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是爷爷1963年7月19号写下的回忆录,那年是1940年,爷爷16岁,那时候起他老人家正式参加了革命。
爷爷在回忆录中详细记录了去上任时的所见所闻与当时的地理环境,并详细记录了当时的抗日情况,从老人家的回忆录中却能读出当时条件之艰苦、抗日环境之严峻。
老人家的字是繁体字的手写体,我水平一般能力有限,在录入时很多字都连蒙带猜,实在猜不出来的就打了问号。
《北故张小学》
炎热的夏天,我背起简单的行李,到北故张村去上任,任者,任教我也。我开始正式进入社会了,其时,我十六岁,一九四0年。
我们村到北故张,二十余里,中间隔着一道山。其山东西行,宛如一匹骆驼。其头伸入河档口,有如骆驼在低头饮水,脖项处称元坦山口,有大道一条,解放后开了一条水渠,正好从此以过,往东是牧山(后人注:牧山其实是穆山,相传穆桂英在此占山为王),像是骆驼的前腿上面的脊,脊后是铁山,两面高,中间低,正好构成骆峰。驼尾是再东的黄山,如果再加的话, 还可以加上黄山东山的一座佚名山,那像驼尾。我既经南庄,由驼峰的低处过山,这条路我没有走过,初走?有新?。
出南庄村向南,绿坡而上,正值几场大雨之后,庄稼和野草都欣欣向荣,小小的缝,水流潺潺,清不见底,虽无鱼类游戈其间,但两旁小草青青可爱,各种野花,有的蓓蕾胀大,有的絮瓣怒放。我生长农村,多见不怪,从不注意山水花草之事,这次是初次体会到它们的美丽可爱。回头望去,故乡已经不见,但一个小平川历历在目,人们堠聚集之处,处处林森葱郁,炊烟自林丛中缭绕升起,心旷神怡也哉。
后人注:我知道北故张,只不过现在人们称之为北故庄,爷爷1940年去上任,那时他16岁,当年去上任从文中不难看出心情不错。他所说的这些山我都去过,只是前些年不知道爷爷曾在此处战斗过,我也曾站在穆山上看我们村,也看到了村子里的树木,也看到了炊烟。只是现在都用天然气了,早就没有炊烟了。
这里,附带介绍一下牧山和黄山的神话故事。
牧山,海拔约六七百公尺,四周都比较陡,上去的人少,但山上地有大庙一所,并若干附??操场,听说,这些庙多用砖盖成,人搬砖上山不易,于是用羊驮,每羊驮两块,集月夜成裘,,庙盖好了。有意思的是,庙是那传说中女英雄穆桂英盖的,他曾在此“占山为王”。山顶有西面,有旧的城墙建设,据说那是穆桂英的“跑马场”,既练兵之所。其下的半里,又有一小屋,那是穆大王的门房,人们上山必从此过,此房既可作盘查之用。山上有一种植物,称任穆瓜,苦涩不堪入口,但曾作为穆大王的食品。这些传说,不很真实,也不很美丽,但附近的人却以出过一个大名人而自豪。
牧山南麓,有三块大石头,鼎足而立。我的外祖母几次给我讲,那是义和拳支锅石(后人注:我们老家把义和团叫作义和拳,我小的时候还这么叫,现在都普通话了,也叫义和团了),那三块石头,占地约有半亩,其锅之在,难以想像,其锅既如此,其军之盛,则如见矣。外祖母生于前清同治末或光绪初年,义和团对于她当不是传闻的事。他却讲得津津有味。我童年听之,亦豪不怀疑也。
后人注:我也曾多次去过穆山,山上确如爷爷回忆录中所述,不过那个庙我却没有看到,不知道是特殊年代没的还是我没走对地方。穆山上确有平整过的样子,看来当初确有人驻于此处。
黄山,有点我胜古迹,还因产汉白玉而名闻远方,有人讲,此处人挖汉白玉自隋朝开始,已历一千三四百年。
后人注:爷爷回忆录中的黄山确有采石场,不过在80年代枯竭了。黄山脚下就是驰名中外的雕刻小镇“羊平”
传说,黄山过去比现在高,山上林木多,义和团退守此处,曾和洋人开战,残忍绝伦的洋人,以大炮轰击手持枪棒的农民,有山也打倭了不少。
后人注:这个故事我没有听说过,只知道黄山是五台山行脚僧人或道人或信徒居住的地方,山上有座八会寺,做为后人、当地人我居然了解的不详细,愧对祖宗。
