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8月,北京那时候夏天快过完了,天气开始变得凉快起来。就在这样一个挺舒服的时候,日本金泽市中日友好协会的头儿大宫义雄,他来到了咱们中国的北京城。
就在这时,大家压根儿没料到,这位老爷子的出现,居然能给白沙镇那对住了很久的老两口的生活带来变化……
【一个日本人的“不情之请”】
大宫义雄,中日友好协会的会长,从日本远道而来。廖承志先生是专门负责接待他的人,他对大宫先生的到来表达了非常热情的欢迎。两个人聊得特别投机,就像是要在刚刚有所缓和的中日关系上,狠狠加上一把劲,让它更加牢固。
可让廖承志没想到的是,才说到工作的一半,会长大宫义雄突然话锋大变,竟然聊起了他的“个人事情”……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事儿让他挺惊讶的。
廖先生,我有点小事想麻烦您一下……
“好,大宫先生,您讲。”
后来,大宫义雄尽管没故意压低声音,但还是把声音放小了些,他弯下腰接着说:“我有个闺女,很多年前被带到了缅甸战场上,然后就没了消息,我找了她好多年,都没找到……所以我真心希望中国政府能伸出援手,帮我找找我这失踪的女儿……”
大宫义雄说起他闺女大宫静子,二战那会儿她还是护理学院的学生呢。她本来打算的是,等毕业了再去前线当护士。
但大家都知道,战争快结束时,日本已经是强弩之末,情况非常糟糕。大宫义雄那个还没毕业的小女儿,居然就被送到了缅甸战场,没过多久,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都说天下父母心最可怜,大战过后,大宫义雄赶上了日本经济飞速发展的好时候,一下子就成了国内挺有名望的企业家。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放弃过要找到女儿的念头。
后来,他使尽浑身解数,动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关系,到处打听女儿的下落。尽管他找到了几位曾在女儿服役的部队里待过的老兵,但得到的消息还是只能追溯到1945年3月,那时候女儿还在军营里——之后的情况就完全没线索了。
那个日本兵讲,他以前在缅甸拉因公的日本兵营碰见过大宫义雄提到的大宫静子。但没多久,他们部队就在一场仗里被中国军队给打败了。
要想再接着找下去,大宫义雄得跑到中国去,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但问题是,那时候中日两边关系还没缓和呢,这想法简直就像空中楼阁,根本没法实现。好在,1972年田中角荣去了趟中国,这才让事情有了点盼头。
得说一下,大宫义雄在拼命找女儿那会儿,他老婆已经带着遗憾走了,而他呢,也熬得一头白发。
所以,带着老婆临终前的愿望和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他好不容易带着代表团到了中国。他说,他这辈子就想再见女儿一面,哪怕女儿已经不在了,他也想确切知道这个消息……
都说“外交”上的事儿都得认真对待,就算不是啥正式场合,也不是啥正经要求,但在廖承志先生看来,这件“小事儿”对中国政府来说挺重要,得好好处理。所以,他就答应了对方,并且马上让外事部门的人去查查清楚。
【遇见还是错过?】
讲真,中国政府的办事速度那叫一个快。廖承志先生那边刚派人开始查,没过多大会儿,这事儿就从上到下,不论大小,全都查了个遍。
最后,多亏了大宫义雄给出的线索,再加上有关部门的仔细调查,调查人员把怀疑对象锁定在了中国远征军新一军第五十师二零一团。原来,1945年3月底,正是他们进入缅甸,打了拉因公那里的日本兵营。
1977年的时候,外事部门的人联系上了以前二零一团的团长乔明固。乔团长啊,他后来还成了新中国洛阳市政协委员呢。
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但对于乔明固来说,当年进入缅甸打的那些硬仗,还是跟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楚。就算现在年纪不小了,他还是能一口气说出当年手下那些连长,甚至排长的名字,一个不落。
多亏了这事儿,外事人员问起1945年3月底那场仗时,乔明固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赶紧说,自己领着队伍真的打下了拉因公,那时候干掉了不少日本兵,最后还抓了十几个男女日本俘虏。
说到那些俘虏,乔明固接着讲,他当场就对那些瞧着就不老实的男俘虏开了枪,就剩了几个女的,里头还有一个原本在日本战地医院干护士的。
我不知道那个日本女护士的名字,但后来她不知道怎么就跟我手下的一个突击连连长走到一起了。连长叫刘运达,我还记得他,他是江南那边的人,平时训练时打篮球打得特别好……
听完乔明固的叙述,工作人员仔细琢磨,最后挖出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大宫静子不仅好好的活着,说不定现在还跟着一个以前远征军的小军官,在中国的某个地方过日子呢。
说到以前那段特殊的日子,工作人员心里又开始犯嘀咕。刘运达那家伙,以前当过国军,听说还娶了个日本老婆。在这十年的动荡里,他不会碰上啥倒霉事吧?
