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说起陈诚,都觉得很神奇,陈诚个子不高,军事才华也一般,怎么能栖身蒋介石国民党中枢核心圈,而且始终屹立不倒?这就得说到每个人的特殊经历了。
陈诚,浙江青田人,保定军校毕业。他只是浙江人,也不是黄埔军校毕业,说他完全不符合蒋介石用人标准也不准确,至少和蒋介石的用人标准不太符合。那么,陈诚究竟是怎么入了蒋介石的眼,成为蒋介石的得力干将,以至于在波诡云谲的国民政府里,就像个不倒翁似的,一直都能在国民政府高层核心圈里呼风唤雨呢?
陈诚出生的浙江青田,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中国历史上曾经出过一个很神奇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刘基刘伯温,是明朝开国元勋。
一,陈诚的成长路
其实,陈诚的成长之路没有那么顺当。他出生于浙江青田,先后入高市小学、丽水浙江省立第十一中学和浙江省立第十一师范学校读书,1917年毕业,二十岁的陈诚经同乡同学吴子奇的介绍和吴子奇的妹妹吴舜莲结婚。
陈诚结婚以后,北上谋职途径杭州投靠时任国会议员、同乡杜志远,由他带进北京。1919年,陈诚借了一张处州中学的毕业文凭,报考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但是,因为考试成绩不好,加上他身材矮小,没有被学校录取。后来,经同乡杜志远向陆军部军学司司长、主试官魏宗翰疏通,以备取生名义进入了保定军校第八期炮科。
直皖战争爆发后,保定军校停办。陈诚南下广州,进入新建粤军第一师第三团,并于1920年加入了中国国民党。不久,保定军校复课,陈诚回校继续上学。1922年保定军校毕业后,被分配至浙江第2师第6团任少尉排长。
1923年3月,陈诚随邓演达去广东参加革命,在邓演达任团长的建国粤军第1师第3团任上尉副官,随后担任上尉连长,负责警卫大元帅府。
同年5月,陈诚随孙中山出征讨伐西江沈鸿英叛军,在作战中负伤,邓演达亲自率部把他抢救了回来。他在肇庆医院养伤期间,正好遇到大元帅行营参谋长蒋介石来医院慰问伤员。这是陈诚与蒋介石第一次短暂接触。
1924年1月,陈诚担任炮兵连连长;
同年6月,黄埔军校正式建立。陈诚被该校教练部副主任邓演达、学生队副总队长援引,于9月调到学校任上尉特别官佐(即候补军官),担任教育副官之职。
1925年2月,广州国民政府由许崇智任总司令,廖仲恺为党代表,组织第一次东征,挺进粤东,扫荡军阀陈炯明,陈诚被任命为校军炮兵第1营第1连上尉连长。1925年2月中旬,陈诚的炮兵连在棉湖之役中发挥出色,使战局转危为安,受到了蒋介石、何应钦的赞赏。
1925年9月,陈诚参加第二次东征,炮轰惠州城。由于他是保定军校炮科毕业,这方面是他的长项,因立功升任炮二营少校营长;
1926年,学校设炮兵科,因陈诚系保定军校炮科出身,又有军功,被军校任命为炮兵科教官,兼炮兵队区队长。
1926年7月,广州国民政府决定出师北伐,组成了以蒋介石为总司令的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陈诚担任总司令部中校参谋。
1927年1月,第21师进抵浙江衢州,担任中路作战任务,在龙游、兰溪一带,与孙传芳、孟昭月部展开激战。陈诚率第63团在桐庐西北浪石埠过江,与敌三师之众背水苦战数日,伤亡巨大。后来,他带领一支特务队,深夜突袭敌军司令部。第21师乘势追击,克服新登,继入杭州,平定浙江。
随后,北伐军分三路进攻苏皖。第21师随东路军取淞沪,陈诚率第63团攻占吴江。三月,21师在浙江龙游、桐庐战役中击败孙传芳主力,一举拿下苏州,陈诚的63团贡献最大。四月,陈诚被任命为21师少将副师长。六月,担任21师师长。四个月后的10月,何应钦带领军队在栖霞和孙传芳军队作战,因为何应钦的第一军伤亡惨重,责怪陈诚打仗不卖力,被何应钦借故免职。
1928年初,蒋介石复出后,解除了何应钦的兵权,任命陈诚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警卫司令。
陈诚就任警卫司令后,大力扩充实力,共组建三个警卫团,节制两个炮兵团, 指挥两个宪兵团,其实力超过杂牌军的一个军。
1929年春,蒋介石任命陈诚为11师师长,中原大战后,蒋介石又任命陈诚为18军军长。至此,陈诚在蒋军中的王牌军地位正式确立。
