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还击,副师长大发雷霆,棍打3名干部,随即鞠躬道歉

马革话英雄 2024-05-29 08:54:45

作者:朱炳东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云南省军区独立师编入陆军11军,番号改为33师,副师长王金水深入一线指挥作战。

那个年代的军师级干部,大多数是战争年代过来的,有五六十岁了,王金水也不例外,时年53岁。他像东线的55军163师李万余副师长一样,拄着棍子跟着部队奔波。不同凡响的是,他指挥97团攻下越南551高地后,为一件事大发雷霆,用手中的棍子打了97团1营教导员、副营长、1连长。不像年长的师级干部,倒像是一个冲锋陷阵的连长排长。

1979年2月,11军33师副师长王金水(持棍者)在越南551高地与官兵留影

战争打响前,他来到主攻99团,亲自带领主攻营的第一梯队营长、连长、排长、班长们,潜入到即将攻打的越南平顶山高地敌防御前沿我方一侧侦察地形,夜间捕捉俘虏,了解敌人布防情况。针对我军将要进攻方向的地形和道路进行仔细研究,是否有地雷、陷阱?越军具体火力点、兵力对我进攻途中的威胁?有的放矢部署支援火力,交替掩护,确保部队进攻顺利。在攻打巴楠棍之前,他亲自带领坦克连连长到巴楠棍的前沿侦察地形地貌,为战时坦克冲击勘察道路。

进攻前,像王金水这样亲自到越军前沿潜伏、侦察地形、组织抓俘虏的师级干部,是比较少见的。这既是对作战高度负责,也展现出对打仗的兴奋,真正的军人对战争都会表现出渴望,希望在战争中建功立业。

王金水的履历非同寻常,他是河北保定市满城区满城人,1926年生。父亲被日军杀害,12岁时发誓报仇参加了抗日队伍。因作战勇敢、机智灵活,被选入抗大二分校学习。1939年7月毕业后,分到120师715团。1940年2月,120师回师晋西北,行军途中遇见贺龙师长,贺老总看王金水人小精神足,很喜欢,亲自把大衣裹在他身上,搂着他走,要他留在师部。但王金水认为,留在师部就没有机会到一线,不能打仗了,他连忙丢下大衣,跑回行军队伍中。

抗战胜利后,715团调到王震麾下,扩编为独立第4旅,旅长顿星云。独4旅随王震在彭老总手下作战。1947年8月,沙家店战斗结束后,当过贺老总副官的旅长顿星云深谙贺老总喜欢好马,派警卫班长王金水把缴获的钟松的坐骑给贺老总送去。

贺老总见到骏马,笑呵呵地收下了。再看王金水,笑眯眯地说:小鬼,你也留下来吧?王金水说,我还是到前线打仗去。说完,生怕贺老总强留他,急忙扭头就跑了。

部队这么多人,被贺老总看上了,可是天大的福气。身边的战友都说王金水傻,跟着贺老总背着盒子炮,骑着大马多神气?王金水不以为然,说我当兵就喜欢打仗,背着枪不打,多没意思。

顿星云

也许是沾了贺老总的光,年底,顿星云部队攻打山西中阳县城时,王金水抓到敌师长张据千,立大功一次。王金水想:幸好没有留在贺老总身边,否则哪能抓到敌人师长?

俗话说:好运连连。在攻打山西运城时,阎锡山经常派飞机扫射我军。敌机欺负我军没有高射火器,非常猖狂。王金水在顿星云指挥所外警戒,看见一架飞机低空飞过来,端起机枪一个点射,恰好击中了!那架敌机冒着浓烟一头扎到地面。顿星云大喜:好小子,贺老总没有看错你。

王震

1948年元月,贺老总到山西绛县开会,对吕梁军区司令员王震说:“王胡子,你给我调个特务员来。”顿星云的独立第4旅此时就在王胡子手下。王震自然知道王金水的大名。贺老总手下没人吗?偏偏到吕梁军区要人。王震对顿星云旅长说:“叫金副官去。”

因为王金水在顿星云身边跑来跑去,大家都喊他叫“金副官”,缘于“金水、金水”叫惯了。王金水还是不愿意去,顿星云发火了:“哪里都是干革命,贺老总那里要人,说明那里更重要,你不想去,也得去,这是组织决定!”

