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0月,中央红军踏上了无比艰难又无比伟大的长征之路。在红军队伍里,男性占了绝大多数,而女性只有32名。其中有一个27岁的女红军,名叫李坚真。
她是广东丰顺人,出生于1907年,19岁在彭湃指引下参加革命,20岁加入中国共产党,逐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地方干部,主抓组织、妇女等方面工作。
在参加长征之前,李坚真的职务是中共苏区中央局妇女部长,为了追求革命理想,她义无反顾地加入了长征的队列。
随着长征的进行,路程越来越艰难,天气越来越寒冷,衣服越穿越单薄。过草地的时候,多数战士只剩下身上穿着的一套破烂衣衫,李坚真等不少女战士连长裤都没有了,只能穿一条笼不住膝盖的短裤。
李坚真后来这样谈到她当时的穿着情形:“至于衣服,我们好些人从江西出发,直到延安,都没有领过衣服。一路上,虽然每个人的衣服都不那么多,但是只要见到谁的衣服破得实在不能穿了,大家就主动拿自己的衣服给他穿。
“有一回,一个老乡送我一件男人穿的长褂袍,我穿上发现又长又宽,就把下半部折起来束在腰间。后来另一个女同志的衣服破了,我便把那件褂袍的下半部剪下来给她做了一条短裤。”
周恩来路途中偶然碰到李坚真,见到这名红军女战士只穿一条短裤,衣服破成了片片,洒得脸上墨黑,剃个光头,像个男孩子,感动极了。他握着这个备尝艰辛而又坚强忠诚的女战士的手久久不放,眼里噙着眼泪。
过完草地,李坚真离开了干部休养连,到干部团去演她的“拿手戏”——打土豪。
有一天,她打完土豪,到一个小村子里去寄伤病员。已是中午时分,她骑马奔驰了半天,浑身燥热,便把从土豪家没收的衣服脱下来,往马鞍子上一撂,扶着伤病员进老乡家里去了。
跟老乡讲了半天好话,又留了一些钱,总算把伤员安顿好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吵嚷,一阵蹄声。
她赶忙走出来一看,不好!只见十几匹奔马向草原深处逃去,留下一股烟尘。
她低头一看,自己骑来的那匹马连影子也没有了。经过这场洗劫,她原来放在马背上的东西都被土匪抢去了。她除了身上穿的一件破烂单衣,一无所有。
黄昏,天气骤然冷下来,她哆哆嗦嗦地往前走去,上下牙齿碰击得咯咯作响。
家属队的王盛荣看到她冻成这样,说:“你穿得这么薄,还不冻死呀!”
李坚真无可奈何地叹息:“有什么办法,我那点家当全被土匪抢光了。”
“有办法!”他从马鞍子上取下一件东西,丢给李坚真说,“我这里有一件没收来的和尚衣,你穿不穿?”
“穿!”这时李坚真管什么和尚衣、尼姑衫的,接过来就穿在身上。长袍拖地,这名女红军战士看起来成了一个“和尚”。
第二天碰到了刘晓,他哈哈大笑之后,把自己的衣服、毯子送给了李坚真。
身上“武装”起来了,可是脚还光着,怎么也找不到适合她穿的鞋。她赤着脚走过了草地,小腿也没有绑带,脚杆被茅草划出一道道口子,又被污浊含毒的泥水浸泡,红肿溃烂,流“冬瓜水”,痛得难熬。
正在她的脚烂得不能着地的时候,她在旁边捡到一块马皮,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用刀子割下两块,穿几个孔,用绳子绑在脚背上。
总算有了“鞋”,但是马皮滑得很,弄得她只好柱一根棍子来保持身体平衡。只是棍子的作用有限,她走路时仍然不可避免地扭来扭去,像扭秧歌舞似的。
她的脚还在继续破烂流脓,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倒在草地上了。
直属政治部参谋长张经武告诉她用土方治疗,她照办了。用萝卜苗煮水洗脚,然后用牛油擦一擦,果然脚上的伤口很快就好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坚真一步一步走完了长征路。到达陕北后,她先后担任过中共中央妇女部部长、中共陕甘宁边区委员会执委、中共中央东南分局妇委书记、中共华中分局妇委书记等职。
新中国成立后,李坚真分别在山东、广东等省担任要职,于1977年,70岁的李坚真被任命为中共广东省委书记,后来又兼任省纪委书记。1982年当选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
1992年3月30日,李坚真因病在广州逝世,享年85岁。这位投身革命矢志不渝的女红军,写下了光辉灿烂的人生传奇。
参考资料:《红军战士话当年》(浙江人民出版社)、《伟大的长征》(陕西人民出版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