陈诚在国民党里的派系为什么叫土木系呢?十一两字合起来,就是一个土字;十八两字合起来,就是一个木字。十一师和十八军是陈诚的基干部队,也是他的起家资本。这就是土木系的来历。
二,陈诚娶了谭延闿的女儿谭祥,成了宋美龄的干女婿
陈诚本来有妻子,他后来认识了谭延闿的女儿谭祥。蒋介石为了笼络陈诚,和宋美龄极力促成陈诚和谭祥的婚事。
陈诚原有一个妻子,叫吴舜莲,是同乡同学吴子奇给他们撮合成的。吴子其是吴舜莲的哥哥。不过,婚后多年,吴舜莲并没有给他生育子女。
不过,陈诚有一个值得我们称道的优点,他尽管和吴舜莲离了婚,但并没有抛弃吴舜莲。当年他跟着国民党败退台湾时,把吴舜莲也带到了台湾,并照顾了她一生。
有人说陈诚是渣男,但陈诚显然也是渣男中做得最完美最善良的那个人。
三,保定军校是黄埔军校的老大哥
陈诚尽管不是黄埔军校毕业,但他却是保定军校毕业生。蒋介石也是保定军校毕业生,和陈诚是校友。保定军校成立于1912年,黄埔军校成立于1924年。两个军校的课程几乎一样,而且黄埔军校早期的创办者和教官,大多数是保定军校毕业生。保定军校和黄埔军校的关系,就是传承关系。因此,保定军校毕业生,在蒋介石看来,和黄埔军校就是一回事。
四,陈诚精于韬晦之术,看问题比较透彻
1930年4月,在蒋、阎、冯中原大战中,陈诚担任讨逆军第二军副军长。率十一师进攻济南,8月,升任十八军上将军长,成为蒋介石嫡系部队的王牌军。中原大战结束后被派往江西参加“围剿”中共革命根据地。
1930年初,第十一师开赴武汉。2月间,陈诚派部队把驻武昌的曹万顺之残部第六十六团包围,实施武力解散,将军官资遣回籍,士兵则拨补第十一师所管辖各团。4月,又奉蒋介石命令,收编湖北的徐声钰独立第十三旅,将第十一师由原来的两旅六团扩充为三旅九团制的甲种师,实力大增。5月,中原大战爆发。蒋介石令全线发起攻击。这时,几经进攻兰封、杞县的蒋介石部队,遭到晋军依托坚固工事的抗击,伤亡很大。
陈诚自告奋勇,采用中间突破战术,企图在杨固集打开缺口,再向两翼卷击。但猛攻两天,迄未得手。随后,他又协同蒋鼎文、赵观涛师向左翼推进,却遭到孙良诚、吉鸿昌等部从杞县方面的阻击,连攻数日,也无进展。后又从杞县以南迂回,企图经通许、陈留奇袭开封,也遭到庞炳勋、梁冠英等部的抵抗,在魏寨、陈庄一带展开了争夺战。1930年6月24日,第六十一团阵地被梁冠英部夜袭失守。次日,陈诚即令旅长李默庵督第六十一、六十二团反攻,激战终日,伤亡很大未能攻下。
从陈诚这一段经历来看,他还是有一定军事素养的,再加上他对蒋介石的绝对忠诚,自然得到蒋介石的特别信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陈诚真正的长处和优势,或许并不是在军事上,至少在军事上他不是奇才。他的长处,应该是在战略上和治理社会上。他精于韬晦之术,识大体,顾大局,懂进退,绝不会在具体的事情上面和别人争一时的长短。许多事情,陈诚有自己的主张,但是只要自己的主张和蒋介石的想法不同,陈诚会坚决执行蒋介石的命令。
因此,蒋介石对他非常信任,即使明知他在军事上不是内行,也总是愿意把一些大的战局交给他。解放战争时,陈诚在东北战场、中原战场上到处插手,就是明证。虽然事后证明,陈诚在军事指挥上的确没有可圈可点之处,也仍然并没有失去蒋介石对他的信任。
五,人情练达,通情达理
有一部年代剧《风云年代》,剧中的主角梁铜,既是陈诚土木系的得力干将,也是中共地下党员。凡是通晓近代史的朋友都知道,梁铜的原型,其实就是我党最大的红色间谍郭汝瑰。
郭汝瑰,重庆铜梁人,电视剧编导把他的出生地倒过来,演化成剧中的男主角梁铜。
在剧中,在鲁南战役中,国防部战略司人选,成为陈诚、何应钦、顾祝同、白崇禧几方角逐的焦点。因为哪个派系的人担任了这个司长,就说明哪个派系的人占据了指挥作战的主动权。
蒋介石为了平衡各方利益,不至于出现内部争权夺利白热化的现象,让一个没有作战经验的李孝儒担任了战略司司长,陈诚土木系的梁铜、白崇禧桂系智囊柳飞云分别担任了副司长。
李孝儒没有作战经验,战争的结果可想而知,肯定是失败。
同样是中共地下党的柳飞云为了挤走李孝儒,暗示梁铜,“我们两个人在作战中,故意提出意见相反的建议。我提出的每一个建议,你都要极力反对。你提出的每一个建议,我同样也要极力反驳。这样的话,李孝儒一定会觉得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战役一定会失败。我们就可以趁机把李孝儒干掉,由我们两个人中的一个出任这个战略司司长职务。”
李孝儒很顺利地被撤掉了战略司司长职务,这样,梁铜、柳飞云就顺势成为了国防部战略司司长的候选人。桂系的柳飞云以前曾经担任过军委会参谋次长,优势自然比梁铜明显。
