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大雪落江城:初遇如诗,旧梦织霜

虎贲资产 2025-03-04 17:39:52

2025年3月4日,武汉的早春被一场倒春寒的大雪染成银白‌。推开窗时,楼下玉兰树的枝桠裹着冰甲,远处江滩的步道覆着新雪,像被撒了一层糖霜。这样的景象,总让人想起2019年的初雪——那时的雪片也这般细碎绵密,落在他发梢时,像撒了一把会融化的星光‌。

二十三岁那年的冬天,我刚入职光谷一家文创公司。武汉的湿冷渗进骨髓,初雪却来得温柔。他抱着一叠设计稿与我相撞在写字楼门口,纸页混着雪花乱飞,他的围巾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冻红的脖颈‌。为表歉意,他执意请我去街角咖啡馆,热可可的甜香中,他指着玻璃窗上的冰花说:“雪是冬天的情书,每一片都写着未拆封的心事。”

后来他总爱在雪天做些傻气的事:把银杏叶摆成爱心形状再覆上雪,或是在我办公室楼下堆个戴红围巾的雪人。他说红围巾像极了我总挂在椅背的那条,可那年寒冬的武汉,连行道树都被冰晶压弯了腰‌。

2024年春节前夜的冻雨,成了我最不敢触碰的回忆‌。他作为心外科医生,连续三天守在同济医院值班。我提着保温桶穿过结冰的街道,树枝上的冰挂簌簌坠落,在防护栏外望见他时,他的护目镜上凝着冰珠,口罩边缘结满白霜‌。

“等这场冻雨过去,我们就去领证。”他隔着栏杆把我的手攥得生疼,身后急诊室的灯明明灭灭。那晚江滩没有跨年烟火,只有救护车的鸣笛刺破雪夜‌。

最后一次见他,是2024年2月4日清晨‌。手机里跳出他发来的消息:“刚接诊完心梗患者,现在去黄冈支援。”我追到医院时,只看到救护车在结冰的路面打滑,车尾灯在雪雾中渐行渐远‌。三天后新闻播报:沪蓉高速发生多车连撞,救援车辆因路面结冰延误四小时‌。

如今再遇大雪,我仍习惯性买两杯热可可。社区铲雪队的老人们弓着腰清理冰碴,中学生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心电图图案‌。江畔长椅积着新雪,轻轻拂开时,露出底下被冰晶封存的三叶草——那是他从前总念叨的“幸运符”‌。

暮色里路灯次第亮起,冰挂折射出七彩光晕。手机忽然震动,母亲发来旧照:2019年雪夜,他偷拍我踮脚挂许愿牌的模样。许愿牌早被风雨蚀去字迹,但冰裂纹的木质纹路里,仍嵌着那年未化的雪粒‌。

孩童的嬉闹声随风传来,几个女孩正给雪人系红围巾。我蹲下身,把掌心的雪捏成小小的心形。这江城的大雪啊,下得铺天盖地,却盖不住冰层下倔强的绿芽,压不垮风雪中相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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