王金水给贺老总当特务员,一当就是9年。他骨子里对打仗的渴望,一直没有泯灭,当时只有西南边疆还不平静,他就向贺老总提出要回到老部队。贺老总见他决心很大,就同意王金水下到112团任副团长。

王金水夫妇

当时,美国人正在介入越南战争,为了做好战争准备,改任军侦察处长的王金水奉命先行到中南半岛丛林去侦察地形,掌握情报,为日后部队可能进入,熟悉战场。王金水提出先到云南西双版纳热带原始森林进行“三无条件”(无人烟、无道路、无给养)训练,把侦察兵训练成可以在丛林中走、打、吃、住、藏的孤胆勇士。

经过半年多的训练,侦察兵都掌握了丛林生存、作战技能,并学会了使用老挝语、越南语、傣族语的一些简单表达,学会了在热带丛林山岳地,如何利用茂密的灌木杂草、悬崖隘路、河沟湿地、冲沟棱线进行战斗。军首长看了训练成果后,表示满意。当时张宗逊副总长来检查战备工作,实地观看了侦察兵汇报表演后说:“完全适应热带丛林地作战,可以拍成军教片,指导全军实战训练。”

张宗逊

其实,王金水副师长对这次打仗既兴奋又担心,11军原先只有2个师,战前扩编成3个师,云南省军区独立师改编成了33师。部队临时扩充,容易出现人员互不熟悉,装备使用不熟练,战场管理混乱等问题。王金水除了抓侦察、搞情报外,对部队训练、战场管理都提出有效建议。

当33师主攻方向的99团一举拿下平顶山后,王金水得知97团攻打551高地失利,便来到551高地前,详细询问了作战过程,仔细观察了越军的设防。越军把高射机枪当狙击枪使用,王金水冒险观察。他对该团的指挥直皱眉头,指示该团“不要直中取,要在曲中求”,要该团先打掉551高地的屏障夫当山、南列山之后,再攻打551高地。

王金水亲自组织部署,首先佯攻,吸引敌人注意,再派该团1营和侦察分队趁夜用偷袭战术打掉越军的火力点和游动炮拿下了这两个高地。攻取这两个高地后,王金水命令各种火炮协同火力准备,97团2营5连一个冲击,顺利地拿下了551高地。

拿下551高地后,指挥所准备前移。这时,551高地上又响起了爆炸声。王金水纳闷,连忙派人了解情况。不一会有人报告:1营把越军遗留的地堡、A型工事炸毁了。

王金水一听大怒:工事炸了,倘若敌人反扑,我军岂不是连守备阵地的依托都没有了?仗还没打完,着什么急啊?

王金水怒气冲冲地问1营教导员,为什么炸工事?回答是:高地已被攻下,工事用不着了。

王金水从战斗开始,对一些干部战士犯的低级和常识性错误,窝火透了。听了解释,实在忍不住,用手中的棍子朝几个干部打去,骂道:是猪脑子吗?把工事毁了,敌人反扑你们就晾在山上挨炸吗?

边上的团长、科长、参谋连忙拉住王金水,让他息怒。王金水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动手打人。他恨恨地看了那几个干部一眼,对在场的官兵做了自我检查,并对着3个被打的干部,给每人鞠躬3次,敬礼3次。

战后,电影《高山下的花环》摄制组雷军长的扮演者与王金水同吃同住,观察王金水副师长的一些行为举止,更好地表现我军指挥员的气质。云南话剧团排演《高山下的花环》时,专门请王金水去指导排演,工作了18天。

王金水自小参军,立志杀敌,数次拒绝贺老总的“招抚”,书写了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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