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之战:侯景之乱的转折点,被萧绎只能退守建康

调侃历史 2022-06-17 08:27:40

大宝二年(公元551年)一月五日,萧绎派遣护军将军尹悦、安东将军杜幼安、巴州刺史王珣率领两万人马从江夏顺流而下,朝武昌而来,接受徐文盛的统一指挥准备对侯景发起进攻。

南梁的这场内乱也让北齐和西魏这两个敌国展开了一场博弈;西魏支持萧誉,那么,北齐就支持萧誉的对手萧绎,三月,北齐文宣帝高洋晋封湘东王萧绎为南梁相国,建立临时政府,总百揆,代行皇帝职权。

同月,任约向侯景告急,侯景遂率领两万人马西进,他在军中带上简文帝的皇太子萧大器为人质,留下王伟留守建康。闰三月,侯景从建康出发,从石头城到新林,战舰鳞次栉比,十分壮观。任约分兵在齐安(湖北省黄冈市西北))击破定州刺史田龙祖。闰三月二十九日,侯景大军推进至西阳,与徐文盛所部隔江相望,各自构筑堡垒相持。众将都说∶"侯景水军轻率前突,又非常饥饿疲惫,可趁机发起进攻,肯定能够取胜。"徐文盛却不同意。徐文盛的妻子石氏原来在建康,侯景出发前带上石氏,送归了徐文盛,因此,徐文盛对侯景十分感激,暗中与侯景书信来往,不想再战,众将都非常恼火。三十日,杜幼安等人率领本部人马独自出战,大破侯景军,缴获侯景战舰而归。乱箭射向侯景的右丞库狄式和,库狄式和掉入江中淹死,侯景逃回大营。

萧绎的世子郢州刺史萧方诸年方十五岁,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少年。行事鲍泉性格宽和柔弱,萧方诸就常常欺负他,甚至令他趴在床上当马骑。鲍泉自恃徐文盛的部队就在附近,毫无戒备,每天只是喝酒赌博为乐。侯景听说江夏空虚,四月二日,他命令太保宋子仙、司空任约率领四百精锐骑兵由淮内(今地不详)长途奔袭江夏。三日,狂风暴雨,天昏地暗,一名登上城墙的守军偶尔远望,突然发现了侯景的这支部队,他立即向鲍泉报告∶ "敌人的骑兵来了!"鲍泉却说∶"徐文盛的大军就在下游,敌人怎能越过他来到这里?这肯定是王珣的部队回城呢。"不一会儿,前来报告的哨兵越来越多,鲍泉这才下令关闭城门,可是为时已晚,宋子仙等人已经闯入城内。

当宋子仙进入府衙之内时,萧方诸正坐在鲍泉的肚子上,用五色彩带把鲍泉的胡子编成辫子,看到宋子仙进来,萧方诸吓得赶忙叩拜,而鲍泉则藏到了床底下。宋子仙弯腰察看,看到鲍泉的彩色胡子,不禁吃了一惊,遂将其生擒,连同司马虞豫一起送交侯景。侯景得知宋子仙等人突袭得手后,即下令扬帆起航,借着顺风,越过徐文盛的部队,逆流而上。四日,侯景进入江夏。徐文盛的部队被侯景切断了退路,军心大乱,自行溃散。徐文盛与长沙王萧韶等人逃回江陵。王珣、杜幼安因家眷在江夏,遂投降了侯景。

