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军代表午夜惊魂

马革话英雄 2024-05-29 08:54:44

作者:朱炳东

1949年11月14日10时30分,解放军二野5兵团17军51师151团解放贵州麻江县城。

宣传动员进军大西南

虽然县城解放了,部队急于向云南、四川进军,当地的干部少,乡村基层组织还未建立,只得沿用旧乡村的人员。大军过后,原本慑于大军压境而折服的旧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一些蒋军旧军人和地方势力开始组织武装暴乱,抢劫财产,杀害靠拢解放的积极分子,攻打解放军驻地和地方组织。

仅麻江县西部的谷硐片区5个乡(纵横21公里)范围,就出现了两支土匪武装。一支是在1949年11月18日谷硐旧乡长尹涛拉拢纠集80多人,在景阳坳羊冲喝雄鸡血酒宣誓“起事”。后扩大到300多人,自称团长。另一支成立得较晚些,早就有人打家劫舍,1950年元月,乐坪乡曾任蒋军团长的罗辉雄在本村慈姑冲搜罗这些人,再蒙蔽欺骗拉拢一些,自任支队长,后投靠“贵州自救军”匪首曹邵华,被曹委任为11师师长,下辖5个团,有中队副以上骨干119人,匪众才239人。其中一名匪徒李文中被委任为团长。

麻江县级组织成立后,第一件事是派“军代表”(即乡长)下乡征粮、借粮,供应2野4兵团前往云南、西康作战,并维持地方社会治安。上级给麻江县派来了二野南京军事政治大学西进贵州省支队的13名毕业生。12月中旬,他们抵达都匀,由独山地委分配10人到麻江参加接管工作。

17日上午,麻江县委李玉环和县长左清溪下达了刘恭甫等4人分到谷硐区各乡的命令,当天中午,他们4人到达谷硐区委。他们遵照区委的指示,先到周围村寨,熟悉情况,体察民情,为即将上任做好准备。

刘恭甫

刘恭甫被任命为潮兴乡(今坝芒乡)乡长(军代表)。潮兴乡在大山深处,刘恭甫一个人前往,他当时只有18岁出头。刘恭甫后来说:“组织的决定,每一个军人都得无条件执行,我们愉快地接受了上级分配的战斗任务。”

1949年12月25日,对于“天无三日晴”的贵州来说,麻江是个少见的大晴天。早上7时,刘恭甫一人由谷硐前往潮兴乡(今坝芒布依族乡),9时到达,恰逢赶场日,穿着民族服装的人群,熙熙攘攘。人们惊奇地看着穿着解放军军服、佩戴手枪的刘恭甫,不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

乡公所旧址

刘恭甫打听着来到乡公所,乡公所是个小四合院,临街是办公室,左侧是两间宿舍,右侧是关人的黑屋,后面是仓库。刘恭甫看到正闷闷不乐的乡长罗荣福。寒暄几句后,刘恭甫把上级要原乡、保人员安心服务的指示传达了一下,罗荣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满口答应一定配合刘恭甫完成各项任务。

刘恭甫见时机成熟,便拉着罗荣福走向坝场,搬来个条凳,两人站了上去。先由罗荣福扯起嗓子,做了一个开场白,赶场的各色人等,都静了下来。刘恭甫便直接向群众宣传开了:

一,解放军已解放了大半个中国,蒋军快完蛋了;

二,号召农民组织起来,跟着我党走;

三,各乡、保要不折不扣完成征粮任务;

四,家里有亲人上山为匪的,家属把父亲、儿子喊回来,我们的政策是改恶从善、既往不咎;

五,各人有武器的一律上交乡公所。

刘恭甫正放开嗓门宣讲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土匪来了!土匪来了!”霎时间,墟场大乱,鸡飞狗叫,赶场的人争相向镇外跑去。刘恭甫也拉着罗荣福爬上街后的半山腰,蹬高一看,满坝满田都是奔炮的赶场群众,根本没有看见一个拿枪的土匪。显然,是坏人在暗中捣鬼,故意制造的虚惊。刘恭甫和罗荣福回到乡公所,罗荣福把平时乡丁用的几支“汉阳造”和一些田粮册子交给了刘恭甫,并给刘恭甫安排在左侧第二间住下。

