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的手指僵在了半空。那个熟悉的头像,那个刻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林晓,这个在我生命中消失了整整七年的名字,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我的微信对话框里。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嗯"字。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就像七年前那个分别的夜晚。那时的我们站在大学校门口,她红着眼睛说要去美国留学,而我却连挽留的勇气都没有。
"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一面吧。"
老地方,是我们大学时常去的那家咖啡馆。记得她最爱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一杯焦糖玛奇朵,一边喝一边抱怨太甜,却总是喝得一滴不剩。那时的她总爱穿白色连衣裙,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美得像一幅画。
第二天,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咖啡馆。推开门的一刻,熟悉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店内装潢已经翻新,但那个靠窗的位置还在。我走过去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仿佛还能触摸到当年的温度。
三点整,门口的风铃响了。我抬头望去,却愣住了——走进来的不是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裙的少女,而是一个牵着孩子的少妇。她穿着米色风衣,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好久不见。"她在我对面坐下,轻轻拍了拍身边小女孩的头,"叫叔叔。"
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叔叔,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和林晓一模一样,都是那种会说话的杏仁眼。只是小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不太健康。
"这是我的女儿,小雨。"林晓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我找遍了所有亲戚朋友,都没有合适的配型。所以......"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原来这才是她突然联系我的原因。七年前的不告而别,七年后的突然出现,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但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我看到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我沉默了很久。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最后,我轻声说:"好,我去做配型。"
林晓猛地抬起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颤抖着说:"谢谢......真的谢谢你......"
配型结果出来了,很幸运,我和小雨的配型完全吻合。手术很成功,小雨恢复得也很好。每次去医院看望她,她都会甜甜地叫我"叔叔",然后缠着我给她讲故事。
有一天,林晓突然问我:"你为什么不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笑了笑:"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好好的。"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抱住了她。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原来,有些缘分,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点。只是这一次,我们都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得珍惜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