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084 年,北宋的天空下,朝堂之上似有风雨欲来,而朝堂之下却热闹繁华、歌舞升平。这一年,一个女婴诞生,她便是李清照,那个在日后独自占据宋朝半壁江山的传奇女子。
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乃苏门后四学士之一。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她早早开启了读书写字的人生之旅。她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家庭的开明氛围让她在悠闲的时光中,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慢慢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时的她,明媚洒脱,常常划着小舟在江南莲田之间荡漾。“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首如梦令是她在归家后的开心之作,字里行间满是悠闲惬意与少女情怀。她爱喝酒,醉卧榻上,次日醒来,心系门外海棠,于是又有了“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千古佳句。
16 岁的她,因词作名满京城。几年后,凭借《辞论》正式走进北宋文坛。少女时期的她,词作婉约清丽,字里行间充满与花草树木共生的同理心。
青葱岁月里,她的尘缘悄然降临。在京城大旱,随父亲到大佛寺求雨时,她与赵明诚相遇。一个青春少女,一个公子如玉,眼眸相对的瞬间,情愫暗生。赵明诚是出了名的才子,小有神童之称,学识渊博,喜爱诗文。两人门当户对,终成眷属。“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生动地描绘出了少女的娇羞与心动。
婚后,他们过着琴瑟和鸣的生活。虽朝堂风云变幻,他们被迫迁至钦州,过上节俭生活,但仍设法收集金石字画,彼此陪伴,日子倒也温馨。“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些词句既有着少女的天真,又有为人妇的愁思。
然而,公元 1127 年,靖康之变,北宋灭亡。他们不得不带着古董南下逃亡,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尽显她的气节与悲愤。几个月后,丈夫赵明诚病逝,悲痛欲绝的她在战火纷飞中,强忍悲痛,带着夫妻二人毕生心血的金石字画继续逃亡,途中遗失众多珍贵文物。中年丧夫、家国破灭,她身心俱疲,早已忘却年轻时醉酒游玩的模样。
本以为不会再爱,张汝舟却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内心。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是披着人皮的豺狼,只为她的家产和文物而来。当他拳脚相向时,她毅然选择离婚,哪怕要面临三年牢狱之灾。在亲友帮助下,她坐了九天牢出狱。此事给她留下巨大阴影,此后她再未嫁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成了她晚年的写照。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整理赵明诚的《金石录》,怀着对丈夫和亲人的思念,在极度孤苦凄凉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她的一生,如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她是否会在颠沛流离的路上怀念少女时代?那个日暮时分,醉归船上的女子;那个倚门回首,嗅青梅的少女;那个独自上兰舟的佳人。她始终在自己热爱的诗词里游荡,在花香和酒香中沉醉。她是藕花深处的少女,永远定格在历史的画卷中。漫无边际的时光,慢慢抚平岁月的褶皱,而李清照,那个慵懒卧于美人榻,一手扶额,一手握酒壶的女子,也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