刘恭甫先问土匪的情况,罗荣福说:“狡兔有三窟,坝芒有三槽。”这里山高林密,自古以来就有以匪为业的人,尤其是翁河、苗冲一带,土匪活动频繁,现在新旧交替之时,土匪比以前更猖獗。罗荣福介绍了乡里的大致情况后,奇怪地问刘恭甫:“县里只派你一人来吗?”刘恭甫机警地回答:“我是打前站的,过两天,大部人马就来了。”

中午吃饭时,刘恭甫打算简单吃一点东西算了,罗荣福劝他,到这里了要和乡里的一些人物见个面,以后好开展工作。还说,人家不晓得你是哪个,你咋个做事吗?!刘恭甫虽然年轻,想想罗荣福说得有理,就点点头同意了。罗荣福叫来了一桌饭菜,请来了一些本地有脸面的人物作陪。

饭桌上,刘恭甫以茶代酒,进行酬酢,回答会不会土改、旧乡府人员安排、枪支的上缴等疑问。

公粮如何征收?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问道。罗荣福介绍是王副乡长兼乡丁队长,叫王老幺,也是社会上一个“大哥”,人称“幺哥”。他喝了酒说道:这大山里野兽多,缴枪了,碰到野兽咋个办?征粮要富人多出,富人家里吃饭也多,几个意思?不搞土改,只减租减息也不行,祖先留下的田,交租交息是天经地义的,减了租子,叫我们喝西北风?又喷罗荣福,交枪没有跟他商量一下,一个娃娃看把你吓得那个怂样。

宣传解放政策

刘恭甫年轻气盛,对王老幺说:“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是过去?如果敢违抗政府的法令,绝没有好下场!昨天土匪梅华青在谷硐被我们枪毙了。日本鬼子、美械装备蒋军,都被我们打垮了,你以为你是谁?”一场酒宴不欢而散。那个副乡长王老妖,临出门回头狠狠瞪了刘恭甫一眼。

下午,罗荣福出去一阵,回来后有些局促不安,坐下、站起来,反复几次。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进屋对刘恭甫说:“刘代表,我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你人生地不熟,你看,是不是等你们人多了再来?”

刘恭甫放下田粮册子,说:“罗乡长,你有事先回去忙,我先熟悉一下,过两天,就有人来,不用回去了。”

罗荣福叹了口气: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王副乡长对你很恼火呀!我对他讲话,都是商量着来的。你可得小心点,我先走了。

刘恭甫原先想多了解一下乡里的情况,人家说家里有事也不好勉强。

下午,刘恭甫逛了逛,发现人们都躲着他,问什么,回答什么。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他还发现有两个人,似乎在跟着他。

晚上临睡前,他心里有发慌的感觉,回想起:王老幺出门回头恶狠狠的一瞥,下午,老乡见他过来,本来在说着话,立马闭嘴了,还有那两个人一直在盯着他。

他想了一下,干脆把铺盖搬到对面关人的小黑屋里去,那里窗子小,门厚实,住得比较踏实。他带着“汉阳造”和子弹进去,把门关好,不顾臭味,躺下休息了。

到半夜以后,他被虱子咬醒了,痒得不行,正使劲挠。忽然,听见外面有一声轻微的声响,是院子里铺的石板响,刘恭甫屏住呼吸,仔细听,又没有什么动静了。刘恭甫以为是野猫踩的,又躺下了,要快睡着时,就觉得外面又有轻微的动静,耳朵贴在当枕头的砖上,尽管垫着毛巾,还是感觉到了。刘恭甫坐起身,把铺盖轻轻一掀,手握手枪,光着脚走近窗户朝外一望,惊得他血液几乎凝固了。

在一弯新月淡淡的光辉下,只见两个鬼魅一般的人,在他原先住的屋子门前,一人正用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小心翼翼地拨他住的屋子门栓。不一会儿,门被拨开了,一个家伙用手电筒朝里头探头照了照,见是个空屋子,又转身向罗荣福住的屋子走去。淡淡的月光下,两人的面目显得十分狰狞可怕,刘恭甫觉得前面一个人有些面熟,又看不太清楚,手里的刀子闪着寒光。他们见罗荣福的门是锁着的,就转身朝小黑屋走过来。

