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伙三年,老伴又让我跟他去儿子家过年:不去,已经给过你面子了

朵朵看事 2025-04-22 03:07:31
又一次的请求

腊月的寒风卷着碎雪掠过阳台的晾衣架,林秋云攥着冻得发红的手,将最后一件毛衣收回屋内。窗外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晃,枯枝刮擦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秋云,过来坐会儿。” 周建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正坐在藤椅上,膝盖盖着褪色的毛毯,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儿子周晓峰穿着学士服,意气风发。

林秋云将毛衣叠好放进衣柜,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走过去。她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两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其中一杯边缘结着褐色的茶垢,那是她的。

“晓峰打电话来了,说今年年夜饭家里热闹,让咱俩都过去。” 周建国说话时,目光始终盯着照片,仿佛在对着照片里的儿子诉说。

林秋云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掐进掌心。过去三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一年除夕,她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陈雪却带着孩子在客厅嗑瓜子,电视里的春晚笑声与她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第二年,周晓峰当着亲戚的面,介绍她是 “我爸的朋友”,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去年更过分,全家拍合影时,陈雪故意把她支去厨房端饺子,等她回来,相框已经合上。

“不去了。” 林秋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周建国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不满:“你说什么?这都第三年了,怎么突然就不去了?晓峰特意嘱咐的,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为难?” 林秋云冷笑一声,眼眶却不自觉地泛红,“建国,你想想,这三年我在你儿子家过的是什么年?我是去当保姆,还是去当摆设?”

“你这话说得难听!” 周建国的脸涨得通红,“晓峰他们工作忙,孩子又小,你多帮衬点怎么了?不就是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吗?”

“是啊,不就是做饭打扫卫生。” 林秋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零星的行人,“可谁记得我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谁关心过我大年三十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去年我一个人在厨房包饺子,你们在客厅看春晚,孩子的笑声、碰杯声,没一个是属于我的。”

周建国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记忆里,林秋云确实总是默默地在厨房忙碌,等大家吃完,她才就着冷菜剩饭简单对付一口。

“还有你女儿。” 周建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每年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她就不孤单?”

这句话刺痛了林秋云。女儿独自在南方工作,每年春节都盼着她回去,可她为了照顾周建国的面子,一次次爽约。去年除夕夜,女儿发来视频,背景是空荡荡的出租屋,桌上摆着一碗速冻水饺,笑着说:“妈,我一个人挺好的。” 可那笑容里藏着的落寞,怎么也瞒不过她这个当妈的眼睛。

“就是因为想起了女儿,我才更不能去。” 林秋云转过身,眼神坚定,“我亏欠她太多了。这些年,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你和你儿子一家身上,却忘了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

周建国气得直拍茶几:“你这是在跟我赌气!晓峰是我儿子,我不去他家过年,街坊邻居怎么看?”

“那我呢?” 林秋云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年了,我连一顿像样的年夜饭都没吃过,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拍过。在你儿子眼里,我就是个免费保姆;在你心里,我也不过是个能照顾你的人。”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周建国的手颤抖着,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却又重重放下。滚烫的茶水溅出来,在木桌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像是一滴未干的眼泪。

“秋云,你别闹了,咱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周建国的语气软了下来,却带着一丝不耐烦。

“不是我计较,是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林秋云抹了把眼泪,“我已经给过你面子了,这三年,我尽心尽力,可换来的是什么?今年,我要去女儿那里,过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年。”

周建国猛地站起来,藤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林秋云看着眼前这个相伴三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建国,有些事,我早该想明白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很快覆盖了楼下的街道。屋内,两个老人隔着一扇门,各自沉默。这一夜,注定无眠。

过往的委屈

林秋云躺在卧室的床上,听着客厅里周建国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往事如潮水般不可抑制地涌来。床头的台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投下她孤单的影子,与记忆中那些冷清的除夕夜重叠。

第一年除夕,林秋云满心期待地跟着周建国来到周晓峰家。推开家门,热气裹挟着饭菜香扑面而来,陈雪穿着崭新的红色羊绒衫,正抱着孩子和几个亲戚聊天。“爸,您来了。” 周晓峰从书房探出头,目光扫过林秋云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又消失在门后。

“快,秋云,厨房还缺人手,你去帮忙吧。” 周建国推了推她,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吩咐自家的佣人。林秋云强笑着应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案板上堆着待处理的鸡鸭鱼肉,水池里塞满了油腻的碗碟。她挽起袖子,从下午三点一直忙到晚上七点,腰酸背痛,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也来不及擦。