列早的时候,青山绿水,堪称胜境,山上有许多寺庙,但和尚们吃饭在一起,和尚太多,吃饭的时则打钟,真所谓钟鸣鼎食之家。每次吃饭,有上千的和尚,但念经时没有这样多人,老方丈起了疑心,他有一次私自通知自己部下来开饭,饭后却打开饭钟,钟声一响,又来许多和尚,见中了计,忿忿不平,其一人曰:“先吃饭后撞钟,黄山不过一两僧。果然,此后香火旺,日见凋撇。”,到了民国初年,只有一两个和尚传宗接代,不绝如缕而已,但,每年春季的庙会还相当昌盛,有成千上万的人,和尚此一收入,是可维持。
后人注:现在还有一个农历的九月九庙会,也是人山人海
山上,林没有了,精光如和尚之头,但山顶,寺院附近却有一泓清水,常年不绝,寺僧赖以生存,此乃一奇迹也。
寺旁有一石亭,亭内巨碑,四百文字,注明是隋朝所建,文为?隶书,多不可识者,半山腰峭岩绝壁处嵌石碑,距上下各有数丈,隐约可看出是篆字,涂以朱红,传产是山裂倒塌而露出来的黄石公碑。什么黄石公,谁也不知道,该不会是那授业给张良的黄石先生吧?
山弱有苏轼题的四个大字“燕南奇胜”,远远就能看见,每个字据说有三尺见方。这也证明,当年黄山是个多林,有水的去处。
久停在山口是不行的,下山吧。我到了我工作的地点。
后人注:真是惭愧,我去黄山多少次,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黄石公碑?也没有见过燕南奇胜这四个大字,当然,山顶上的水池还有水……不行,我得问问羊平村里的人。
这个北故张村,从前我只来过一两次,没有停留过,说在来,是陌生的,只好打听到村长的家,由村长带我找到教委。
教委,是村政权的组成人员,有两人,专管本村小学。这村教委一个叫张三巴,另一个忘了名字。我到之前,他们已得到通知,作了一些准备,其实,没有什么可的,只不过给我找了个住处而已。
学校的情况,是我更加陌生的。我所认识的学校只有两所,一为本村,一为岸下村,此外一切学校,我都不熟悉。北故张的学校却更奇怪,它不在村内,也不在村边,而是在两个村子的中间—————北故张和甄故张的中间。甄故张村小,距北故张有一里之遥,属北故张领导,因而两村合校。学校在两村之间,在我看来,特别别扭,因不能借助村民之力。在那太平盛世,教员住在校内,固然还好一点,在此战时,不敢住校问题就多了。果然,这成了我一个很大的苦恼。
教委带我去看过了学校之后,就领我到了宿舍——刘腊八的家。这地方在村西头,东距学校有一里地。
这里,我先介绍一下腊八的全家的情形:
我们来到一个院落里,在该是门的地方没有门,却是一个片宅基地,无疑,那里有过房子,现在却空着,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猪圈。再往里走,才到了门,这种门,在财主家是二门,既内层了。二门开在南房上,门占去一间房,门洞内另一边则通中间屋,有炕,那就是我住的地方了。那炕不大,已有两个铺,剩下一个铺位是我的。这时进来一个人,高个子,瘦瘦的,面目很可憎。可憎在眼上,他的右眼珠没有,却翻着眼皮,露出红肉,左手短小,似乎是只废手。这副尊容,初看不能不引起点反感,他声音很大,当着众人说:“欢迎、欢迎侯先生为我们这儿住,不嫌脏就行”。“没有关系, 我们家也是这样”。我也客气一下。
大家正在说话,外边传进一个声音“侯先生来了吗,我也看看”。声刚落,一个少女飘然进屋,我不由回过头去看。此人却不同,长园园的脸儿,茂盛光洁的黑发,眼睛大而有神,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那白皙的脸上,稍微一笑就会显出的两个酒涡,在当时,这是不易多见的乡村美人,而她也有一个逢问不愧的名字:美先儿。美先儿正当二九妙龄,已当了几年的妇女抗日救国会的干部,铜陵过世面,不怕羞。我和打招呼,和他父亲腊八一样地表示地方不好,委曲了。最后来的是他的妈妈,四十来岁,他说话不多,却踏实地打扫了一番屋子。我了下来。于是就在这地方安顿
