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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希特勒向参加西班牙内战的秃鹰军团官兵致敬。
第三帝国的诞生
第三帝国诞生的前夕,一种病态的紧张气氛笼罩着柏林。几乎人人都看得很清楚,魏玛共和国即将寿终正寝。
1933年1月28日,一个星期六,年迈的共和国总统冯·兴登堡元帅突然免去了库尔特·冯·施莱谢尔将军的总理职务,他和前任弗朗茨·冯 ·巴本一样,都没有经过议会授权,仅仅只是依靠总统的命令担任总理一职的。
执政57天之后,施莱谢尔就已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
就在此时,德国最大的政党,纳粹党的领袖阿道夫·希特勒要求担任他原来立誓要加以摧毁的民主共和国的总理一职。
在那个命运攸关的冬天的周末,关于未来局势,首都谣诼纷纭。依照后世逐渐了解的越来越多的真相来看,这些当时看似荒诞不经的谣言并非毫无根据:
有人说,施莱谢尔勾结陆军总司令部打算进行军事政变,逮捕总统,建立军人独裁政权;还有人说,是纳粹党要进行武装暴动,他们动员了20万冲锋队,要在警察系统中纳粹党的同情者协助下,占领总统府和大多数政府部门;还有人说,其实是工人打算举行总罢工,陆军和工人组织要联合起来阻止希特勒上台云云。。。
从星期六到星期日的那个夜里,希特勒几乎通宵都无法入睡,他在距离总理府不远的总理广场上的恺撒霍夫饭店的房间中来回踱步。尽管神经紧张,但是希特勒非常自信,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即将到来。
1933年1月30日晚,冲锋队大游行。
将近一个月以来,希特勒一直在和巴本及其他的保守的右派领袖进行秘密谈判。这些人同意让他担任政府总理,但是代价就是,希特勒不能成立一个由清一色的纳粹党徒组建的政府。
联合政府的11名成员中,将有8名不是纳粹党人,但是这些“政治家”们同意希特勒废除民主的魏玛政体。
现在,唯一的阻碍似乎就只有那个年迈固执的总统了,要知道,直到1月26日,这位老态龙钟的元帅还在说,他“丝毫无意任命那个奥地利下士担任国防部长或国家总理”。
2天后,就在总统将施莱谢尔解职的当天,总统最信任的几位政府要人——包括他的儿子奥斯卡,还有奥托·迈斯纳和弗朗兹·冯·巴本——都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最符合实际的举动就是把政府交给希特勒。
希特勒已经势不可挡。
纽伦堡纳粹党集会。
1月29日星期天下午,希特勒正在同戈培尔和其他的助手边喝咖啡边吃蛋糕,纳粹党的二号人物,德国国会议长赫尔曼·戈林突然冲进来明确地告诉他们,明天就要任命希特勒为总理了。
1933年1月30日,星期一,临近中午的时刻,希特勒驱车前往总理府晋见兴登堡。这次晋见对他本人、对德国、对整个世界来说,都将是改变命运的一刻。
戈培尔、罗姆等纳粹党的头目们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即便到了这时,他们仍旧没有十足的把握,戈培尔后来在他的日记中写道:“我们内心的各种情绪此起彼伏,有时感到怀疑,有时感到希望,有时欢欣,有时失望。我们过去失望的次数太多了,这使我们不敢真的相信会发生伟大的奇迹。”
仅仅几分钟之后,他们就亲眼目睹了那个“伟大的奇迹”:
那个留着查理·卓别林式的小胡子的人,那个年轻的时候一事无成在维也纳当流浪汉的人,那个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是个无名小卒的人,那个在战后的慕尼黑无人问津的倒霉蛋,那个在啤酒馆政变中上演了滑稽的闹剧的政党领袖,那个根本就不是德国人的奥地利人政治天才——这个年仅43岁的纳粹党元首,已经宣誓就任德国总理了。
希特勒一言不发,驱车回到了几百米外的恺撒霍夫饭店,回到了戈林、戈培尔、罗姆、赫斯这群在这条取得政权的崎岖道路上帮助过他的老伙伴中间,“他一言不发,我们也一言不发,可是他的眼中满含着泪水。”
冲锋队的火炬大游行
从黄昏直到午夜过后很久,乐极忘形的纳粹冲锋队员们在街头举行了盛大的火炬游行,庆祝胜利。成千上万的褐衫队员,排着整齐的队形,从动物园出发,经过勃兰登堡凯旋门,一直走到威廉街。乐队在响彻城市的鼓声伴奏下吹奏着军乐,他们的嘴里高唱着新编的《霍 斯特·威塞尔之歌》和其他一些德国的古老歌曲。这些人的长统皮靴在马路上咔嚓咔嚓踩出了有力的节奏,成千上万高举的火炬,汇成了一片火海,照亮了夜空,也唤醒了沉睡已久的德国人民的心灵。