这个屋子是关人的,从外面上锁,刘恭甫在门内用一块大石头抵住了门,现在门被慢慢朝里推动。门外推门的匪徒察觉到门被抵住了,把一支手伸进来,推石头。刘恭甫对准手臂上方果断开了一枪,“啪!”门外“哼”了一声,手臂马上抽了回去。

另一个黑影,见势不妙,抽身向院子门口跑去,刘恭甫对准跑动的人影,从窗子里连开两枪,黑影一下扑倒在地。

刘恭甫站在房间里面,没有出去,只是观察着动静。待了一会,院子外面有人喊:“啷个搞得嘛?连个娃儿都搞不定!”“进去看看。”

又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刘恭甫对准来人开了两枪,其中一人“哎呦”一声,马上退出了院子。从院子外面打来几枪,贵州都是木板房,子弹穿透木板,从刘恭甫身边擦过。刘恭甫马上趴在地上,像在南京受训那样。他拖过步枪,猛地站起,向院门还击,他击发、拉栓;击发、拉栓,不停地打完5发子弹。边压子弹边喊道:“来啊!老子有500发子弹!”

许久,再无动静。刘恭甫也不敢出去,更不敢睡,就腰里插着手枪,手里端着步枪,一直站到天亮。快天亮时,不知不觉站着打起了瞌睡。

“刘代表!刘代表!”听见有人喊,他才精神一振,他从窗子里看到,是罗荣福在院子里喊。“刘代表,土匪走了,你出来吧。”

他搬开堵门的石头,开门一看,有个死人倒在地上。这不是那个“幺哥”王副乡长吗?此人头上挨了一枪,血流了半边脸。一手还抓着刀子。院子门口,也趴着一个死人,身上中弹,流了一地血。大门外还有一些血迹,肯定是被打伤的匪徒留下的。

罗荣福惊叹道:“你真厉害!”刘恭甫说:“他们自找的!罗乡长,你找人清理一下。”

说话间,已围拢了一些人,有人看着王老幺咬牙切齿:“恶有恶报!看你龟儿平日嚣张!”

罗荣福对刘恭甫说:“你躲一躲,等下,他们婆娘、娃儿来了,找你燥皮,你一个人,不得应对。”

刘恭甫一拍枪杆,“谁敢跟我们对着搞,这枪不是吃素的!”随即对现场众人喊道:“土匪晚上来杀我,被我打死了!刘伯龙(蒋军驻贵州的军长)都投降了,几个土匪还狂啥子,趁早交枪投降,要不然就像他们一样被打死!”

一时间,解放军娃娃一人打死了王老幺两个人,传遍了四周。

下午,刘恭甫带着长短枪,走出乡公所,围观的群众敬畏给他让出一条路。

刘恭甫一人来到瓮河,找到保长王兴龙,跟他交待政策,要他向政府靠拢,保长王兴龙已听说,“幺哥”被眼前这个“娃儿”军代表打死了,不由得洗耳恭听,而且又问必答,主动提供情况。

两人正说得起劲,刘恭甫突然发现王兴龙神色慌张,语无伦次,并不时向窗外张望。刘恭甫感到奇怪,推窗一看,呀!20多个人手里提枪拿刀的猫着腰向王兴龙家围过来。刘恭甫一看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后窗外就是竹林,竹林紧挨山上树林。18、9岁刘恭甫一纵身跳出后窗,几步穿过竹林,隐入山中。

土匪队伍

1949年11月二野解放贵州之初,大军紧接着要进军川、康、滇,征集粮草成了头等大事。要征集军粮,就必须到派人农村去,发动群众,支援大军后勤补给。麻江县城于1949年11月14日解放后,暂时先使用旧乡、保基层人员,再派出军代表,监督他们完成征粮任务,同时培养积极分子,以替换旧人员。

麻江县属于独山地委管辖,县委成立之初,要求上级增派干部,开展工作。恰好二野南京军事政治学校西进支队有几个毕业生到达都匀,独山地委就将他们分配到麻江。麻江县委把这几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分到谷硐地区,每乡一个人。刘恭甫被分到潮兴(今坝芒)乡,当时的谷硐片区5个乡范围内,有两股土匪活动,特别是坝芒的三槽深冲老林土匪猖獗,当地有一句俗话:“狡兔有三窟,坝芒有三槽。”一个人下到乡里去,实在是生死难料。可是,组织的决定,作为军人必须无条件服从。

