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开放式的大办公室里，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各人干着自己的活。偶尔三言两语说几句，有点嘈杂，但也不是特别吵闹。就在波澜不惊的忙忙碌碌中，财务经理办公室的门，忽然“砰”地一声，关上了。

在此之前，这间办公室的门还是半开着的。只要有心瞄一眼，就会看到手里拿着一叠报销凭证的小张，正斜倚在高高的文件柜上，笑嘻嘻地跟财务经理老蔡聊天。尽管被柜上高高堆放的文件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坐着的老蔡。但还是能看到老蔡的灰白头发，偶尔一晃而过。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应该聊得挺开心。芥菜树下看，就这么着一眼瞄过，也都是办公室里的日常，没什么特别。

——直到那扇门“砰”地一声，关上之前。

突如其来的关门声，打断了其他人对自己工作的专注。许多人不由自主地，朝财务经理室望过去。门关上了，里面的声音大起来。大家有意无意地，放缓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事情还在做，但做事的动作，轻了很多，耳朵也竖了起来。因此，虽然之前门开着，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现在门关上了，近一点的人，反而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只字片语。

几分钟之后，门开了，大家赶紧回到忙碌而紧张的工作状态中，一切如常。那头小张接着电话，带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走了出来。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之前的报销凭证。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把凭证放到助理的桌子上，然后走了出去，继续打电话。

助理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愣愣地看着。

事情，也没那么复杂。小张前两天开车到外地出差，一下子跑了好几个地方。那些城市都不是特别远，高铁或大巴都能到。本来也确实是打算高铁过去，中间转来转去，客户肯定会帮忙安排。这点还是没问题的。就算实在不行，就打个车呗。进公司一来，他一直都在业务线上。对他来说，这点折腾也不算什么事儿。

但出发前几天，临时起了变化。有位分管的领导，也要一起出差。自己一个人高铁来去，中间行程快一点慢一点，问题不大，可以随时调整。但是跟领导一起，好像就有点不太合适。或者假如早点提出来，这次就安排一两个地方，也没什么。现在要一起跑这么多地方，小张想了想，还是开车方便一些，时间什么的，也比较容易把控。自己是辛苦了点，但事情能办好就行。

事情办好了，后面麻烦也来了。回来的报销，成了一个问题。小张把一叠发票交给助理，助理核对做单子。本来都是实际发生的，该填的单子都填完了，该签的字也都签好了。出纳老师那边，也都盖好了章。这下没什么问题了吧。

结果，到了财务经理那里，人家就是不签字。

这才出现了开头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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