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不变之道而无不变之法,道不变的变化正是通过法的不断变化来实现。事物的运行合于法会产生有限的力量,合于道才能产生无穷的力量。豪放便产生于破旧法于有,立新法于无的过程中,“无”不是不存在,只是暂时的晦暗不明,等待着人们的觉知发现。
所以宇宙洪荒固然豪放,但人之精神领域的豪放才更加完备和充分。这是因为人们的精神认知不但能够把握法内诸法,还能于法外生法,与之对应也便有着两种豪放。格物致知可得法内之法,其与事物的物质层面联系紧密并能得到实践的证明,比如科学技术的进步不断改变着世界,刷新着人们的思维,这是偏物质性的豪放。
一相而无相,无相而万象,和合聚散则能于法外生法。就像龙集合了多种动物的特征,在现实中并不存在,但却无碍于其成为有着真实意义和巨大价值的精神图腾,而这其实是对种种已有之法的突破。所以人的精神认知既能感悟甚至重现物质世界的豪放,又能构建起属于精神领域的豪放。
精神领域的豪放与想象力密切相关,因为人们的精神认知达到了更高的层次,或者说实现了对现有认识的重大突破,以至于无法用现实存在、符合常理的事物加以表述因而便尤其需要借助于想象力,此时想象力起到的是对精神认知完形补足的作用,这也是法外生法的一个必要环节。
人类的艺术活动与法外生法有着高度的契合。首先,各种艺术的产生本身便是人们在种种自然之法基础上的新的创造。其次,作品中高度艺术性的展现也主要是通过法外生法来实现的。比如在书法中,笔法、笔意、笔形、状态等便相当于书法不变的“道”,而结体、章法、布局等皆为可变之法,在遵循书道的前提下,它们之间合乎常规常理的变化是法内生法,这主要产生偏典雅的变化,而出人意料的错综变化便是法外生法,这种没有止境的变化越是丰富,越是对书道的充分展现,因而也具有更高的艺术性。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二十四品新解」世间最豪放者莫过于深邃的思想和丰富的想象
「二十四品新解」书画艺术中的“真力”与徐渭墨牡丹的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