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老家有一位很有名气的公社书记叫李ⅩⅩ。

那天，李书记接到退休可以由一个孩子顶班的通知，那种高兴劲儿真是莫提。

但是，家里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究竟让谁去呢？他犯难了。

儿女们都很优秀，除大儿子年龄稍大外，还有两个都是合适人选。考虑良久，他想了一个办法。同时，把退休顶班的风一点没往外透露。

接着，他召集老伴、两个儿子和女儿说：“咱们今天全家坐在一起开个会，商量一下今后你母亲的生活问题。”说到这里，他表现出伤心难过的表情，“你们都知道，我这一生经历曲折，文革初期大红大紫，名扬远近，后来又被打倒，成了走资派，回到了农村……不久群众又请我回公社主持工作，由于组织派性，造成了‘ⅩⅩ端午节事件’，我又被关押了起来……”

女儿听着忍不住抽泣起来：“爸爸，你不要说了……”

李书记挥挥手，看着女儿说：“20岁的大姑娘了，还这么脆弱，坚强点。”

他顿了顿，环顾了大家一眼，又接着说：“后来政府又给我平了反，恢复了工作。但是最近又在清理，涉及到了我，看来这次凶多吉少……你们都长大了，我只放心不下你妈，她今后生活怎么办？所以，我想把家分一下，落实责任，立个字据，免得将来‘三家四靠，倒了锅灶’，我现在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李书记家在农村，本人一生清贫，家境也不怎么样。听了父亲的话，三个儿女陷入了沉思……

李书记望着大儿子：“你为长，你先说吧！”

大儿子望望母亲，又看了看弟妹说：“我30多岁了，一双儿女还在上学，又想修点房，生产队一年也分不了几个钱……本想让妈和我们生活，但这……”说着说着顿住了。

李书记听着点了点头，为了这个家，大儿子是吃了不少的苦啊！但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二儿子。

当然，二儿子也在考虑，心里盘算着，自己还想着到外面去闯闯呢！如果母亲跟了自己，岂不是个拖累……看到父亲望着自己，就吞吞吐吐地说：“我还没有成家……今后还不知道咋过呀！”

沉默。

最后，还是妹妹打破了凝重的气氛，接过二哥的话说道：“哥哥们过得很困难，都不容易，只有我和妈一起了，希望哥哥们各自努力，把这个家撑下去，我和妈在一起将就吧！”

大家一时伤心了起来，不知下一步的处境到底会是什么样！

李书记心里一阵酸痛。他的痛不光是因为他三上三下，连累了家里人，更重要的是两个哥哥听了妹妹的话，没有提出不同意见，也没有反对，完全只考虑他们各自，眼光不高，格局太小，实在靠不住。叹了一口气，遂下决心，让兄妹仨签了分家协议。

过了几天，李书记办了退休手续，让女儿顶班参加了工作。这时，两个儿子才发现中了父亲的计了，但“和尚买木梳——没法”！

（文/赵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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