12月25日,刘恭甫到潮兴乡乡公所后,向原乡长罗荣福传达了上级指示:希望原基层政权人员安心工作,配合军代表,完成征粮建政。罗荣福见蒋家王朝大势已去,对刘恭甫表示愿意配合。

当天是赶场天,刘恭甫要罗荣福陪着,在墟场上正在宣讲新政府与解放军政策时,有坏人大喊“土匪来了!土匪来了!”进行扰乱,引起群众惊慌,四散而去。副乡长王老幺,认为解放军及新政府(新区暂不实行土改)征粮及减租减息侵犯了他的利益,加上在饭桌上被刘恭甫训斥了一番,蛮横惯了的“幺哥”,晚上带人想偷偷干掉刘恭甫,没想到被机警的刘恭甫反杀。

刘恭甫下到农村找保长督促完成征粮时,安抚遭到土匪抢劫的农民;宣传全国形势;鼓励农民团结起来跟解放军走。其间,多次遭到土匪追杀。刘恭甫每次都机灵地摆脱了。尽管工作艰苦、危险,刘恭甫的出现,给“干人(穷人)”带来的希望。他打死了有名的土匪“幺哥”,带着长短枪,一人独来独往,这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子,被赋予了传奇的色彩。老乡们都说,刘乡长年轻有为,枪法百发百中,可以飞檐走壁,那么多土匪都抓不住他……

群众对土匪的胡作非为恨之入骨,一部分旧乡、保长也厌恶土匪抢掠烧杀,都希望解放军来安定社会秩序。

几天后,上级了解到刘恭甫的处境,为了加快征粮,又派来了金马、易光运两个人手,帮助刘恭甫。刘恭甫把收缴的几支大枪,发给了认为可靠的年轻人,组建了民兵队伍。

1950年元月上旬的一天早上,三个人准备下村时,突然区委骑兵通信员送来通知:二野四兵团赴滇经过麻江县,需要民工抬粮到高枧兵站,潮兴乡征用140名。为了尽快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他们将名额分配到各保。刘恭甫负责的翁河、苗冲60名,易光运负责的潮兴、安家坝40名,金马负责的瓮城、水头40名。三个人马上分头行动。

刘恭甫当天赶到苗冲时,寨子内寂然无声,刘恭甫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生病卧床的老年人,经询问,原来土匪已将寨子里的青壮年召集到山上开会去了,寨子里的老幼妇孺害怕出事,也跟着去了。刘恭甫急得团团转,孤身一人又无法前去,只得在寨子里等待。

苦苦等到傍晚,寨子里的人才稀稀拉拉地回来。刘恭甫找到保甲长,立即布置了出夫的任务,并在当夜召开的群众大会上,宣读了明天抬粮的名单。会后,易光运和金马带着2个民兵,赶到苗冲接刘恭甫回潮兴乡公所。刘恭甫考虑这里土匪猖獗,决定留宿,干脆召集保甲长过来,一齐住到一家宽敞的屋子里,一夜无话。事后,平定匪乱后,据土匪交待,为了捕杀刘恭甫,当夜土匪百余人在瓮河埋伏了一夜。

大军征西南

第二天早晨,在刘恭甫的督促下,保甲长带着民工上路了。8点钟,刘恭甫他们赶到潮兴镇乡公所。但是,除了他们亲自带来的苗冲的60名民工,其他两路说好的都没有来。金马、易光运各带一个民兵去催促。

刘恭甫将民工集中在街上,转身回乡公所住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刚进门不久,虚掩的门“咣”一声被撞开,随后进来一个身高体壮的大胡子,刘恭甫一把抽出腰里的手枪,对准大胡子,喝问:“干什么的?”

