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事万物无穷的变化背后是无形而确然的本质性、规律性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规范性又是本质性和规律性的一种显性和简式表达,我们说某个操作流程规范,是因为其更符合客观规律。一座房屋方方正正,巍然矗立,另一座房屋歪七扭八,摇摇欲坠。毫无疑问,大多数人更能接受前者,因为其更为规范,而艺术中的典雅也便首先而主要地产生于这种规范性之中。
规范性首先体现为一种形式上的简单清晰,所以会省略掉诸多细节,而这对于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和改造世界是有益且必要的。我们每天使用的数字就是一种最初和最基本的规范性形式概念,再丰富的事物也可以用最简单的量词“一”来加以概括和分解。我们又认为行星的运行轨道是椭圆的,而忽略掉其具体运行中的各种偏离。这些化繁为简的规范性概念可以说是科学起步和发展的基础。
只有逐步深入清楚地认识这个世界,我们才有可能更为真实地在艺术中表达这个世界,所以科学上的进步往往会带来艺术上的变革。文艺复兴时期达芬奇的一个重要贡献便是将其在物体的透视、光影、色彩以及内部结构等方面的科学发现引入应用到了绘画之中,从而极大地提高了绘画的表现能力和在艺术中的地位,在这里,规范性在以自己的方式不断逼近更为细微的真实。
从简单到复杂,不仅是人们认识了解世界的顺序,也是人们欣赏感悟世界的顺序。人们天然地喜欢简洁清晰、平衡对称、层次分明的事物,因为这符合大多数人普遍而一般的审美心理需求(人总是更易于欣赏自己能够把握和理解的事物),因而在典雅之中往往包含着一个社会正统主流的审美倾向,且其基本原则很难发生重大改变。
但另一方面,无论是整体的还是个体的人,随着其认识的提升,便会对审美有着越来越高的精神追求,而人类社会的发展同样会将效用、习俗、时尚等各种社会性因素不断渗入到人们的审美之中,这些内在和外在的因素都使得典雅既要有一种精神思想上的高度和引领性(即要高于一般的社会欣赏水平),其具体内涵和表现形式又处于一种(主动或被动地追求)永恒变化的状态。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二十四品新解」典雅中的雅俗之辨与以法破法
「二十四品新解 | 典雅」典可为后世所法,雅可为一时所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