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琴,今年43岁,初中学历,离异,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在一个不大的县城里。
我在县城一家小学门口摆了一个小吃摊,卖炸串、米线和豆腐脑,生意不算太好,但也能勉强维持日常开销。
女儿今年读初三了,学习成绩不错,我一直指望她以后能考个好高中、好大学,过上我这辈子没过的生活。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家里兄弟姐妹五个,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重男轻女,我读到初二就被喊回家帮忙带弟弟,后来嫁到镇上一个修摩托车的男人,婚后没过几年就离了,女儿判给我。
我没什么本事,只能靠摆摊拉扯她长大。
我一直不太跟娘家来往,尤其是我那个小弟周浩,跟我从小就不亲。
他比我小八岁,小时候我为他洗尿布、背他去地里,他大了倒成了家里最被宠的宝。
他在村里结了婚,孩子今年中考,想来县城读书,就开口让我帮忙安排住我家。
我一听就皱了眉头。
02
“姐,浩子说他儿子要考县一中,到你那住几个月,你家不也就你和孩子吗?挤一挤就行。”这是我妈来的电话,语气很自然,仿佛这事天经地义。
“妈,我家才两间房,女儿马上也要中考,我不方便。”我婉转地拒绝了。
“你小时候不是也住过婶婶家?现在你日子好点了就不认亲戚了?”我妈的语气开始不善。
我没回她话,挂了电话。可没过两个小时,我爸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是姐啊,浩子这次求人求人好不容易给孩子找了个县一中的名额,一中啊,全村都羡慕呢,住你那怎么了?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浩子孩子又不吃你家饭。”
“爸,我家不是旅馆,我女儿马上中考,家里容不下别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我是为你好!”他这句话我听了五遍,每通电话都说。
我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上来。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是那个被牺牲的“姐姐” 。
弟弟要学费,砸锅卖铁供他。
我说想读书,爸说“你是女娃,早点嫁人省事”。
弟弟娶媳妇,我拿出全部积蓄。
我离婚了,娘家一个人没问我过得好不好。
现在,我好不容易有点安稳日子,他们又来“借住”。
借住?住多久?一个学期?一个学年?你说得清吗?
我没答应,事情就闹大了。
家族微信群里,二婶、大伯、表姐轮番上阵,阴阳怪气:
“现在的女人啊,有点钱就忘本。”
“一个孩子住你家怎么了?你亲弟的儿子你都不帮?”
“你爸妈对你多好啊,小时候还不是你爸供你读书?”
我一夜没睡,脑子嗡嗡响。我女儿在屋里小声问:“妈,是不是我要让出来一间房?”
我心疼得差点掉眼泪。
“不是,咱家不欢迎别人。”
我不是不讲亲情的人,但我也有底线。我知道,一旦开这个口子,以后他们还会变本加厉。今天是住几个月,明天可能就是让我出生活费、出学费,甚至承担全部监护责任。
他们从没把我当过“人”,只是当一个“用得上的亲戚”。
我去找了一个老同学,他在县一中做后勤,我问他能不能帮我弟联系一个学生宿舍。他一听说是外地学生,摇头说宿舍紧张,只能自己租房。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
她不信,说我“明明有办法不肯帮”,说我“跟城里人学坏了”。
我忍不住回她一句:“我在县城生活十年了,没一个人敢这样随便住别人家,亲戚也不行。”
她气得直骂:“你良心让狗吃了。”
我没再解释,直接把她电话拉黑。
可我爸不罢休,接连来了五通电话,一遍遍重复那句话:“我是为你好,将来你也要靠弟弟娘家人。”
我冷笑了一下:“我靠你们的时候,有靠过吗?我离婚你们谁来了?我女儿生病,你们谁管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借住”,这是我和原生家庭的一次彻底决裂。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摆摊。女儿坐在摊位边写作业,阳光照在她的额头上,她抬头看我,笑了一下:“妈,你真帅。”
我鼻子一酸。
我知道,我这次做对了。
03
事情过去了一个月,娘家那边再没联系我。我听说弟弟在县城租了个民房,孩子也顺利入学了。只是微信群里依然冷冷清清,我仿佛成了那个“冷血无情”的人。
可我不后悔。
我不是不讲情义的人,而是我终于学会—— 情义不能用来榨干一个人的生活和尊严 。我也不是不给孩子机会,而是不给“理所当然”的索取机会。
我选择做一个清醒的母亲,也做一个不再被原生家庭牺牲的女人。
我知道,这份清醒,或许换不来亲情的温度,但却能给我和女儿一个更自由的未来。
亲情,不是索取的理由,而是彼此尊重的根基。愿我们都能在爱与界限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