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情絮拢赤轮——夏至

友绿说小说 2024-10-23 21:42:34
前情:

当菜分到赵先生时,他忙起身拿酒敬她:“真是厨房里的人才,做的菜不仅味道好,花样更好,又生得这样俊俏,可惜年纪轻轻地就当了妈,否则我是死皮赖脸要将你同我那小儿子配成一对,可不是我们一家人的福份,哈哈哈!”费烟宝仍撑着一双肿得似鱼泡的眼睛在忙活,随意喝了点酒应合赵先生。她回头见大小雅被番茄汤汁糊了全脸,便去找湿巾给她们擦。王小姐见状也跟着来到一楼的保姆房,劝道:“别忙活了,好坏坐在桌前趁热随意吃点,等凉了吃那些油食是要呕酸水的,伤胃伤喉。”烟宝嘴里应着,并不打算与她多说。王小姐懂她还怄着气,又添话说道:“我在饭前跟半帘把那桩糊涂案给问清了,原来都是误会。她说只因为两个人学的专业都与艺术有关,才多说了几句话,未曾想倒叫你牵肚伤心;她还说如果你不乐意,以后她总不理他就是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费烟宝见她对自己如此上心,倒觉得不好意思,到头来都是自己小心眼,倒害得大家白挣了许多麻烦,叹口气就伏在王小姐肩上哭:“都是我不识好歹,才净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对我好,我心里明镜似的,都一清二楚呢,先前是气糊涂了才说的那些没道理的混帐话来,只望你是绸缎铺的柔软心,多体谅我,不要往心里去才好呢。”停了一会儿,将鼻腔里的粘液大力回吸到喉咙里去,又说道:“近来总察觉风卷越来越不受我控制了,我叫他往东,他偏要往西,没事都要找了碴来跟我吵闹几句,我想必定是他对我的情感淡了才这样,因此见他同半帘多说几句话才吃起那些没来由的醋来;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哪就管得住他同谁说话,又不同谁说话的呢?”

“你能想开自然是好的。在我想来,男人都是滑头的,跟那滑溜的泥鳅或者鳗鱼是一类的,你抓得越紧,他们越是想法子逃离出去;你若随他们去,不怎么去理会,他们倒又像哈巴狗样馋着脸子凑上来。男女间的缘分,还是顺其自然最好。”王小姐为了安慰费烟宝,随口编了几句话来搪塞,她心下知道这些都是口水话,用来哄人的,否则她当初与吉元利离婚,与那人故意拉出距离来当筹码,也不见对方死心蹋地地回来舔奉自己,反而愈离愈远,成了再不相往来的仇人怨家。听的人此时把那几句哄人的杂野话当了真理在心中点蜡焚香供起来,不住点头称是:“你也知道,我母亲早死了,我虽不表现,但心底一直想有个妈,能引导我往好的道上走。你先前说把我当第二个女儿看待,我又何尝不是将你当成第二个妈来敬着,只希望时间久了,这份追亲的心都还留着才好。”

一番听上去真心诚意的话也哄得王小姐鼻酸眼热的,遂哽咽道:“傻孩子,少说几句罢,再说我们只把泪当饭都能饱了。你的话既然说到这份上,我也不与你见外,跟你说个半真半假的事典叫大家笑下赚些开心,我妈也就是半帘她外婆十分迷信,最信八字命运之说。半帘刚生下来就被她姥姥抱着到处算命,去了好几家,连着好几个算生辰八字或者看相的都说她是王妃命,呵呵,于是半帘也认定自己以后的伴侣定是那龙凤之辈,一般人他还真看不上。你早些时间说他们两个互相看对眼了,我才会觉得你是杞人忧天。你尽管放心,半帘是不会在风卷身上动心思的。”由于哭过,脸上的妆早已斑驳破旧,王小姐拿费烟宝递过来的湿巾擦洗了脸,再拿了她随身带的粉底膏擦面,涂越多那脸上的皱纹却越深,怕餐桌上的客人等急了,也顾不了那许多,再上些大红的眼影和胭脂就要回去接着吃饭,被门边的冷光壁灯一照,十足一个劣质磁砖拼接出来的灶神娘娘,又鼓又僵,又红又亮,不与人亲,更不与神近。她招呼费烟宝跟上,又想起一件事来:“先头赵先生说希望你给他家当小儿媳妇,你全可当成耳旁风罢,听过就扔掉,心里头最好别存有任何想法才好,他家的小儿子最不成器的,小时候跟着妈妈在他姥姥家住着,被两个老人宠坏了,不爱念书,只中意在外头混,天地不识,就会吃酒赌钱玩女人,听说前些年还因为醉酒撞车将人伤得要坐轮椅就吃了整一年的牢饭,赵先生还因为那个事不得不把原来的皮革店面给卖了去赔人家。也真是造孽呢!”

人们将艳阳天里头跟风走的散雨称为过云雨。尤风卷拿着费烟宝给的八千块钱从老城区湖滨公园的管理人员那里租了公园门口的档位,不去学校上课时就给人画素描像。今天天倒不热,就是过云雨每过一个钟就来一下,恰遇周末,来玩的人多,找他画肖像的人也不少。他把唯一的高脚立伞给客人,自己只戴一顶鸭舌帽挨忍着那去而复返的过云雨,往往淋了小半身的湿潮刚给风干了雨又来,只两下子的功夫又给整湿了,气得他老跺脚。有个肥下巴的老太太带着她孙女来画像,见他跺脚就劝道:“后生仔,你少抖脚哩!‘男抖穷,女抖贱’,你在这里给人描炭头画一个钟赚个几十块钱,你还抖脚,越抖财越往外走,也不怕穷画一生积攒的钱都买不起房子娶不了媳妇,落得最后睡大街、住桥洞、吃垃圾,不是比污泥沟里喝臭油的耗子还惨么?”他看着这老太太面相憨慈,未曾想嘴竟这样毒,无端无故地竟咒他来,因为看她年纪大,又不好发火,与之直来直往硬扛,吞气含笑辩道:“阿姨,我没抖脚,只是今天穿得是靴子,大概是跑了什么虫子进去,想赶它出来就跺了几下脚,怎么好好地就扯到穷困潦倒的人生上去了呢?”直脸肥下巴老太太不甘示弱,又说道:“你是欺负我老了眼力不好么?告诉你,我视力好得很哪,越远的地方看得越清!还会看不出抖脚与跺脚之间的区别?就比如说,站在你后面老久的公鸡脸女孩,她也在抖脚,不是正经样,可能是在窑子里混生计的,瞧她那狂三狂四的放浪形骸,正努着嘴吹哨呢。”

吉半帘走过来,口里嚼着口香糖,向他招呼道:“怎么这样巧,刚和朋友友看了电影出来,我觉得胸闷,便想四处走走再回去,没想到就看见你的肖像摊子。瞧你忙成这个样子,生意还是不错的嘛。”他装世故般说道:“都是勉强混口饭吃而已。”她突然想起费烟宝和她的七连套大红色饭盒,就笑嘲道:“难 不成你都没和费烟宝一起吃过饭么?”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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