第一项任务,不是教书,却是做饭。提起作饭,我在家时没有少干的,替母亲帮忙已有多年,不过,都是烧水煮饭之责,没有单独干过。现在却要自起炉灶,心里有点怯。
学校厨房有两个。不,应当先说一下学校的全局。
学校前面有一座不小的操场,进门,大院,北房五间,西房三间。东房只有一间,就是那个厨房。五间北房,东头一间有炕,能生煤火(后人注:烧煤的灶台)冬天可把厨房搬来此处,现在正是盛夏,当然在东房做饭。
张三巴他们很热心,帮我生了煤火,弄来了粮食和菜。剩下的,该我自办了,我拿了白面,弄了点面汤吃,饭菜一锅,这是我仅有的几桩本事中的一种。
院里,人渐渐多了,而且大都是我的部下,他们有男有女,同个大的走到前边去,某玉(?)问我:“老师,我们给你帮忙吧。”啊,我听到 一个陌生的名词,起初不知它和我的联系,后来知道了,才说:“不用了,我自已能做。”更多的孩子则在远处玩后。隐隐的能听见的是:“来了个小先生,小先生。”边说,就嘻嘻哈哈地跑了出去。
说起吃的,就不能不说到待遇,那时,有人把当教员叫做自职来者。我倘有研究过一名词的含义,它大约是旧社会沿留下来的。但那时教员的待遇却和干部(属干部)一样,都是白天一斤四两粮食,一毛钱的菜金。这这点收入,———实际只是伙食,在我看来,却是一笔收入。因为在过去,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收入的。现在的粮、钱,都归自己掌握,就是了不起了。这点钱粮,我还可以多少有剩余。这剩余,一者因为自己的节约,二者也是因为没有地方花钱。
粮食是村里给的,从上交的公粮中扣除,无百是小米、白面甚少,无有其他,小米粥成了主要的饭。
菜,自己买,但是村里种菜的人地很少,无处可买,赶集又没有时间,好多家长们见到此种情形,往往叫孩子们给送些菜来。这是个老习惯,在我念书的时候,那是很普遍的。有的家长,做的好吃的东西时,还给教员送一点。有一次,没有菜呼敢,我曾在校外的大田里劈了几根罗卜叶(??),做起来也怪好吃的。
油,所需甚少。村里有个卖油条的,我每隔几天就到他那里去买一点熟汪,油无不多,吃起来却很香,过去,家中吃的油是很少的。
该开学了,这生们都到了校里,有七八十名之多。一二三四,个个年纪都有,没有桌子,支了几条木板,郭们从各处拆来些砖头,不平的坐下-----果然,也有些人带了小板凳来。怎么讲法?这时我想起我读书的情景来。也是这样一间教室,坐满了一屋子人,吵吵嚷嚷没有一点秩序,老师叫其他人是看书,但有的看,有的不看,他却不管,而来给一班去讲。讲完一班,叫他们学习,再给下一班讲,互相扰乱,互相影响,互相抵消,也也来这个办法。叫孩子们拿出书来,嗬,热闹,有的有书,有的没有,有的有这无那,有的有彼无此。有的撕掉了几页,有的失去了大半,这些书都是小本的,相当于三十二开本的一半,油印、麻纸。别看这书,还是按人售的,外面根本买不到,因而也无法补上。没有办法,就这样教吧,于是开讲了。天呀,我真能教人读书吗?今天回想起来,背后还有凉气呢。那才真是误人子弟呢。
开学不久,闷在心中的结子解开了,原来,同学们分配当教员的不止我一个,不家几个人,贾士章,在南东郭,五成勋,在西邸村,还有一个女的,安?果?在南故张。而学样的所谓高才生,却一个也没有分配。
北故张属六区,其西半部的??教师编为一个党小组,区委领导,与村无关,这种组织形式,使们每半月左右有一次聚会,大家在一起过过生活,谈谈心,一消心中的郁闷。
但也有坏处,与村干部们还有一层隔阂,而且对村中的政治情况我不清楚,那时候,抗日的村干部当中,有党员干部,有党的同情分子,也有地主富农的代表,刘腊八他任村农会的工作,看样子,他是党支部书记,有几次,我们谈天,他欲言又止,不敢谈党的情况。那时人党支部,好像还处在地下,虽然同村的人都互相了解,但我与他们却隔了一层,工作便,那美先儿,从活动情况来看,也决非非党员。他不但是干部,且是妇女中的先进分子。
