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13日,湖北省咸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李铁案公开宣判:被告人李铁犯受贿罪、行贿罪、单位行贿罪、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和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十年。有人设问:“李铁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轻了吗”;从《刑法》角度回答,还得从查明的事实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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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法律问答:受贿适用贪污罪法定刑的原因
一、“李铁犯罪事实”概说犯罪事实一:2019年,为当选男足国家队主教练,李铁请托他人提供帮助;2020年,李铁给予他人人民币100万元。
根据《刑法》规定,被告人李铁犯行贿罪。
犯罪事实二:2019年,在武汉卓尔职业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任职期间,为谋取当选男足国家选拔队主教练、提高俱乐部影响力等利益;李铁与负责人商定给予他人人民币200万元。
根据《刑法》规定,被告人李铁与负责人犯行贿罪和单位行贿罪。
犯罪事实三:2017年至2019年,利用担任卓尔俱乐部总经理、主教练职务上的便利,为河北华夏幸福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在球员转会、赢得比赛等事项上提供帮助;李铁先后收受华夏俱乐部给予的人民币共计2675万元。
根据《刑法》规定,被告人李铁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
犯罪事实四:2015年至2019年,在华夏俱乐部、卓尔俱乐部任职期间,为赢得比赛或获得有利比赛结果;李铁与俱乐部负责人商定给予相关人员钱款共计折合人民币3905万余元。
根据《刑法》规定,被告人李铁与负责人犯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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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犯罪事实”概说
上述犯罪事实来源于官方公开的信息。有人可能要问,一审判决是怎样认定被告人李铁犯受贿罪的呢?
二、受贿罪的构成要件与法定刑《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规定了受贿罪,本条仅规定了受贿的定义,如: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的,是受贿罪;根据本条规定,受贿罪的犯罪主体是国家工作人员。
国家工作人员的范围根据《刑法》第九十三条确定,如:根据本条第二款的规定,被告人李铁担任男足国家队主教练属于国家工作人员;根据第三百八十五条的规定,李铁似乎成立受贿罪,如:根据上述犯罪事实一,2019年,李铁可能已担任了男足国家队主教练。
但事实却是,被告人李铁于2020年1月担任男足国家队主教练;多数人综合上述犯罪事实可以得出结论,李铁成立受贿罪的事实存疑,即:一审判决可能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如:犯罪事实二、三、四均为2020年1月前。
本文之所以称“李铁似乎成立受贿罪”,《刑法》并没有独立地规定受贿等犯罪的构成要件。有人或许要问,受贿罪的构成要件在哪里呢?在本文看来,不同的被告人构成受贿的要件不同,如:国有企业人员的构成受贿的要件在《企业国有资产法》第六十八条、第七十五条等规定。
李铁构成受贿的要件则在《体育法》中,如:根据第一百一十三条、第一百一十九条规定,男足国家队主教练利用职权“有违反体育道德和体育赛事规则,弄虚作假、营私舞弊等行为的”,被告人李铁收受贿赂可能构成受贿罪;未利用男足国家队主教练职权之便利,被告人李铁则构成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
本文之所以强调受贿罪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的区别,其原因为,《刑法修正案(十一)》未实施前,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的法定刑差距较大,如:根据修订前的规定,《刑法》第一百六十三条规定的最高法定刑为“数额巨大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而受贿罪的法定刑与贪污罪相同。有人可能要问,《刑法》为何规定受贿罪适用贪污罪的法定刑?
例如:根据1979年《刑法》第一百八十五条第二款的规定,受贿罪的最高法定刑为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在本文看来,贪污形式可以转化为受贿,为了反腐败,并应对“新形势”,立法者规定受贿罪的法定刑适用贪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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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贿罪的法定刑
从官方公开的信息分析,被告人李铁犯或许不构成受贿罪,有人据此从“反面”设问“李铁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轻了吗?”
三、李铁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或许不高,但……被告人李铁未担任国家男足主教练前,通过行贿、受贿等手段操纵“假球”,其危害性可谓巨大,如:目前公众提到男足,多数为负面影响的现状。根据修订前的《刑法》第一百六十三条第一款规定,被告人李铁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的最高的法定刑期为十五年有期徒刑。
被告人李铁又犯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行贿罪、单位行贿罪;根据《刑法》第一百六十四条、第三百九十条和第三百九十一条,其最高法定刑分别为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和三年有期徒刑。
通过上述分析,多数人据此可以得出结论,被告人李铁即使未犯受贿罪,数罪并罚被决定二十年有期徒刑或许不高;但在本文看来,刑事判决要做到罪刑法定,如:被告人李铁于2020年1月担任主教练职务,2019年的“受贿”仅能认定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
男足的“现状”并不是被告人李铁“一人之力”所致,整顿男足现状应发挥一般预防和特殊预防的作用;一般预防和特殊预防并不是对立关系,如:特殊预防应将所有类似的李铁的违法犯罪“绳之以法”,以达到一般预防的作用,但从本案分析,俱乐部的负责人并没有被追究相应的责任。
被告人李铁操纵打假球引起了“民怨”,但司法机关不能因平息民怨而提高法定刑,如:《刑法》第三百九十条第二款对行贿罪规定了减轻或者免除处罚情节。2019年李铁行贿倘若具有前款规定的情形,司法机关也应从宽量刑。体系解释前款规定,减轻或者免除处罚的规定,同样适用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和单位行贿罪。
李铁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或许不高,在本文看来,司法机关应作综合评价;但司法人员综合评价需有较高的法律素养,如:不能体系解释《刑法》第三百九十条第二款规定,多数人或许认为李铁应判处无期徒刑才能解决男足现状。
主要参考法条
主要参考法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1979年)
第一百八十五条 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收受贿赂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赃款、赃物没收,公款、公物追还。
犯前款罪,致使国家或者公民利益遭受严重损失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向国家工作人员行贿或者介绍贿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