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到底是“道不拾遗”还是“十个社员九个贼

历史园园丁说史 2024-04-20 05:47:40

护秋的瞭望台

生产队时期社员有句自我调侃的话:“十个社员九个贼,谁要不偷饿死谁。”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偷东西都不是件光荣的事!

所以这话有自我安慰的意思,大家都这样,为了吃饱一点或者不饿死,偷点吃的,谁也别笑话谁。

我想自古以来,只有在那个特殊时期,才会有这么多的“贼”,因为只有那个时期,农民才成了“主人”!

网上有人说,那个时候人民当家做主,可不是嘛!据说刚成立大集体的时候,全国一盘棋,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都是大家的,似乎都是主人!

但似乎又觉得一无所有,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块地、哪一棵庄稼属于你,于是一时间,大家似乎都变得无私了。

我奶奶常说,那时候妇女拾棉花,拾了也不往家背,倒在邻村的地里。

为什么?我问过我堂叔这种问题。

堂叔说:“庄稼收回来也不是你的,上面一句话、一个纸条就调走了,什么也不给你!收庄稼自己卖力气,收回来只是在这里放着,你收的全国人民都有份,都可以在你这里吃,在你这里拿,无私了,也就没有责任心了。”

后来长大了,再看那段历史,才知道什么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那几年没少饿死人,但原因并不是天灾,在于不切实际的瞎折腾。

你拿共产主义的管理制度,来管理封建自私的人,就乱套了。

这使我想起了孙悟空大闹天宫,孙悟空为什么能大闹天宫,是天兵天将太无能了吗?

不是!

是因为天宫中的天人思想境界太高了,天宫的天人都是君子,而孙悟空是个“混混”,天宫几乎就是靠自我约束,所谓的天兵天将其实就是象征意义的“道德观念”。

按说孙悟空思想层次是上不了天界的,他是受招安,为了安抚他破格提拔的。

一个混混到了这种不设防的地方破坏力是很大的,而且天兵天将(道德约束不了他),三昧真火等等这些最高级的道德观念在孙悟空面前也没有用,降服不了他的“私心”,孙悟空的破坏力都是私心造成的,最后只能请西天如来佛祖,让佛教思想来降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为什么孙悟空塑造成猴子?

就是为了代表人心像猴子一样,没有定力,躁动不安,难以降服!

但佛家的道理只能暂时压住猴子的身体,心性要靠长期的磨炼修行,也就是说,佛家思想好理解,但要彻底改变自己思想,把自己变成“随心所欲不逾矩”的人,需要长期的修正自己,其实这就是“西天取经”的过程!

如果你修行到家了,取得就是无字真经,因为你已经和佛家的思想融合一体了,你已经成佛了。

成佛了就不需要经书了。

我想那个时候,搞大集体、搞大食堂、搞无人商店,是认为只要把人、把财务拢到一起,一说实现共产主义了,大家都会公而忘私,大家都会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这种想法太乐观,怎么可能!

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历尽千辛万苦,最后给你无字真经不敢要,还要有字的,以便照本宣科,意思是要成佛,还要继续修行。

天宫是修行达到一定的层次自动进入的,相反,如果思想堕落就会坠落凡尘,七仙女、织女都是这样,思想堕落了就会觉得凡间好,就会想到人间走一遭,结果就回不来了。

我们搞大集体、大食堂、全国一盘棋,就相当于把花果山的猴子们强行、破格引入天界,结果可想而知。

充满“贪嗔痴”的猴子们,不但会打乱天宫的正常秩序,还会吃喝破坏无度,最后倒霉的是品德高尚的天人。

天界是品德高尚的人自动感应而去的,天界也有自洁能力,思想一堕落就会回到凡尘,他是一个自动的过程,没法强制,强制也搞不起来。

你看看太白金星一个自作聪明,破格招进来个孙悟空,结果给天界带来了灾难。

所以一个大集体就应该是志向相同的人自愿形成的,这样才能和谐相处,心情舒畅,干事才有效率,不愿待了尽快退出,不勉强,不然就会一个猴子乱了一个天宫。

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就是给农民自由,怎么干不勉强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和自己利益牢牢挂钩,才能形成真正的集体,这样的集体社员才是主人,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强制的,也就是不情愿硬撮合到一块的,按说不叫集体,叫什么?自己想想!

我想那个时代没有做过贼的很少!

说起来也奇怪,那时社员是主人,当家做主,怎么在自己家人地里搞点东西怎么就成偷了。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因为你地里的每棵玉米都是属于八亿人民的,你掰一个玉米回家,或者在地里烧烧吃了,都属于偷窃行为,因为你没有征求全国人民同意。

原则上只有人民的公仆,干部们才有权处理这些公共财务,因为他们能代表人民,因为他们都是没有私心,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

所以那个时候,你一不小心就成了贼,因为地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于公家的。

“哄”麦子、“哄”棉花

我想莫言的母亲就属于这种情况,那时一到麦收后期,都会出现成帮结队的老年妇女拾麦子的现象。

有的麦田刚收完,还没有放开,这些人就人多势众的进麦田拾麦穗,我们这里称“哄”,就是“哄拾”

