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你…你再说一遍？”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冰窟窿，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老刘头颤巍巍地举着那份泛黄，甚至带着咖啡渍的文件，手背上的老年斑像一只只蛰伏的虫子，看得我心烦。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每一条都像是生活的鞭痕。
1. 突如其来的变故“我说，离婚！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老刘头吼道，声音嘶哑，像是破旧的风箱。他指着协议书上那行字，手指都在颤抖。“辛苦半辈子，给儿子攒的婚房，你倒好，直接写了你亲家的名字！你眼里还有我吗？还有这个家吗？”
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嗡嗡作响。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那是儿子刚考上大学时，我收到的第一条短信，内容是“妈，我爱你！”。那时的喜悦，和现在的绝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努力回忆着，那天阳光很好，阳台上那盆枯姜的茉莉花，竟然奇迹般地开了一朵小白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儿子要结婚了，对象是隔壁老王家的女儿，小王。小王这孩子，长得水灵，嘴也甜，就是…就是有点强势。老王家也精明，早早就放出话来，结婚可以，房子必须写小王的名字。老刘头当时就不同意，说这房子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怎么能说给就给？
我当时的想法是，儿子喜欢就好。再说，都是一家人，写谁的名字还不是一样？我劝老刘头：“老头子，儿子结婚是大事，咱们就依着他们吧。再说，以后还指望他们养老呢。”老刘头拗不过我，最终还是同意了。但是，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签字那天，我特意穿了件新旗袍，想讨个好彩头。谁知道，老刘头全程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他心里肯定早就埋下了离婚的种子。
2. 婚姻的裂痕婚后，小王搬了进来。家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但也多了很多矛盾。小王嫌老刘头邋遢，总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老刘头嫌小王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妈，你看爸，又把鞋子乱扔，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小王抱怨道。
“爸，小王也挺不容易的，你就稍微注意点吧。”我劝着老刘头。
老刘头总是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然后默默地把鞋子捡起来，放到鞋柜里。他的背影，越来越佝偻，像一棵被风雨摧残的老树。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小王和她妈打电话。“妈，这老头子真是烦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唠叨。要不是看在房子的份上，我才不嫁过来呢！”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我一直以为小王是真心喜欢我儿子，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是冲着房子来的。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刘头，他听了之后，只是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女人，就是个拜金女！”
从那以后，老刘头对小王的态度更加冷淡了。他开始故意找茬，和小王吵架。家里，每天都弥漫着火药味。
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我努力维持着这个家，想要让它回到以前的样子。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3. 无法挽回的结局“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着老刘头，声音颤抖。“我们都老了，折腾什么啊？”
“折腾？我这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下！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依着你！结果呢？结果就是，我辛辛苦苦攒的房子，成了别人的！我老了，还要被你扫地出门！”老刘头吼道，眼眶发红。
我无力反驳。我知道，老刘头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口气，憋了太久太久，终于爆发了。
我试图解释，试图挽回。我说，我只是想让儿子过得好一点。我说，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但是，老刘头根本听不进去。
“离婚！必须离婚！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老刘头坚定地说。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我认识了几十年的老伴吗？
我默默地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字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她说完离婚时，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
4. 最后的体面离婚后，我搬出了那个住了几十年的家。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我搬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租了一间小小的单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我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每天早上，我都会去附近的公园散步。看着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一起打太极，一起聊天，我心里充满了羡慕。
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我这一辈子，都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我却忽略了自己。我没有自己的爱好，没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开始尝试改变。我报了一个老年大学的舞蹈班，学习跳舞。我开始看书，写日记。我开始结交新的朋友。
我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很精彩。
5. 未来的路一年后，我接到了儿子的电话。他说，小王怀孕了。
我听了之后，心里百感交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妈，你…你能不能回来住一段时间？帮我们照顾孩子。”儿子小心翼翼地说。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拒绝了。我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说，你们自己照顾孩子吧。
挂断电话后，我走到阳台上，看着那盆枯姜的茉莉花。它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开花了。
我突然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我知道，我会努力活下去，活出自己的精彩。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充满了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勇敢地面对，努力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