得了,拿到这条超级重要的消息后,工作人员立马往南赶,跟当地的一些部门联手查了起来。查得挺紧的,好在没过多久,他们就找到了刘运达的确切住处,心里这才踏实了点。
其实吧,让大家感到奇怪的是,刘运达的老婆并不是什么大宫静子,而是一个挺普通的妇女,叫莫元惠……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
【他说:她是天下少有的好女人】
在白沙镇,大伙儿看刘运达家的那位,打眼一瞧,就像是个平平常常的家庭主妇。但镇上有那么些爱传闲话的人,东一句西一句的,结果整个镇子都晓得了,刘运达以前当过“国民党”,而且他家里的那位,其实是个日本来的女子。
说实话,在那个时候,他们俩因为那两个特别的身份,确实给自己,还有孩子惹上了不少麻烦。但就算是这样,刘运达在兰姆迦训练营里接触到基督教后,还是觉得自己的老婆就像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另一半……
大家都说人生路上啥事儿都可能发生。刘运达这家伙,年轻那会儿,一听说要打鬼子,心里头那团火就烧得旺。他二话不说,扔下笔杆子就奔了战场,加入了中国青年远征军。后来,他还跑到印度兰姆伽那个地方,接受了老鼻子严格的军事训练。
后来,他训练达标后被调进了新一军,去了缅甸打仗,在那儿的战场上他多次立功,没多久就当上了他们部队突击连的连长。就在那时候,攻打拉因公日本兵营的一仗里,他碰见了现在的老婆,那时候她还叫大宫静子。
提到大宫静子,她刚踏上这片陌生的地方时,才17岁。虽然年纪不大,但她从小就被教育要对“天皇忠诚”。一开始,她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
但事实总是让人从美梦中醒来。刚到广东第二天,大宫静子就被派到医院当护士。没想到,医院里那些断胳膊断腿,还有烂掉的血肉,给这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给天皇“卖命”就得这样惨吗?这种狠心的“付出”真的对吗?好多晚上,大宫静子都会梦到爸妈和哥哥的脸,但每次醒来,她都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心里挂着他们,还有自己。
以前啊,大宫静子的三个哥哥都去打仗了。等到她也被送去军队时,才知道其中一个哥哥因为受伤严重,已经瘫痪回到家里。看到他那样生不如死,再想想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些惨状,静子心里头原本坚持的“尽忠”念头,开始慢慢动摇了。
但是,就算心里有点动摇又能怎样呢?在那股热潮里,她被带着走,只能跟着“大众潮流”一起晃荡。
在广东待了一阵子后,她被调去了缅甸,最后干上了野战医院的护士。后来,在拉因公兵营那次大败仗里,她亲眼看见指挥官对那些没法带走的伤员下了“拼死抵抗到底”的死命令,那一刻,她心里头的信念被这疯狂的举动给击得粉碎。
在这次大败里头,她头一回试着逃跑,可最后,她还是和另外一些人被远征军给抓了起来。
说实话,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虽然给那些男日军俘虏下了处决的命令,但远征军对野战医院里的女护士们,最后还是手下留情了。只要她们愿意帮忙救治远征军的伤员,远征军就打算放过她们……
就这样,大宫静子虽然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眼泪没少流,待遇也谈不上好,但她还是勉强撑了下来。也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意外地遇到了刘运达。
说白了,刘运达这个远征军里的勇猛汉子,面对日本人的子弹炮火从不眨眼,可一碰到女孩子掉眼泪那招儿,就完全没了辙。有那么一回,他无意间撞见战俘营里一个年轻姑娘偷偷抹泪,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啥东西牢牢揪住了似的。
大宫静子是个日本女护士,但她已经不再盲目相信“日本军国主义”那一套了。知道自己生命安全没问题后,她在工作中特别拼命。
由于他们表现都很出色,所以这两个真诚又善良的年轻人走到一块儿,其实挺顺利的。说到底,就连部队里那些一开始特别看不惯她的战士,后来也慢慢接受了她,至少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没事找事了。
