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沙孟海的堂弟,26岁比肩毕加索,如今画作价值过千万

建锋阅览过去 2024-11-17 15:32:51

1976年一天,沙村邮递员收到一封需要邮递的信,信封端端正正写着:

北京市天安门

主席 收

省书记沙耆 寄

等寄信人走后,邮递员无奈笑了笑,转头把信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只是邮递员,整个村的人都知道,这个“省书记”沙耆就是个十足的傻子。

也许是他太过疯癫,对于沙耆,每个人的描述都不一样。

但高度一致的是,他是个天才疯子,与毕加索一起开画展,画作被伊丽莎白收藏。

画出来的画可以卖到上百万,甚至千万起跳,有价无市。

有上天选中突然开化的天才,也有血液里本就流有天才的基因,沙耆属于两者结合。

1914年,沙耆出生在浙江一户富豪人家,堂哥沙孟海也是著名国画、书法大师。

沙耆从小就很内向,不喜于色、不怒于形,再加上小时候身体不好,画画成了他参与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

但内向并不代表他对事事都无动于衷,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沙耆甚至抛头颅洒热血。

他原本叫沙引年,大概十五六岁时,他被堂哥沙孟海送去上海美术专科学习国画,当时沙孟海在省政府上班。

期间,学生们爆发抗日救亡运动,沙耆二话不说,画笔一扔,就跟上了队伍。

不慎被捕,还判了一年刑,只能暂时去堂哥家避避风头。

为了帮堂弟“脱罪”,沙孟海把沙耆的信件秘密送去日本,再投递回国,制造沙耆已经潜逃到日本的假象,还给他改名沙耆。

改名这招,沙孟海不止一次用过,说来也神奇,沙家除了盛产画家,还净出爱国革命英雄。

沙孟海的四个弟弟均从事革命工作,沙孟海曾经为保三弟平安,为他改名沙文翰。

二弟沙文求、五弟沙文度还为此献出生命,年纪轻轻便青山埋骨。

当时的少年大多如此,意气风发,没有杀敌的剑,就以信仰铸剑,向苍天借二两风,向敌军传去震耳欲聋的进攻。

这,也是后来沙耆精神失常的一个导火索。

1936年,风波平息过后,沙孟海将沙耆转去杭州西湖艺专学习。

沙耆也在杭州结了婚,有了个儿子沙天行,1934年沙孟海把沙耆推荐给了徐悲鸿,沙耆得以去中央大学艺术系旁听。

等于是上海美专、杭州西湖艺专以及中央大学三大艺术殿堂,沙耆都待过了。

再加上自身天赋异禀,沙耆很快集大家之所成,画技以倍速迭代发展。

3年后,徐悲鸿送沙耆到比利时进修。

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可就在这个时候,沙耆的艺术之路“卡壳”了……

刚到比利时,沙耆就听闻国内抗战爆发,爱国心切的沙耆哪还有心思学习,一心想要回国参加抗战。

遭到了父亲强烈拒绝,父亲认为,沙耆不是学武,跟人拳对拳、枪打枪,只会白白去送死,这不是报国,是添乱。

(沙耆与父亲)