湘东王萧绎任命王僧辩为大都督,率领巴州刺史淳于量、定州刺史杜龛、宜州刺史王琳、郴州刺史裴之横东进与侯景决战,徐文盛以下全部受其指挥。四月五日,当王僧辩大军行至巴陵(湖南省岳阳市)时,就得到了江夏失陷的消息,遂驻扎在了那里。萧绎给王僧辩写信说;"敌人刚刚战胜,肯定会继续西进,不需要远征,只用驻守巴陵即可,不愁不能打败他。"他又对下属们说∶"侯景如果水陆两路,直扑江陵,这是上策;占据江夏,屯聚军粮,这是中策;集中兵力,进攻巴陵,这是下策。巴陵城池虽小但非常坚固,王僧辩完全能够守住。侯景攻不下城池,野外又抢不来粮食,天气炎热,疾病将起,部队疲劳,粮食吃尽,我们一定能够击败他。"他又命令罗州刺史徐嗣徽从岳阳(湖南省湘阴县南)、武州刺史杜期从武陵(湖南省常德市)率兵与王僧辩会师。

侯景命令丁和率领五千人马驻守江夏,宋子仙率领一万人马为先锋,朝巴陵杀来,另外,他又命任约率领本部人马直扑江陵,侯景率领水陆两路大军随后进发,号称有二十万之众。沿江的各个堡垒都望风投降,侯景的侦察船只很快就出现在了隐矶(湖南省临湘市东北)附近。王僧辩下令偃旗息鼓,巴陵城内十分安静,仿佛没有一人。

四月十九日,侯景大军登上了长江南岸,派遣轻装骑兵来到巴陵城下。问. "城内是谁?"回答∶"王领军。"又说∶"为何不早早投降?"王僧辩回答∶"你们大军只管继续向江陵而去,我在此绝不会妨碍你们的。"骑兵离去后不久,侯景军队又把王珣等人拉到城下,让其说服弟弟王琳。王琳说∶"哥哥奉命讨伐敌人,不能为国牺牲,不知道惭愧,反而想来诱降我吗?"他说完,弯弓搭箭,朝哥哥射去,王珣惭愧退去。软的不行,侯景遂下令部队从四面八方开始猛攻巴陵,城中突然喊杀声四起,箭如雨下,侯景军死伤惨重。王僧辩还派出轻装部队伺机出城作战,前后十余次,次次大获全胜。侯景在城下督战,只见王僧辩身着宽袍,乘坐轿子,吹吹打打在城墙上巡视,丝毫没有把激烈的战斗当成一回事,也没把侯景放在眼里。侯景看到后,非常佩服他的勇气和胆量。

也许是在西魏的斡旋下,萧誉起码在表面上也同意与萧绎实现和解,但不论是萧绎还是萧誉,他们两个都知道和解是暂时的。当萧誉听到郢州陷落的消息后,即派遣蔡大宝率领一万人马推进到武宁(湖北省荆门市),直接威胁到江陵的北面。萧誉向江陵派去使者谎称是来增援的,萧绎召集幕僚们商议对策,大家都建议应该回复说已经击败了侯景,劝其退军。萧绎却说;"这样说想让他退军,反而会促使他加快进军。"于是,他给蔡大宝回话说∶"岳阳王萧誉屡屡派人来请求和解,互不侵犯,那你为何突然占领了武宁? 如今,我将派遣天门太守胡僧祐率领两万精锐部队、五千骑兵进驻健水,刻期进军。"萧誉听了,即将部队召回。

侯景大军在巴陵城不分昼夜发起猛攻,却无法攻下,侯景军队军粮吃尽,战死、疾病而死的占了一大半。萧绎派遣晋州刺史萧慧正率军增援巴陵,萧慧正推辞、并推荐了胡僧祐。萧绎当即任命其为假节、武猛将军,封新市县侯,命令其率部救援。萧绎告诫他说∶"敌人如果与你水战,你只用将大船朝敌人撞去,一定能胜利;如果要在陆上与你决战,你自当顺流而下,直接赶往巴陵,不予理会。"胡僧祐临行前,对儿子说:"你可以把屋子开两个大门,一个漆成红色,一个漆成白色,如果我战胜敌人、加官晋爵了,你就从红门出入;如果我战死沙场了,你就从白门出入。我不打败敌人,誓不回家。"