大宫静子最孤单那会儿,刘运达一直陪着她,两人感情很快就深了。抗战一完事儿,他俩就决定在一起,跑到越南河内办了个婚礼,成了两口子。
【继承生父遗产?梦变幻莫测的人生】
抗战打完了以后,新一军就被派去东北打内战了。但在这以前,刘运达因为不想打内战,就带着他老婆,后来改名莫元惠,跑去了四川。为了不惹麻烦,他们还特意找了个特别偏的小镇,就是咱们前面说过的白沙镇。
从那以后,二十多年一块儿过日子,大宫静子从做事方式、说话习惯,到穿衣打扮,都跟普通的中国大嫂没啥区别了。
知道了日本军国主义给中国人民造成的巨大痛苦后,她心里特别后悔自己参与过侵略中国的事情,并且下定决心要和日本彻底划清界限。这事儿就造成了大宫义雄多年来一直在找女儿,却始终没找到的结果。
转眼间,时间晃到了1977年的某一天,大宫静子正在白沙镇街道的缝纫小组里忙活,跟平常没啥两样。就在这时,镇长领着好几个人走了进来,直接就问缝纫小组的头儿,说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莫元惠的大姐。
莫元惠心里七上八下地站出来,这时队伍里有人轻声细语地问她:“你就是刘运达的另一半,莫元惠对吧?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那个在日本金泽出生,然后在1944年从广东去到缅甸的大宫静子?”
一听到那个好久没听到的名字,大宫静子明显呆了一下,但最后她还是实话实说:
呃……呃,我叫大宫静子,是从日本那边过来的。
“哇塞!”一听大宫静子认了,大家伙儿立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起来。接着,有人就嚷开了:“总算是逮着你了!你老爸这些年一直在找你,都找上门到咱们中国来啦!”
这个消息显然让大宫静子大吃一惊。等她跟刚从外面干完活回来的老公刘运达说了后,刘运达就闷声不响了。
刘运达和大宫静子天天在一起,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妻子嘴上说要跟日本划清界限,但心里头啊,还是特别想念她的爸妈。所以说,今儿个看到她家人从日本过来,他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刘运达知晓了自己媳妇那在老百姓眼里算是特别牛的家世背景后,他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要是她跟她老爹回日本,把据说有好几亿日元的家产给继承了,然后就不回来了咋办?
瞅着老婆一脸高兴,刘运达把心里的担忧憋了回去,没说出口。
当然,他心里头有啥担忧没说出来,但他懂他老婆,他老婆其实也挺懂他。所以就算静子最后铁了心要去日本,在要走之前,她一遍又一遍地认真跟刘运达保证,说她永远都是他的媳妇儿。
【尾声】
在日本,大宫义雄见到了自己那个已经变成外国农村妇女的心头肉,心里头特别不是滋味,他还是硬着头皮想让女儿留在日本陪他。但这可不意味着刘运达就得和老婆分开。
说白了,大宫义雄为了报答刘运达多年来对他女儿的关照,展现出了他身为富豪的大方。他干脆把刘运达在四川的全家都接到了日本,还给了他们特别好的生活条件。
要说特别的是,大宫义雄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在战争中没了,剩下一个还残废了,没能留下后代。这样一来,大宫集团继承人的位子,自然就落到了他女儿身上。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大宫义雄这么多年一直不停找女儿的一个原因吧。
大宫义雄在女儿失而复得仅仅十年后就去世了。他把手头的三家工厂、两家商铺,还有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一股脑儿全给了女儿一家。这些家产,简单算算,也得值个几百亿日元呢。
说到这儿,他们一家子在日本就算是安顿下来,过上了美滋滋、乐悠悠的日子,对吧?
其实情况不是这样的,大宫静子在拿到老爸留下的遗产后不久,就和老公商量着回到了四川。他们呢,把在日本的产业都交给了儿子去管理。
说到为啥这么做,刘运达自己是这么说的:“在日本,我生活挺滋润,但心里就是不痛快。回了中国,我不仅过得挺好,心里还痛快多了。在日本的时候,我最期盼的就是回到白沙镇,跟老朋友一块儿坐在茶馆里,听听川戏,聊聊天,扯扯家常。”
听起来,这话挺平常的,但其实里面啥都涵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