完家中后事之后,李才莲的驻地大军已被调离,虽没有机会和丈夫重逢,池煜华也没有抱怨,家中有李才莲两个弟妹要照顾,所以愿意留下来。
以后,池煜华仍抱着共产主义革命胜利的信念和对祖国的无比怀念之情,积极地在妇女群众中间宣传革命思想,有事没事便坐在门槛前,遥望远方,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愿望,期待有一天,自己心仪的老公突然出现在眼前,向她挥动双臂高呼:“煜华我又来啦。”
这一盼是半个多世纪前,就有一个人对她说你才莲去世了,要不怎么会再来见你?她立刻厉声道“他没死,他没死!”
1986年从政府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烈士家属证后,仍深信自己的才莲并没有牺牲。她将官府发放的抚恤金,作为才莲发给自己的生活费。
为了一个“我在等着你”的诺言,她带着期待与梦想寂寞地活了72年。
一直到世纪之初,当她见到烈士陵园里数以千计的烈士时,醒目地出现了这样一个身影:李才莲是江西兴国县教富村村民,1935年英勇就义,时年22岁。
池煜华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必须接受的现实,2005年95岁的她怀着对丈夫无比忠诚与爱离开了这片哺育了自己将近一个世纪的土地。
在那战火纷飞的岁月里,让我们记住池煜华这份忠诚的生死之恋吧。一生一世独来独往,终其一生,一段魂牵梦绕了七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