梁铜为了击败柳飞云,让自己成为国防部战略司司长职务,梁铜向陈诚提出一个怀疑,柳飞云很可能是中共间谍,他在淮海战役中的表现看似无懈可击,其实是让国军在战略上处于不利境地。这件事不胫而走,让国防部的人都知道了。因为在国民政府国防部内,大家都知道,梁铜和柳飞云都是最佳战略司司长人选。
此时,梁铜抛出这种说法,陈诚认为有和柳飞云争夺战略司司长之嫌,陈诚为了避嫌,主动向国防部推荐柳飞云担任了战略司司长职务,让自己的得力干将梁铜落选,被国民政府公认为胸怀大度,出于公心。
此前,因为东北战场的失败,陈诚的参谋总长职务被顾祝同取代,陈诚赋闲,被蒋介石派往台湾,给国民党败退台湾打前站。淮海战役开始的时候,陈诚已经去了台湾。这也就是说,国民党在淮海战役中的失败,和陈诚几乎没有多少关系。
近些年来,有些电视剧编导不了解解放战争这段历史,胡编乱导,捏造故事情节。比如《特赦1959》里王耀武在功德林管理所里学习改造的时候说:“国军在淮海战役中的失败,也全靠陈诚帮忙。陈诚自抗日战争以后,就没有什么进步。”廖耀湘说:“准确地说,陈诚自从保定军校毕业以后,就没有什么进步。”王耀武说:“你说的太对了。陈诚在淮海战役中的表现,就是在帮助解放军。假如没有陈诚指挥官,国共两军兴许现在还在隔着长江互相开炮呢。”
电视剧《风云年代》尽管也是文艺作品的演绎,但是了解解放战争这段历史,《风云年代》这些故事情节,显然更符合淮海战场中的实际情况。
梁铜首先暗示好朋友、十八军军长胡子奇“这场战争胜算不大,你最好不要参与,以免成为替罪羊。”作为十二兵团副司令长官的胡子奇向国防部请假脱离了战场,把战场指挥权完全交给了十二兵团司令长官黄维。黄维的军事能力有限,加上指挥不动胡子奇的十八军,结果在双堆集被解放军包围,悉数被歼。
剧中胡子奇的原型,应该是12兵团副司令胡琏、18军军长杨伯涛的混合体。胡子奇正好契合了胡琏的狡猾和杨伯涛的勇猛双重品质。在剧中,胡子奇见到朋友的母亲去世,立刻联想到了重病中的父亲,便向国防部请假,回老家陪侍父亲。这也正好和在淮海战役前期胡琏的情况相似。按照《风云年代》剧情描述,只要胡子奇不在军中,12兵团在黄维的指挥下就是一群羔羊,因为黄维久疏战阵,加上他根本指挥不动兵团主力第18军。如果胡子奇在,作为12兵团主力的18军就会成为一群凶恶的野狼。故此,梁铜极力怂恿胡子奇离开军队,回老家陪伴父亲。
梁铜利用自己战略司副司长的正当身份,经过看起来很完美的调兵遣将,把黄维的十二兵团让解放军消灭了。尽管胡子奇后来赶到了战场,但一切已经太晚了。
杜聿明本来已经带领部队逃离了战场,梁铜给已经到了台湾的陈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陈诚:“黄维十二兵团危险了。”十二兵团所属的十八军那是陈诚的基干部队、起家资本,就像陈诚的命根子一样。陈诚立刻给蒋介石打电话,让蒋介石命令杜聿明带领队伍去救援黄维。这是淮海战役中陈诚唯一一次通过蒋介石干预战役过程。结果,使本来已经逃离战场的杜聿明又再次返回战场解救黄维的十二兵团,钻进了解放军预设的包围圈里。
六,陈诚在台湾的作为
陈诚被蒋介石派到台湾以后,担任行政院长、台湾省主席兼台湾警备总司令,人称“小委员长”,深刻认识到国民党在大陆的失败原因,他诚恳吸取教训,认为“农民是中国的根本问题。”为了缓和政府和农民的矛盾,推行“三七五减租”和以工商业企业股向地主购买土地的办法,进行“土地改革”,主持修建了石门水库。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国民党用三民主义的民族主义打败了日本人,共产党用三民主义的民生主义打败了国民党。共产党为什么能够胜利?因为他们得到了中国农民的支持。该学的东西,我们还是要学呀。”
国民党之所以能够很快在台湾立足,陈诚功不可没。陈诚虽然在军事方面才华有限,但我们不得不承认,陈诚在治理社会和国家方面的才华和他勇于吸取教训方面,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的。
国民党败退台湾以后十六年后的1965年3月5日,陈诚因肝癌在台北逝世。其实,陈诚的过早去世,是因为兼职太多,他是累病而去世的。
尽管陈诚绝对忠诚于蒋介石,但是陈诚对共产党人的很多做法并不抵触,而且非常赞赏。
周恩来评价陈诚:“陈辞修是个爱国者,他坚决反对美国制造‘两个中国’,可惜他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