没有缠过脚,走起路来,格蹬格登,有如行云流水,短短的头发也是出众的,一般青年妇女虽也剪去了辫子,但大都头发披在肩上,齐耳的短发自然引人注目,更特殊的是,她经常穿一件对襟上身,有眯女扮男装。这一切,都引起了老年人的非议,她却从不在意,我行我素。不爱外界影响。她母亲对她完全支持,更增加了她对抗旧习惯的决心,美先儿?说爱笑(笑的有分寸,从不放声狂笑,从不失常态),我们有时也说几句,但从未涉及政治。
但生活在一群好心肠的老实人当中,却使人感到心情舒缓。灯光很暗,没有桌椅,晚间我是不看书的,于是,有许多人来谈天,山南海北,无所不谈,甚至有人家有了纠纷,也到我的住处来学说一番。我们一些同学,没有分配工作的,也时而来谈谈,我们碰在一起学学新文字(拉丁字母),研究研究解算术难题等。
秋风萧瑟的深秋之后,冬天来到了,敌人趁秋后富饶之际,便常来清缴。村里不敢住,只好跟群众一起上山去。此故张石山甚多要子二三里外的铁山和黄山西麓,他们开了很多采石场(土各抗窝),这些采石场,有不少是伸进岩石下面的,可以遮风避雨,也可挡住人们的视线,而山道上,乱石摊路,难以下脚,人迹罕至,敌人是不会来的。这种地方,成了天然的安全地带。我带被褥各一条,??晴月去上山,乐趣横出,从没有觉的艰苦。这在二十三年后的今天看来,有点不可思议了。即使吃点苦,也是情愿的。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受敌人的袭击。
但,没有斯大林,却有苦恼,无前,我在学校做饭,夜间把煤火封好,早上去时多半还半死不活的火,一时半时旺不起来,有时,孩子们来了,火还不好,只好不吃早饭,有时更倒霉,火灭了,而生起来却不容易。学生们到校扣,我还弄不着火,吃饭就成问题了。这样下去不行,我于是把厨房搬到住的地方去,可是问题也并不少一些。早晚可以松快一点,中午却因回去做一次饭,分外紧张,宿舍搬到山上反扣,早饭也不轻快了。黎明,站在高地方,四下望望。没有动静,看到村里有了炊烟以后,才敢动身回家,有时已是日出三竿,下手做饭,到校,虽然很晚,看见学生在那里等,心中老大的不自在。
而最大的不愉快还是教书本身,我念书时,功课本既平常,从不感到轻松,从不是高才生。这固然与??条件有关,如在家读书时,很多时间参加劳动,入高小后?了许多社会活动,但也与自己天资??有关。在小学时,杨??先生不断说我们这号人“心?”的。在高小没有人说心?了,但不聪明是自己也知道的,这样,自己的能力不行,便可找到适当的解释。课我是讲不好的,学生们跟我念书,真有点耽误时间。
尤其难的是教孩子们作体操,那时时光扭秧歌跳舞。我都不擅长,好在有几个大一点的学生,人派了几个去南故张,跟安芬果学了一点,也不过是个门面而已。
不久,来了几个大学生,都有二十来岁,而且都是女的,不知是什么动机,他们来求学了,好笑,跟我学什么?但不能拒绝。那时,农村的小学是没有年龄限制的。可是被 区?委宫振芳发现了,他就找到这些学生谈话,问这问那。其中有两点很奇怪,一是问,他们是否与家庭不合,意思在于考察其有不如意的婚姻。一是问他们是否?当妇女干部。他还在人们未到之时,在纸上信手写了几点提问,当然,没有问出什么结果。如说结果,那倒有一个:此后这些女大学生既不再来校了。
区政府对们这些高小毕来的人也没有兴趣,任成勋告诉夹世章和我,宫振年有一次当他的面对另说,高小毕的当教书不行,我们听之,都有一股忿忿不平之气,加上本身的困难,始萌去志。
后来我想,教书的困难在于以下几点,第一,没有能力,干不了,觉的此行不是出路,有些当教师还宣传。: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的观点,也给青年人留下不好的?家,第二,做饭,就交待不是都不擅长,碰壁者不少,是以令人?心志气。
