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林雪,今年37岁,初中学历,结婚十多年了,孩子上小学。
我是小城市里一家超市的收银员,月薪三千多,加上节假日加班,一年下来也能有四五万。
老公叫马涛,比我大两岁,在一家装修公司跑业务,收入不固定,但这几年行情不错,年收入大概二十多万。
我们夫妻俩加起来一年也有三十万左右的收入,在我们这个小城市,已经算是中等偏上。
我家不是城里人,我是从一个小山村嫁过来的,娘家兄弟姐妹多,父母也不富裕,结婚时我几乎没带什么嫁妆。
婆家在镇上,原本家境也不宽裕,好在公婆早年在粮站干过几年,后来又在镇上开过个小饭馆,勉强供得起老公上学。
刚结婚那几年,日子过得紧巴,但也和和气气。公公去世得早,婆婆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马涛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马林,比他小五岁,大学毕业后进了省城一家单位工作,结婚生子后就很少回来。
马涛是那种嘴上说不出什么甜话,但做事还算踏实的人。我也一直相信他,觉得只要我们夫妻齐心,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可我没想到的是, 这份“哭穷”背后的隐情,竟然让我陷入了十几年的付出与隐忍,却始终换不来一句“你也辛苦了”。
我第一次发现马涛“哭穷”的时候,是三年前。
那天我下班回家,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发呆,叹气连连。我问怎么了,他说项目不好做,客户拖款,手头紧,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我听了心疼得不行,赶紧把我攒的一万多块“私房钱”拿出来给他。他没说什么,接过钱后,叹了一口气,说我懂事。
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难,不然也不会在我面前这么低落。可没过几天,他就带着婆婆去市场买了一台新冰箱和一台按摩椅,还请了亲戚来家里吃饭庆祝,说是给婆婆换个舒服的生活环境。
我当时就愣了,问他:“不是说你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吗?”
他瞪了我一眼:“你不懂,这钱是客户年前结的尾款,现在才到账。”
我不再多问,可心里那个结就埋下了。
后来我慢慢发现, 每次他一说“手头紧”,不是家里要添新电器,就是婆婆要买保健品,要么就是弟弟马林家孩子要交学费了。
而我,每次拿钱都毫不犹豫,从来不问一句“为什么”。
最让我寒心的一次,是马林的儿子,也就是我侄子,要去省城读重点高中,学费加生活费一年两万多。马涛回来就说:“妈心疼林子,说不想让他一个人在省城吃苦,想资助他点钱。”
我说:“咱们家小宝也要上兴趣班啊,你不是说最近紧吗?”
他立马翻脸:“你不就挣个死工资吗?懂什么?我弟也不容易,咱们不帮,谁帮?”
我哑口无言。那天晚上,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听见屋里婆婆在和马涛说:“你媳妇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林子读重点高中是咱们家的光荣,她怎么能眼红这点钱?”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不是眼红,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夫妻一年三十万的收入,为什么过得像三千块一样紧?
我开始偷偷翻家里的账本,发现马涛的银行卡转账记录里,几乎每个月都会给他弟弟转几千块,名头各种各样:孩子补课、房贷、车贷、岳母看病……而我和儿子,日常生活就靠我那点工资维持。
我跟他吵了一次。他甩下一句话:“我娘一个人把我们兄弟俩拉扯大,现在就算我养我妈、帮我弟,那也是应该的。”
我一时语塞。是啊,婆婆确实不容易,可她也不是我妈。 我嫁进来十几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从来没让他们为我娘家操心过一分一毫。
可我这份体谅,换来的,却是他们心安理得的索取。
侄子读书那年,婆婆整天在家唉声叹气,“林子一个人在省城多苦啊,马林媳妇又不会照顾人,这孩子这么争气,咱们也帮不上什么……”
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可她没说她孙子,也就是我儿子小宝,因为兴趣班交不上钱,被老师请家长的事。
我试着和马涛沟通:“你看小宝也挺喜欢画画的,老师说他有天赋,能不能让他报个班?”
马涛淡淡地说:“画画又不能当饭吃,林子都上重点高中了,将来能考大学,小宝就别折腾了。”
我盯着他,心里突然很冷。这是你亲生儿子啊。
我开始明白, 在婆婆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在马涛心里,他永远是那个还没断奶的儿子。
去年,马林买了辆新车。马涛回来跟我说:“我弟换车也是为了孩子上下学方便,咱们就借他点。”
我愣住了:“不是说手头紧吗?你又哭穷了几个月,还不让小宝买新书包,现在又给你弟借钱?”
他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我弟要不是怕你多心,早就直接找我借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我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只是个随叫随到的“出资人”。
而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一直相信“家和万事兴”,却没意识到,我的“家”,从来不包括我自己和孩子。
03这几个月,我学会了闭嘴,也学会了算账。我不再把私房钱交给马涛,而是悄悄给小宝报了个兴趣班,还在网上找了个兼职写作的活,挣点零花钱。
婆婆还是天天唉声叹气,马涛还是一回家就说“客户又赖账了”,我不再揭穿,也不再争辩。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然后默默地给自己和孩子,准备一个不再依赖他们的未来。
夫妻年薪三十万,家里却过得像讨饭的,原来不是穷,而是“偏心”。
我懂了。
懂了之后,我就不再委屈了。
因为有些账,不是钱算得清楚,而是心里要明白: 这个家,到底有没有你的位置。
未来怎么走,我还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为自己和孩子,守住最后的体面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