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夫是西汉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其父是西汉开国功臣周勃。他们父子俩的命运出奇的相似,都是生前为汉室立下赫赫功勋,得以位极人臣、备享荣宠,称得上是汉室的“忠狗”。但晚年却难逃牢狱之灾,最终屈辱而死。
景帝前元三年(公元前154年),周亚夫曾以太尉身份统率军队平定吴楚七国之乱,立下赫赫战功。可惜的是,他后来竟被投入监狱活活饿死,其人生充满悲情色彩。
周亚夫担任河内太守的时候,有一个叫许负的相士给他看相说:“你三年后该封侯,封侯八年之后担任将相,掌握国家大权,没有其他大臣可以比得上你的尊贵地位;再过九年,你将会被饿死。”
周亚夫不相信,笑着对许负说:“我的哥哥周胜之已经继承了父亲的侯爵,他死之后,也应该是子继父爵,怎么轮得到我的头上呢?封侯之说从何说起?再说,如你所言,既然日后会那样尊贵,又怎么会被饿死呢?你再仔细看看,可别相错了。”
许负指着他嘴边的一条相纹说:“这就是饿死之相。”
果然,过了一年,他哥哥周胜之犯罪,侯爵被废。汉文帝念及周勃开国的功劳,决定另选一个贤能之子为侯。众人都推荐周亚夫,于是汉文帝便封他为条侯。
八年之后,吴楚七国之乱爆发,当时的皇帝是汉景帝,他任命周亚夫率军平叛。周亚夫不负众望,果然平定了七国之乱。
后来周亚夫又被委以丞相的重任,可以说在朝堂内外尊宠之极。
又过了九年,周亚夫下狱受辱,绝食吐血而死,一切都应验了许负的话。
周亚夫之死看起来笼罩着宿命论的阴影,实际上是由当时的政治矛盾和宫廷纷争决定的。
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时,曾向景帝请求说:“叛军凶悍轻捷,一时难跟他们正面交锋,他们攻打梁国(汉景帝同母弟梁孝王刘武的封地),我只能任其攻打,不去援救。我要坚守营垒,派兵断绝他们的粮道,才可以出奇制胜。”
景帝同意了这一策略,使周亚夫充分获得军事上的自主权。
叛军围攻梁国国都,梁孝王求救,周亚夫按预定计划固守不战。梁孝王向朝廷告状,景帝派使臣催周亚夫救梁,周亚夫也没有理会。这样一来,周亚夫就跟梁孝王结下了仇怨。
梁孝王是窦太后最宠信的小儿子,他每次到了京城,都在太后和景帝面前讲周亚夫的坏话。
景帝原来宠爱栗姬,生下刘荣,立为太子。后来,景帝又宠幸王夫人,生下刘彻,封为胶东王。景帝的姐姐长公主刘嫖伙同王夫人在景帝面前说栗姬的坏话,并极力赞誉刘彻。
时间久了,景帝便产生了换太子的想法,担任丞相的周亚夫坚决反对。
但景帝没有听从周亚夫等大臣的劝谏,最终还是立王夫人为皇后,废刘荣为临江王,改立刘彻为太子。
紧接着,窦太后要封王皇后的哥哥王信为侯,景帝与众臣商量。周亚夫搬出高祖皇帝“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的约定来劝止,弄得景帝很是扫兴。
匈奴王徐卢等人投降汉朝后,景帝想把他们封侯以劝后人,周亚夫谏阻景帝不听,终于封徐卢等人为列侯,接着就撤掉了周亚夫的丞相职务。
不久,景帝特地把周亚夫召来赐给他食物,故意叫人在周亚夫面前放一块大肉,既不放切肉的刀具,又不放筷子。周亚夫心感不平,怏怏而退。
景帝望着周亚夫的背影,对身边的侍从说:“此人心有不平,将来太子接任,恐怕难以臣服他。”于是便伏下了杀机。
公元前145年,周亚夫的儿子从皇家东园(为皇室官府生产随葬品的工场)买了五百套铠甲、盾牌,预备给亚夫作殉葬品,被人告发。
景帝下令逮捕周亚夫,并对审案的官吏说:“我再也不会起用他了。”
狱吏审问周亚夫时,他说:“我买的是殉葬物,怎么叫造反呢?”
狱吏说:“你生前不反,死后也会反。”
后来狱吏的威逼越来越厉害,周亚夫百口莫辩,无比愤懑,气得绝食11天,最终吐血而亡。
周亚夫的悲剧警示世人:在封建时代,就算你想给皇帝当一条忠狗,也未必能得善终。
参考资料:《史记》、《汉书》、《秦汉人物》(上海人民出版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