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鸡鸣茅檐映月,脚印板桥覆霜的早晨,新官上任的安徽省委头儿万里,正坐在飞奔向肥东县的军用吉普车上。车子在公路上嗖嗖地往前冲。
要走的时候,秘书问道:“万书记,咱要不要跟县里说一声?”
万里摇了摇头,“算了,不用那样。”他直接说道,想了解真实状况,就得简简单单,不带太多人,也不提前通知,说走立即就走,想停就停,直接进村入户。
他上任省委第一书记后,头一回往乡下跑。安徽嘛,农业上可是块宝地。万里心里盘算着,一到岗就得往村里钻。可那时候,省委领导班子被“文革”留下的烂摊子拖得死死的,他头两个来月,简直是夜以继日地忙着收拾这些破事。好不容易,情况才稍微有点好转,他就急着要往农村去了。
现在,车子开得飞快,万里坐在车里,可能压根儿没想过,这次去乡下的旅程,会让他亲眼目睹那些让人心里难受的事儿,让他这个从土里长出来的孩子,心里头堵得慌。
中央安排他到安徽担任第一书记,可不是为了让他专门解决农村那些问题的。中央的大佬们找他聊天时,就提了一句,说安徽那儿的派性斗争挺厉害的,让他赶紧“握紧大纲,管好全省”,把四人帮留下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让局势稳下来……
在去万里下乡的地方前,我听说过那儿农村的一些状况,晓得有的地方乡亲们日子过得挺不容易。但具体穷成啥样,我心里没底。毕竟好些年没管农业和农村的事儿了,也很少往农村跑。
万里的车停在了距离肥东县城大约五公里的一个村子旁边,他们一行人直接走进了一户很普通的农家。
这户张家人,有俩大人和五个孩子。那土坯房里头黑洞洞的,啥也没有。破旧的炕席上,就盖着一床分辨不出原本花样的烂被子。
万里问道:“是不是只有一床被子啊?”
主人讲,能有被子盖就已经挺好的了。
万里又问道:“一条被子,七个人咋盖啊?”
回答就是:“将就一下算了。”
他们走到外面的屋子,瞧见灶台上放着一口破了边的锅,上面盖着用稻草编成的盖子。万里掀开盖子瞅了瞅,发现锅里煮的是用地瓜面和胡萝卜叶子做的稀粥。
家里粮食还够不够吃啊?
“有米饭咋还吃这玩意儿呢?”
万里张了张嘴,最终啥也没说,悄悄地溜出了门。
坐进车里后,万里直接问道:“情况如何?”
同行的人感叹道:“真没想到会穷到这个地步。这户人家,全部的东西加起来,用根棍子就能全给挑走了。”
万里指了指街道上那些用石灰刷的大字标语,说道:“我就想问问这个——”
墙上明晃晃地写着:“使劲干,加速冲,争取一年让大寨县遍地开花!”
车厢里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万里的车继续在路上行驶。当他看到路边有个农民挑着担子,就对司机喊道:“哎,停下车。我想去跟那位大哥说说话。”
“你这是在忙活啥呢?”万里一停车就问道。
那个人穿着件旧得不行的薄棉袄,看上去软绵绵的,说话声音也小得像蚊子一样。他正忙着往田里担粪呢。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干这清理粪便的活儿?”
肚子空了,走起路来脚步就沉了。
“这会儿粮食就没了?”
家里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够分,更别说还有老人和孩子要照顾呢。
万里再次询问起他家中的状况,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这位老乡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直说:“没啥别的,能让我填饱肚子就成了。”
万里问道:“咱是从省里来的,你就直说吧,除了吃得饱饱的,还有啥别的需要没?”
这个庄稼汉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这里面啊,少装点红薯干儿。”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的情况咱们得搞清楚。那时候,事儿还挺简单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家伙儿都在忙着自己的活儿,谁也没空搭理那些琐碎小事。但话说回来,生活嘛,总有点意想不到的事儿会发生。就像那时候,突然之间,气氛就变得有点儿不一样了。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感觉大家心里都有点儿小九九,但没人愿意挑明了说。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的,大家心里都明白,但表面上还得装糊涂。然后呢,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儿就越闹越大了。一开始只是个小火星子,结果一不小心就燎原了。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传言满天飞。说实话,那时候我也有点儿懵,不知道这事儿到底会怎么发展。不过呢,话说回来,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虽然这事儿搞得人心惶惶的,但也让大家伙儿更加团结了。毕竟嘛,遇到困难的时候,咱们还是得一起想办法解决。所以后来,大家就开始坐下来好好商量,一起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然后想办法解决它。最终呢,这事儿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比较圆满的解决。虽然过程中有些波折,但总的来说,结果还是挺好的。大家伙儿也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以后呢,咱们也得吸取教训,别再让这种事儿再发生了。……
坐在车里,万里深有感触地说:“咱们中国的农民真是太好了,他们要求真不多,可就连这点最基本的需求都没能满足他们。”
要是说这次低调走访让他亲眼目睹了农村的真实状况,那在大别山那个被誉为“将军摇篮”的金寨县,他可真是经历了让人心惊胆战的场景,心里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在金寨县燕子河那片的山区里,万里走进了一户红军烈士的家里。他一进门,就看见一位老人家正蹲在灶台前忙活。万里赶紧和他们打招呼,连着叫了好几声,但那老人家还是只顾着手里的活,没挪动身子。
村里头负责的干部跟老人说,这位是新到的省委大领导,头一回来咱们这儿,老人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万里愣住了,这家伙下半身竟然一丝不挂,没穿裤子。
你家总共有几个人啊?