胡僧祐所部行至杨浦(《资治通鉴》记作湘浦,疑为三湘浦,即湖南省岳阳市北城陵矿,又名侯景浦),侯景派遣任约率领五千精锐部队驻守白塔等待着胡僧祐的到来。胡僧祐已进抵巴陵附近,却又掉转船头,从其他路线折返西进了。任约认为胡僧祐是畏惧自己。遂率部火速追赶,终于在芋口(当在湖南省华容县境内)赶上了胡僧祐军。任约高喊道∶"东吴小儿,还不早早投降?你想逃到哪里?"胡僧祐不予理睬,偷偷将部队移动到赤沙亭(湖南省华容县境内),并与信州刺史陆法和的部队会合。陆法和,出身不详,隐居在江陵百里洲,吃住与和尚无异,能预测未来,是当时的一位奇人。等到任约兵向江陵时,陆法和请求率部迎战,萧绎同意了。陆法和遂召集山蛮信徒八百余人,与胡僧祐率领的一千余人一起东进。

五月三十日,任约来到赤亭。陆法和乘坐小船,也不穿铠甲,顺流而下,距离任约军一里左右才折返回来。他对大家说:"看到对方的龙昏睡不动,我军的龙翻腾飞跃,就可以发起进攻了。如果等到明天,会轻松破敌,但也有不祥之处。"六月二日,胡僧祐、陆法和率军纵火进攻敌人,却是顶风,反而烧着了自已。陆法和手持白羽扇挥舞两下,风向当即改变。任约军人看到梁军十兵都在水上行走,不禁大惊,遂大败而逃,被淹死和杀死了很多。

陆法和平定任约后,即前往巴陵晋见王僧辩,他对王僧辩说∶ "贫道已经砍断了侯景一条胳臂,其已无能为力,施主应当趁机攻取。"果然,侯景听说任约战败的消息,六月三日,即焚烧营寨,趁夜逃去。途中,他任命丁和为郢州刺史,并留下宋子仙等人,号称有二万人马,驻守郢城(湖北省武汉市);别将支化仁镇守鲁山(湖北省武汉市东北);范希荣行江州事,仪同三司任延和、晋州刺史夏侯威生镇守晋州(安徽省潜山县)。丁和用大石碓捣死了鲍泉和虞豫,扔到黄鹤矶(湖北省武汉市东)下。

侯景带着数千人马,仓皇东下。豫州刺中荀朗从巢湖出濡须截击侯景,击破了侯景的后卫部队,侯景的船队被打散。太子萧大器的船只进入枞阳浦,船中心腹劝说萧大器就此北逃到北齐,萧大器说∶"国家已如此破败,我也不愿再活下去了,主上蒙受屈辱,我岂能忍心离开他半步!今天,我如果北逃,这就是背叛了父亲,而不是在避难。"遂悲伤哭泣,下令继续前进。任约被送到江陵后,萧绎赦免了他;徐文盛逃回江陵后,萧绎任命他为城北都督,可是徐文盛又大肆贪污,令萧绎大怒,说出了他十条大罪,将他削职为民。徐文盛被免官后,心怀不满,满口怨言,萧绎听说后,又将其打入大牢。当时,任约也被关押在大牢里,徐文盛对他说∶"你为何不早点投降,弄得我也到了这步田地。"任约回答∶"辕门外都看不到你的马蹄印,我怎么向你投降?"徐文盛无言以对,遂在狱中被处死。

巴陵之战后,萧绎晋封王僧辩为征东将军、尚书令,命令他率部继续东进。陆法和请求回江陵,见到萧绎后,他说∶"侯景自然会被消灭了,不用多虑,不过,蜀地的叛贼就要到了,我请求率部守卫巫峡以等待他们的到来。"遂率军西进,驻扎在峡口,亲自搬运石头投入江中,三天之后,江水即被一分为三,然后,陆法和命人以铁索横在江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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