当她终于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时,餐桌上早已坐满了人。周建国正和孙子逗趣,陈雪亲昵地给丈夫夹菜,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更没有人问她是否吃过饭。林秋云站在桌边,尴尬地搓着手,直到陈雪抬起头,漫不经心地说:“阿姨,您坐那边吧。” 她这才发现,餐桌角落的小方凳上,孤零零地摆着一副碗筷。

那顿饭,她吃得味同嚼蜡。电视里春晚的歌声欢快热闹,而她却觉得格外刺耳。收拾完满桌的狼藉,已是深夜,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周建国的住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第二年过年,林秋云本不想再去,却架不住周建国的再三恳求。这一次,家里来了更多亲戚。周建国骄傲地向众人介绍:“这是我老伙计,秋云。” 林秋云挤出笑容,挨个打招呼。然而,当有亲戚问起她和周建国的关系时,周晓峰抢先说道:“我爸的朋友,来帮忙做饭的。”

那一刻,林秋云感觉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周建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陈雪在一旁轻笑:“阿姨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每年都盼着这一口呢。” 话里话外,都将她当成了一个厨子。

饭桌上,亲戚们纷纷夸赞周晓峰事业有成,陈雪嫁得好。有人问起林秋云的女儿,她刚想开口,陈雪便插话:“阿姨女儿在南方,可孝顺了,不用她操心。” 话锋一转,又开始炫耀自家孩子的成绩。林秋云默默咽下嘴里的饭菜,再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去年的春节,更是成了她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痛。一家人准备拍全家福时,陈雪热情地招呼着:“阿姨,您去厨房把刚蒸好的饺子端过来,拍完照正好趁热吃。” 林秋云不疑有他,赶紧去了厨房。等她端着饺子回来,客厅里已经没了人影。照片洗出来后,周建国兴高采烈地拿给她看,照片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唯独没有她的身影。

“当时想着,算了,只要建国对我好就行。” 林秋云对着黑暗喃喃自语,“可现在才明白,我在他们眼里,始终是个外人。”

记忆中,还有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她给孙子织的毛衣,从未见孩子穿过;她精心准备的生日红包,被陈雪随手放在茶几上;她主动提出帮忙接送孩子,却被周晓峰婉拒。而周建国,似乎永远看不到这些,他沉浸在儿孙绕膝的幸福里,对林秋云的委屈视而不见。

客厅的脚步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周建国的叹息。林秋云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这些过往的委屈,像一把把钝刀,在她心里割了三年。如今,她终于不愿再做那个默默忍受的人了。

黑暗中,她摸到手机,打开和女儿的聊天界面。屏幕亮起的瞬间,女儿昨天发来的消息映入眼帘:“妈,今年过年我买了您最爱吃的腊味,等您来给我露一手!” 林秋云手指颤抖着,打下一行字:“闺女,妈今年一定回去。”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她坚定的脸庞。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

激烈的争吵

卧室的门被推开时,林秋云还沉浸在与女儿的聊天中。周建国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全家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月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将他的愤怒与不解尽数放大。

“秋云,你别闹脾气了。” 周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晓峰那边我都答应好了,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他交代?”

林秋云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缓缓坐起身。三年来积压的委屈与不甘在这一刻翻涌而上,她直视着周建国的眼睛,声音平静却带着锋利的棱角:“我不是在闹脾气,建国。这三年,我在你儿子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还是装作看不见?”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周建国突然提高音量,将全家福重重摔在茶几上,“不就是受了点委屈吗?谁家过日子没个磕磕碰碰的?再说了,晓峰他们工作忙,有些疏忽也是难免的。”

“难免的?” 林秋云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第一年,我在厨房忙到年夜饭都凉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第二年,你儿子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我是来帮忙做饭的;去年,拍全家福都把我支开!这些都是难免的?”

周建国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你这是在翻旧账!都过去的事了,还提这些干什么?晓峰是我儿子,我能不向着他吗?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别这么斤斤计较?”

“大度?” 林秋云冷笑一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大度了三年,换来的是什么?是你儿子一家把我当外人,是你对我的委屈视而不见!我也是个人,我也需要尊重,需要被在乎!”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周建国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瓷片四溅,“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动不动就发脾气?不就是去吃个年夜饭吗?你要是不去,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别人怎么看重要,还是我怎么感受重要?” 林秋云的声音在颤抖,“这三年,我为了你,一次次放下尊严,去讨好你儿子一家。可他们领情吗?他们把我当长辈吗?”

“你就是不知足!” 周建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我给你提供吃住,陪你说说话,还不够吗?你非要闹得大家都不安生!”