哄棉花是棉花下霜以后,大多数地里棉花拾完了,僵桃扒的差不多了,大多数地块放开了,这时就有一些妇女成帮结队到附近村地里捡漏,这些地有放开的也有没放开的。

那时候有的村的确有偷庄稼的风气,被戏称“老缺窝”,“老缺”是土匪的意思。

他们不是干活或是拔草的时候顺手牵羊,而是真是晚上几个人结队去偷。

有一年 ,那是包产到户的前一年,我们村二队的瓜园晚上被一伙人偷了,看瓜的是两个老头,被人捆了起来 ,不但瓜都给摘净了,很多瓜秧都给拔了。

据看瓜的老头说,偷瓜的有十几个人,拉着地排车来的,大家都猜测是西边邻村干的,但也没有证据。

后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死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这个小男孩是吃了下了老鼠药的甜瓜中毒死的,据说他家甜瓜多,总是招老鼠,这家男主人就买了包耗子药,找了一块熟透的甜瓜,把药下在甜瓜里,不成想,甜瓜被孩子吃了,没救过来。

甜瓜不用说是偷的,不然家里哪有瓜,因为是邻村,都是亲戚里道的,没有不透风的墙,细节就传了出来。

据说偷瓜的没有十几个人,就七八个,每个人分了不少瓜,很多不熟,堆在一起捂着,那个年代,老鼠也吃不饱,总有老鼠来偷吃,就下了老鼠药。

唉!造孽哟! 奶奶说:大人造业,孩子遭殃!

走到地里,一切都是集体的!那时你不知不觉就可能做贼,就可能犯罪,烧玉米、烧黄豆、焖地瓜自不必说!

搓麦粒吃算吗?

农村的男孩子十有八九都干过这样的事,麦粒接近蜡熟期时,揪几个麦头放在手心里,两只手对着一搓,包着麦粒的颖壳就掉了,把颖壳吹掉,手心里就剩下几十颗鼓鼓麦粒了,一口喃进嘴里,越嚼越香。

啃甜棒秸算吗?

甜棒秸是没有结玉米穗的空棵玉米,一般是弱苗、小苗发育晚错过了授粉时机,没有授粉结粒,糖分都积存在秸秆里,秸秆汁水多还甜,生产队玉米地里,由于缺苗补苗多,老少三辈儿,这种甜棒秸不难找到,自留地里很少。

啃甜棒秸一般没人管,社员谁管,又不是自己家的,所以那时拔草的孩子啃着甜棒秸回家除非遇见队长会说你几句,其他人没人过问。那时看青的只是看着别明目张胆的偷就行,对于。。。就是睁着眼闭只眼,看青的也都偷“庄稼”。

我听看青的德俊叔说过,他能在腰带上插十个玉米,带回家谁也看不出来。

我姥爷是个非常本分的人,但他看青时,天天拔下几棵花生,把花生夹摘下来,放到空地上晒干,晚上回家时装到衣服口袋里装回来,一个秋天也攒了一小坛子。

我在以前的文章里写过,姥爷把坛子埋在里屋的地下,一口缸压在上面,姥爷说大队有时开“锁门大会”,公社派民兵来搜。

“锁门大会”其实就是搜查社员偷生产队庄稼代名词,我们这里不种花生,种棉花,所以搜查对象主要是棉花,那时拾棉花的妇女都是边拾边往怀里揣,队长也管不住。

公社化时期,农民的偷盗,主要是偷庄稼。就算是身处“鱼米之乡”粮食也不够吃,被逼的!

“君子固穷”的古训,抵不住饥饿煎熬。这种情况下,偷庄稼是不是“偷盗”,真值得仔细审视,模仿一下孔乙己名句,“中国农民的事,算偷么?”

有人说那个时候,“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在网上说说可以,到村里和七八十岁老农啦啦,不说你胡说八道、睁眼说瞎话算是客气的。

没人偷庄稼要看地的(护秋员)干嘛!

一到秋天,地里不远就有个高高的瞭望窝棚,护秋员白天在上面瞭望,晚上在里面睡觉。

一到秋天,就派人守候在村口,算是岗哨吧!干什么?翻篮子,看看从地里回来的人有没有偷庄稼!

秋天偷庄稼的人抓不过来,抓了也不好处理,大家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我说的仅是针对自己村的熟人,外村的孩子,进庄稼地就有可能被“留(没收)篮子”!

翻篮子的、护秋的也就是个形式,只要是不明着偷就行,顺手牵羊掰几个玉米,即使藏在篮子里被发现,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装看不见,因为都是庄乡邻居,不好撕破脸,再一个就是“都偷”,今天你瞪着眼睛太认真,明天可能就会落到别人手里,“十个社员九个贼”,大家都差不多。

那年代,我们棉区,一到冬天,妇女串门时揣着手,手都在袖子里忙活着,干什么?

“撕棉花”!就是把籽棉里面的棉籽撕出来,然后弹熟,才能纺线或做棉衣。

那时生产队可不分籽棉,都是偷的,除了家里没有妇女的光棍家庭,几乎家家都干过这样的活,队干部家也不例外!

这是潜规则,只能偷,明说明做可不行。摆到桌面上,谁也不能说还得偷庄稼是对的。

随一切归公,农民产权被剥夺而成为无产阶级,缺吃缺烧的生活状态,使人们失去了对“偷盗”的耻感,可能大家都有个共识,偷集体的不丢人!

“十个社员九个贼”,看似夸张了些,但在哪特殊的时期,一点都不夸张,因为下面还有一句:“谁要不偷饿死谁”,生活所逼,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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