过去的教书是在村,似乎是对人,写对联,对贴子,写文书,甚至写引魂幡,参加村里的写写等,都得干,都得会。还有,婚丧嫁娶,大都去参加,择吉日,找?神,当礼金先生,都得干,也都得会,多少要有一笔好字,穿一件长衫,处处表示与众不同。这样就受人尊敬。我们小孩子,在群众中没有威信,第三,青年人正需要教管,叫他去管人,是很难的,师者,如孔夫子所说,为人师表,自己不知如何做人,怎么说人?现法。怎么为人表率?青年人群不喜孤,可教书却是孤的,还有难耐心的苦痛。
在这些苦恼中,我也居然找到了一个安慰,学校有一个坐柜,我打开一看,嗒,满柜子书。不是小学生课本,而教员用的书,也有些文学作品,这些书,好坏都有,给我亮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我就去到这个世界,找精神上慰籍。那是我读书最多的时期之一。可惜书内的意思却记不起来了。连名也都忘掉了。不过,那对我是有大的帮助的,增长了些知识,并且从那时起,我相当的有了读书的习惯。
庄稼吐絮扬花的时候,百团大战揭幕了。八路军和民兵,大规模地向铁路线上的敌人出击。敌人被打的昏头昏脑,竟然不敢反击。那时北故张,成了后方基地,有点房子的地方都住了兵和民兵。我们的学校也被占去一部分。我们则大部分的课,到街上宣传。也有爱好唱歌的人,到学校来教学生们唱歌,生活相当活跃。
这之后,秋。全县教员集训,是我当教员的一个愉快时期,半个多月的集训,我似乎又回到了学生生活。
训练班在灵山附近的野北村。教师约四百多人,我和贾安章、五成勋都参加了,这里,我第一次了解到“带关系”,既琮走的关系。党的关系不让自己带,而由区委转给县委,县委在班里有专人负责(也许这次是临界时有人一起带去,反正我们自己没有带)。
那一个晚上,有人通知我们开会,到了才知道,是过党的生活。县委的同志向我们讲了任务,要好好学习,在群众当中起模范作用,更重要的是告诫我们要守“铁的纪律”,要保守秘密,我记得那誓句有:党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需要你知道宾就告诉你,不需要你知道的不要问,这个话,我入党时安文祥告诉过,入党后在岸下第三中心支部开会也谈过,现在是重申,但讲的更清楚了。
我们的训练班,学习内容很多,主要功课有政治、时事、教学法等。政治,主要学习毛主席的新民主主义论,我在县各界代表会时学过一些(五六月份)。那些小学教员,大小都是知识分子,而且是旧社会出来看知识分子,非常傲慢,爱扣名词,但知识却少的可怜,我们那一组,北养马村有一个姓芦的中学毕业生,自以为文化水平高,在小组???负责讲题目,如土崩瓦解,?多而解之类,但他不涉及内容,于是我们几个高小生就和他辩论。那人也爱辩经常争论不休。于是世章、成勋我们就叫他“杠长”(脓抬杠者之长也)。这人也算是个典型。时事学习,主要请政治处的同志来作报告,并请县政府的若干科长,讲了各方面的工作。教学法?请有点经验的人们讲技术课,如向注入,如?提纲、如何考试之类,不过,我们年轻一点的,对这门课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不久,贾世章被保送上了专区的中学(每专区一座中学)。我也??读书的要求,但我自己在一个村庄,区公所不让走,只好遗憾而已。后来我也终于离开了,由县青救会介绍上了华北抗日联合大学(后人注:如今的人大),居然当起“大学生”来了。
后人记:
今天早上起来细雨绵绵,我裹了个当年从阿联酋飞机上带下来的小毯子,坐在阳台上读爷爷的回忆录,看完这篇后不由的感慨现在幸福生活来之不易……(2015年春节后我从非洲回来时,穿了短裤半袖,还好我脸皮厚从飞机上拽了个毯子裹在身上,才保住狗命,没有毯子的人们冻的大鼻涕小鼻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