科隆广播电台播放了由纳粹宣传家们写的一则短文: “消息就像 熊熊火焰传遍了全国,阿道夫·希特勒成了帝国总理!千百万颗心在燃烧,欢乐和感激之情喷薄而出。”
在总理府的一扇打开的窗户背后,阿道夫·希特勒乐极忘形,手舞足蹈,不断地举起手臂对下面的队伍行纳粹礼,他时而微笑,时而大笑,高兴得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
同样在这条大街上,法国大使用一种阴郁的眼神注视着眼前流淌过的长龙:“火海流过了法国大使馆,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和不祥的预感看着它过去。”
在纳粹党的官方宣传中,1933年1月30日诞生的第三帝国将历经千年而不朽。但这个“千年帝国”,仅仅存在了12年零四个月,在历史的长河中,只能算得上是一个瞬间。
纽伦堡集会。
纽伦堡集会。
但就是这个历史的瞬间里,德国人民在希特勒的领导下,登上了过去1000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权势顶峰,他们一度成为了从大西洋到伏尔加河、从北海到地中海的欧洲的主人。
在未来的12年里,绝大多数德国人将盲目地追随这位看似“英明果断”的天授领袖,直至坠入毁灭和破坏的深渊。
第三帝国的神话制造机
“卐”字符,它的指向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的时间,它是所有神圣符号中最古老、最普遍的符号之一,在不同文化和不同背景下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从印度教到希腊罗马建筑,再到爱尔兰8世纪的彩绘的凯尔斯之书。
而在今天,所有看见“卐”字符的人,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纳粹德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大屠杀。因为早在20世纪20年代,希特勒和他的追随者们就意识到,一个具备强烈象征意义的徽章或者符号,“可以激发人们对政治运动的兴趣”。
1938 年,慕尼黑统帅堂,党卫军士兵每年午夜举行宣誓就职仪式。
“卐”字符号,不仅可以和纳粹德国的十字符号相互呼应,如果再结合旧有的德意志帝国国旗那“令人尊敬的颜色”——黑、白、红——不仅在图形上引人注目,而且对无数的德国人和奥地利人来说,它在精神上也引人注目。(注1)
就像古罗马的统治者经常举办大型活 动来安抚内心不安的群众一样,希特勒和他的宣传部长戈培尔也是个中好手,史诗般的火炬庆典,神秘肃穆的党卫队宣誓仪式,空前盛大的各种宣传集会——在这些地方,个人会感觉自己融入了一个个规模巨大的组织。场地上到处都是纳粹巨大的旗帜,高高地耸立在无边无际的人海之上。耳畔只有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和声嘶力竭的“元首万岁!”
1938年,奥地利人热烈欢迎德军进入。
1938年,人群为德国和奥地利统一而欢呼。
在这种充满宗教暗示的场所里,个人的思维会被迅速清空,脑海中只会剩下他们看到的和听见的。
在宽阔的广场上,成千上万半裸着黝黑、健壮身躯的青年男女,不断重现着“雅利安人”在日耳曼阳光下嬉戏的虚构的、拼凑的和完全被神话的历史。
第三帝国那极具操纵性和诱惑力的宣传,成功地在它的忠实信徒心中,树立起了不可战胜和必胜的信念。
纳粹的宣传运动优先瞄准的首选目标是德国的年轻人。在纳粹党的理论学家眼里,德国的成年人被过多的危险思想影响,已经养成了独立思考和独立行动的习惯了。但是德国的孩子们还有救,应该让他们远离陈旧的思想观念,灌输元首提出的新思想。
1939年4月,柏林灯火通明,庆祝希特勒50岁生日。
按照希特勒的想法,“未来的德国青年必须身材苗条,像猎狗一样迅疾,像皮革一样柔韧,像克虏伯公司生产的钢铁一样坚硬。”——好吧,貌似元首对青年的期待没有半点关于智力方面的要求——考虑到希特勒小时候就是个笨拙的学生,只喜欢体操和绘画,这倒真是不足为奇。
纳粹上台后几个月里,支持纳粹党的各所学校就解雇了所有的犹太人、政治上不可靠或已婚的妇女教师——因为纳粹党希望所有已婚的女性充当专职生育机器和家庭妇女。
薄薄的、介绍元首生平的小册子和其他教育宣传材料代替了原有的各种介绍历史、文学和其他学科的图书。甚至连数学应用题也被编成和战争直接相关的问题:
“一架现代轰炸机能够携带1800枚燃烧弹。如果它以每小时250公里的速度飞行、每秒钟扔一枚炸弹,那么,它需要飞多长的路程才能扔完这些炸弹?每个弹坑之间的距离相隔多远?”