让他老老实实待在比利时,好好学习,学成归来也能报效祖国。

沙耆人还在比利时,心已经飞回中国,苦于无法将这满腔热血化成实际的行动。

远在天边的他,只能漫无目的地搜罗国内的情况,而敌人打向同胞的一枪又一枪,似乎也穿破物理距离,精准打中沙耆的心。

倘若他的心,只是一颗气球,只要一下,就能把他的一腔热血灰飞烟灭。

可偏偏他的心,是无尽的甬道,打过去每一下划过墙壁的声响,都能引起他全身的震颤。

这个无休止的过程,对他的身心而言,是一场全方面的凌迟,他不能喊停,没法躲避。

于是他疯了,精神全线崩溃,沙耆被丢入了一个黑洞,只有画画向他抛出了救命的绳索。

他抓住它,拼命抓住,拼命画,画自己的痛苦,画自己虚无缥缈的情绪。

好在,疯癫的沙耆被艺术接纳了。

1939年沙耆毕业,在此之前画作已经先后两次获优秀美术精致奖,这在当时赴欧学画的人中绝无仅有。

1940年,26岁的沙耆与年近60岁的毕加索站在了一起,一同参加了阿特利亚蒙展览会,开始在欧洲画坛上崭露头角。

1942年绘制出的《吹笛女》,还被皇后伊莉莎白私人收藏了。

1946年,沙耆回国,可当初告诉他,学成归来再报效祖国也不迟的父亲,也已经离世了。

抗战胜利了,父亲去世了,那个约定也彻底没意义了,他再次感到了虚无。

与此同时,妻子和儿子也不知所踪。

沙耆不在的日子,妻子为了养家,跑去上海教书,后来就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沙耆一家人合影,他在照片上写满了字)

未知就意味着还有希望,还能等待,沙耆经常问村里的人,“孩子他娘怎么还不回来?”

他天天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就呆呆坐在村口,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

最初坚定的一切,为祖国、为家庭,如今全都没了,沙耆愈加的疯癫。

原本,徐悲鸿听说他回国,还想邀请他到北平艺专当教授,可惜了沙耆已经无法胜任。

没有工作,他就待在沙村老家养病,由老母亲照顾他的起居。

期间,妻子有带着儿子回来一次,这曾给了沙耆一丝希望。

可事实证明,他很难照顾好儿子,据村民回忆:

“有一年夏天,沙耆带着儿子去梅溪洗澡。

他一定要教儿子学游泳,儿子不敢,他就强行把儿子的头按到水里,吓得儿子呛了好几口水,哇哇大哭。”

妻子气得跟他离了婚,也带走了儿子,唯一的念想最终又落下了锤子。

他开始放飞自我,时常戴着一顶法国礼帽,帽子上别着一根鸡毛,在村里四处晃荡。

如果那天太阳很好,他就剥光衣服,躺在草坪上晒太阳。

太阳不好,或是有一点点不顺心,他就会发泄,疯狂砸烂家里的东西。

但能让他安静的,也只有画笔。

想让“傻子公公”作画很简单,在村里的某个角落摆上一张方桌,放上一张旧报纸、墨汁、毛笔,再备上一壶叫做“枪毙烧”的土制白酒,外加两斤油煎豆板。

万事俱备,只等沙耆路过,每次出现,他永远都是穿着灰色中山装,脚上一双手工布鞋,迈着八字方步,完全看不出他的疯与傻。

瞥见最爱的白酒、油煎豆板,沙耆已了然,不用他们说,自己坐下来,提笔就画。

有人提议:“画老虎!”

沙耆没有停顿,提笔蘸墨,笔走龙蛇,墨分五色,一两支烟的功夫,一头吊睛白额大虫便跃然纸上,众人大呼,啧啧称奇。

沙耆微微一笑,挥笔在左侧写下落款:省主席沙耆作,笔锋苍劲有力,很有派头。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沙耆拿过白酒,夹上油煎豆板,起身走了。

沙耆很喜欢“省主席”这个称呼,有时候村里的小孩见到他,就喜欢逗他,齐声喊他“省主席好!”

沙耆不说话,笑着很有礼貌地朝大家挥手。

他走到哪里,画到哪里,村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是他的画纸。

墙壁中、柱子上、门板里,甚至连大树上都有沙耆的画,有时候是老虎,有时候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住的老屋,墙上全是他的画,他在用一块块的画,去缝补自己心上的那些弹孔。

1983年,沙耆举行了个人画展,许多艺术家慕名而来,当时各大日报也进行了报道。

他在自己的老屋里,安静作画,艺术也迎来了一个又一个高峰,送走了老母亲,孤独地迎接自己的死亡。

2005年的某一天,沙村的傻子公公不见了,大家记不清是哪一天,后来才知道他去世了。

他去世后,被画满画的老屋,先是以5万块被卖,又以4万块被转卖。

最后沙耆出了名,有人直接拆了老屋,挖走了墙上的碎片。

差不多在他去世十年后,沙耆的画价被一抬再抬。

画作《白马前的裸女》拍出448万元,还有一幅画炒到了451万的天价,有的已经攀升至千万,价值难以估量。

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疯子也能是天才,疯狂是他们绘画的颜料,是他们人生中最好的部分。

下面是沙耆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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