“原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需要被施舍的人。” 林秋云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比愤怒更令人心寒,“我以为我们是相互陪伴,相互依靠,没想到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免费保姆,是个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

“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周建国伸手想要抓住林秋云的胳膊,却被她一把甩开,“我对你不好吗?这些年,哪次生病不是我照顾你?”

“照顾我?” 林秋云擦了擦眼泪,“你是照顾我,可你照顾我的同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每次去你儿子家,我都像个外人,那种滋味你体会过吗?我也有女儿,我也想在过年的时候和她团聚,可我为了你,放弃了多少次?”

周建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林秋云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委屈。在他的观念里,儿子是血脉至亲,过年去儿子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林秋云作为自己的伴侣,就应该配合他,融入这个大家庭。

“我累了,建国。” 林秋云跌坐在床边,声音疲惫至极,“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今年,我一定要去女儿那里过年。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让你没面子,那…… 那我们就分开吧。”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周建国心头。他看着林秋云决绝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把她伤得太深了。可多年的固执与大男子主义让他不愿低头,他梗着脖子说:“分开就分开!你要是现在走了,以后就别后悔!”

林秋云没有再说话,她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周建国站在原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恐慌。他不知道,这场争吵,会不会真的让他们走到尽头。

客厅里,月光依旧清冷,碎瓷片在地上闪着寒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争吵的激烈与两人关系的破碎。

新的抉择

林秋云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时,窗外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她的动作机械而缓慢,每一个褶皱都抚平得格外认真,仿佛这样就能抚平内心的波澜。客厅里,周建国瘫坐在藤椅上,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落了一地也浑然不觉。

“我订了下午三点的车票。” 林秋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没有回头,目光落在梳妆台上女儿的照片上 —— 那是女儿大学毕业时寄来的,笑容灿烂得能驱散阴霾。

周建国的身体猛地一震,香烟从指间滑落,在地毯上烫出焦黑的印记。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陈年棉絮堵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这一夜,他辗转反侧,林秋云细数的那些委屈在脑海里反复重播,原来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节,早已在她心里结成了冰。

“秋云,能不能……” 周建国沙哑的声音在颤抖,却在触及林秋云冷硬的背影时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春天,她也是这样背对着他收拾屋子。那时他刚失去老伴,整个人浑浑噩噩,是她默默将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把带着阳光味道的被褥铺在他的床上。

林秋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女儿发来的消息:“妈,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车站见!” 她看着屏幕,嘴角终于露出三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这份被需要的感觉,比在周家的任何一顿年夜饭都要温暖。

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周建国突然踉跄着站起来,茶几上的全家福被碰落在地。照片里的儿子笑容满面,可此刻他的脸却与林秋云落寞的背影重叠,让他一阵恍惚。“等等!” 他冲过去抓住行李箱拉杆,掌心的汗浸湿了皮革,“我…… 我陪你去见女儿。”

林秋云的睫毛剧烈颤动,一滴眼泪砸在拉杆上。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可当它真的来临时,却只觉得疲惫。“不用了。” 她抽出拉杆,声音轻得像风,“有些路,我想自己走一段。”

门被轻轻带上,周建国跌坐在地上,盯着紧闭的房门发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全家福散落的碎片上,他这才发现,照片边缘不知何时被林秋云贴了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阖家欢乐” 四个字,字迹娟秀却微微发皱 —— 那是她第一年去儿子家过年时贴的。

与此同时,林秋云拖着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冬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竟有了几分暖意。她回头望了眼住了三年的楼房,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公交车站。候车时,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周建国发来的消息:“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她没有回复,将手机塞回口袋。公交车缓缓驶来,她迈上车的那一刻,突然想起女儿说过的话:“妈,你不是谁的附属品,你是我最爱的妈妈。” 是啊,她是母亲,是林秋云,而不只是谁的搭伙老伴。

车厢里,乘客们的谈笑声此起彼伏。有人讨论着年货,有人分享着归家的喜悦。林秋云靠窗坐下,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道,突然觉得这座城市不再那么冰冷。她掏出手机,打开旅游 APP,在搜索栏输入 “南方小镇”—— 既然要重新开始,那就从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开始吧。

而此刻的周建国,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拼凑着全家福的碎片。他的手指被瓷片划破,鲜血滴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暗红。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算拼得再完整,裂痕也永远存在。但他不想放弃,他要等林秋云回来,等她愿意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夕阳西下,林秋云的列车缓缓驶出站台。周建国站在阳台,望着天边的晚霞,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独。这场风波究竟会走向何方?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有些改变,已经悄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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