从6岁到18岁的德国青少年,不论男女都被要求加入希特勒青年团的各种组织中。父母如果胆敢不让他们的子女参加这类组织,就要面临很重的刑罚。
1938年,纽伦堡,纳粹党代表大会(下同)
6岁到10岁的男孩子会加入青年团的初级组织,充当学龄团员,这其实是青年团的见习成员;年满10岁后,在通过了体育、野营和纳粹化历史方面的适当测验后,成功升入“少年团”;到14岁后,男孩子们就会正式参加希特勒青年团,一直到18岁,然后加入劳动服役队和军队。青年团是一个和冲锋队类似的准军事的庞大组织。在这个组织里,即将成人的青年们不仅会接受野 营、体育和纳粹思想方面的系统训练,还会接受系统的军事训练。
无数个周末里,这些青年人会举着枪,背着沉重的行囊,吃力地穿过密林或者爬过灌木丛生的荒地,进行长途行军和野营训练。他们也会在农场上辛苦劳作,以缓解劳动力短缺的问题。
希特勒青年团的生活。
希特勒的青年运动并没有放过德国的姑娘 们。从10岁到14岁,德国女孩子要加入“少女队”。她们也有制服,白衬衫、蓝裙子、短袜和极不女性化的沉重军靴。她们的训练跟同样年龄的男孩子的训练差不多,包括周末背着沉重背包的长途行军和纳粹哲学的填鸭式灌输。
但是女孩们受到的最重要的教育,就是要成为健康子女的健康母亲。在18岁的时候,德国少女联盟成员(她们保持这个资格直到21岁)要到农村中去服役一年,这是她们所谓的下乡年;然后,是同样一年时长的家务年服役,她们要为德国的城市家庭提供服务。
男孩们被灌输的思想,是“为希特勒、为德国献出生命是伟大而光荣的”;女孩们则是:“为希特勒德国生儿育女就是责任和爱国”。
1938 年,德国纽伦堡,德国少女联盟在纳粹党代表大会期间跳舞。
那些最优异的青年男女,会被选拔出来,进入希特勒青年团指导下的阿道夫·希特勒学校,和纳粹党主办的全国政治教育学院和骑士团城堡内进行斯巴达式的封闭训练,这些狂热的年青人毕业后,就成为了纳粹党在各地的基层行政官员。
青年们就是这样接受着如何在第三帝国生活、工作和献出生命的训练。虽然在外界看来,这无疑是纯粹的洗脑,而且剥夺了青少年的天性和家庭生活,但是绝大部分的男孩女孩、青年男女们都非常快乐,他们充满热情地享受着希特勒青年团的生活。
抛开意识形态方面的毒害不谈,纳粹德国的这种做法,在客观上是将来自不同阶级和不同行业、不同出身的孩子们集合在了一起;无论他们的家庭富裕还是贫穷,无论他们来自工人、农民、商人还是贵族阶层,他们都会平等地分担共同的任务。
1939 年的德国退伍军人节。
而让那些出生在城市里的男女,每年体验至少6个月的强化集体劳动,在户外集体宿营,结识来自天南地北的同龄人,体会到体力劳动的价值,这种教育无疑是有益而且很有成效的。
无论后世如何批判这种做法,不争的事实就是,任何一个当时在德国游历的外国人,只要他们和这些青年人接触过,亲眼目睹了他们的工作、游戏和聚会,无不会感受到德国青年的蓬勃朝气。
当这些第三帝国的青年人长大成人后,他们不仅拥有了强健的体魄,对国家和自己都充满了信心;而且这些同龄人之间,还培养出了一种不分阶级和不受个人经济、社会条件隔阂的,同志般的友谊和信任。
由这样的一批年轻人组成的德国国防军,在1940年横扫欧陆后,世界上的人们终于见识到了德国的不同凡响之处——和那些面色惨白、走路东倒西歪的英法战俘不同,肤色黝黑,姿势挺拔,营养充足在镜头前露出自信笑容的德国士兵,在那一刻,达到了胜利的巅峰。
走过凯旋门的德国军队。
1938年,纽伦堡集会。
1938 年,大众汽车工厂在沃尔夫斯堡附近奠基。
1938年,纽伦堡,众人在等候希特勒的车队经过。
1938年,戈培尔在柏林卢斯特花园发表演讲。
注1:很多中国读者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奥地利对于德国的吞并无动于衷,而且德国人居然会接受一个奥地利人成为德国领袖。这其实要追溯到一战之前,在当时的奥匈帝国之中,早已兴起了一股泛德意志的思潮,不仅是德国人,连很多奥匈帝国疆域内的民族,都认可“德意志人是最优等民族”这个概念——尤其是普鲁士王国车翻了欧陆霸主法兰西之后。
许多奥地利人、捷克人、匈牙利人都希望成为德意志王国的臣民。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德国人。这就是历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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