“找人。”“出去!出去!”那大汉看着手枪,唯唯诺诺地退出门去,撒腿就跑。刘恭甫觉得蹊跷,出门四下张望,这时与金马、易光运一同出去催促民工的一个民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不得了嘞,金马和易光运被土匪打了埋伏,都死了……”

刘恭甫还未回过神来,四周山坡和街外田野响起阵阵吆喝声。这民兵听到吆喝声,吓得浑身哆嗦,连声说:“我已经把枪交给他们,你也……”

刘恭甫“呸”地吐了一口,出手把胆小鬼腰上的两枚手榴弹摘了下来,转身向街外谷硐区委方向奔去。突然,前方200米出现一股土匪,把路截断了。刘恭甫一转头,钻进小窄道,以房屋为掩护,一个鱼跃跳进唐家大院,隐藏在院中一片小竹林中。

此时,土匪已占据了乡公所,找不到刘恭甫,就喊开了:“刘代表,你出来投降吧!饶你不死!”“刘乡长,我们也优待俘虏!”刘恭甫见四面被围,只得打算拼死一搏。刚才跑得急,只带了手枪和摘来的两颗手榴弹,他枪上膛;揭开手榴弹盖子,把弹弦抠在小拇指上,等待厮杀。

匪徒们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大概是他们搜索过来了。刘恭甫茫然四顾,突然发现后墙下有一个排水沟口,他连忙跑过去,把枪插好,连抠带扯,把洞扩大,钻爬出去。可是,街外也有土匪,他们把乡公所所在的潮兴镇包围了。刘恭甫看到离排水沟不远有一个小山丘,便蜷曲着身子顺着田坎往那里爬。刚爬出5米左右,传来一声喊叫:“包围搜索,死活不论!”

刘恭甫抬头一看,好险,仅10米开外,一个身穿黄呢子大衣的匪首,正指挥他的部下进行搜查。

这么多土匪,突围是没指望了。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刘恭甫向那匪首爬去,爬行几步后,趁匪首转脸,他一步跃起扑向匪首:“不许动!”刘恭甫用手枪抵住匪首的后脊梁。

匪首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一动不动。在他前面的匪徒见状大惊,纷纷后退几步。刘恭甫紧紧抓着匪首的后衣襟,拉线套在手指上的手榴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喝道:“立即掩护我突围!”匪首故作镇静地摇摇头说:“晚了、晚了,我们的人太多了。”

“好,老子光棍一条,今天死也有个垫底的!你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儿女,咱们阴曹地府见!”刘恭甫说着就要松手。“不……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一,要你的手下,后退200米;二,任何人不准开枪;三,命令你的手下不得追赶。”这个匪首叫李国权,是个匪团长。当下,李匪唯唯连声。

街外,山水相连,路不好走,刘恭甫扯着匪团长又转回镇子大街。从唐家院子朝南走,穿过了大街。此刻,土匪上千人都聚集在镇上,见他们首领被控制,都围拢了过来。匪团长来到街上,直往匪众靠拢,刘恭甫见状,使劲扯住他,顺手将他拖到路坎下,又从小学门口拖到河边。街上的匪众“轰”一下围了过来,站在高坎上喊叫:“还我团长,缴枪不杀!”“冲啊!”

刘恭甫命令匪团长讲话,土匪倚仗人多,不但不退,反而慢慢靠近。刘恭甫一下举起手榴弹,土匪顿时抱头鼠窜。来到百子桥,又一股土匪围了上来。刚才哄散的土匪,仍保持一定距离尾随。李匪这时得意起来,佯装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刘恭甫。

刘恭甫大怒,猛地将李匪一扯,推着李匪,举着手榴弹朝拦路的土匪一步一步走去。李匪立刻向土匪哀求道:“弟兄们,不要把我朝死里送,看在老婆孩子的分上,放我和刘乡长过去吧!”

就这样,围拢过来的土匪怏怏走开了。刘恭甫揪住李匪,快步走到山坡,突然从草丛里冒出30多个持枪荷弹的土匪、杀气腾腾的土匪,站在路上。这时,李匪故意在刘恭甫面前摔了一跤,刘恭甫眼疾手快,在前面土匪还未来得及举枪瞄准之际,一把把李匪提了起来。李匪见无计可施,只得对拦路土匪喝道:“饭桶,还不快回去,我送刘乡长到区里就回来。”

就在土匪犹豫的一刹那,刘恭甫趁机扯着李匪冲了过去,又猛一转身,把李匪挡在身前,倒着走了一段路,甩掉敌人,来到大冲,遇到了从谷硐赶来的援军。见到了自己的队伍,刘恭甫激动得几乎哭了出来。

他只身脱险还带回匪首,打击了土匪的嚣张气焰,赢得了大家一致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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