我们一家有四口人,就是我和我老婆,还有两个女儿。
“小孩在哪儿呢?”
这时候,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中年大妈从里屋走了出来。她往屋里头指了指,里头土炕上窝着俩十几岁的小姑娘。村干部开口说:“别嚷嚷了,这俩孩子也没裤子穿,天气冻得人直哆嗦,只能挤在炕上暖和暖和。”
万里眼突然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这天中午,万里心里头憋屈得很,他跟秘书抱怨:“想想以前,老区的人们为了咱们的革命,那可是豁出命去了,牺牲特别大。可你瞧瞧现在,有的人连饭都吃不饱,衣服也穿不暖。新中国都成立28年了,真没想到老百姓的日子还这么难熬!”
他接着问道:“这事儿我得弄明白,到底为啥会这样?这能说是社会主义该有的样子吗?人民公社那里出了啥岔子?咋就把农民的积极性都给弄没了呢?”
就在那天,万里决定给金寨县送去120万的救济金,还有14.5万斤的棉花、18万尺的棉布和50万斤的粮食。他跟当地的领导说:“这些救济东西得赶紧发下去,让大伙儿能有被子盖,有棉裤穿,再买点油盐酱醋啥的,吃上一顿饱饭!”
万里心里明白,这实属无奈之举,光靠救济金根本没法真正解决这里的穷困问题。
从金寨离开没多久,万里就跑到凤阳去了。他打算去瞅瞅,为啥朱元璋的故乡会有那么多人一起去要饭。
1977年冬天那会儿,安徽省委老接到沿海那边打来的电话电报,说让派人去接回那些到处跑的“流浪汉”,而且这些人里头,凤阳县的特别多。万里就让相关部门去数数,凤阳县到底有多少人出门在外头要饭呢?结果一数,有一万三千多人呢。凤阳县委也是急眼了,想了各种狠招,比如说党员要是带头出去要饭,那就开除党籍;干部要是带头出去要饭,那就立马撤职。可这些狠招儿一点用都没有。人们还是一波接一波地往外逃荒,那场面,就跟大海里的浪似的,一波比一波猛。
到凤阳的那天,他们碰巧撞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农民急匆匆地往火车站赶。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打算扒火车出去要饭的。
他又跑了好几个村子去做调研,到了梨园公社的前进生产队时,万里发现这队里十户人家,有四家连门都没有,三家缺了水缸,五家找不着桌子。再看看生产队长家,十口人挤一块儿,就只有一床被子,吃饭的家伙也只有七个碗。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不出去讨饭,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万里满心怒火地回到了省城。
省里领导开了个大会,商量咋解决凤阳那边农民出去要饭的问题。有人提道:“凤阳可是朱元璋的老家,以前就有出门讨生活的老规矩!”那边农民一到冬天就爱往外跑要饭,都快成“老例”了。
万里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讲这种话简直冷血无情!大冬天的,你自己去试试,带着老婆孩子去讨生活看看!”
谁说讨饭还有啥规矩?说这种话的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啥感触,我就不信谁手里有粮,还愿意去讨饭。咱的农民兄弟那可是勤劳能干,肯吃苦,又爱面子,只要能吃得饱饱的,他们才不会去讨饭呢。可问题是,那边条件也不算差啊,他们咋就吃不上饱饭呢?各级领导啊,这事儿可得当成最重要的事儿来好好管管。
万里越聊越起劲:“说好的社会主义,咋还有人要饭呢?这哪儿像社会主义了?都解放快三十年了,老百姓咋还这么穷,社会主义的好处到底在哪儿?无产阶级是因为过不下去了才革命,可不是为了继续受穷。要是革命就是为了受穷,那还革啥命啊?咱们不能拿人民的利益和生命去换那个‘社会主义’的名头,那可不是真的社会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可不是让人民饿肚子、过苦日子,而是要让大家过得更好。”
咱们共产党人,哪能不管老百姓的温饱大事呢?要是谁不把群众的吃饭问题放在心上,那谁就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