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样的全才,才敢“一生反骨”?(下)

信息公布的小酒窝 2024-11-26 18:30:17

被赶出家门后,为了生计,1904 年初,陈独秀背了一个包袱,拿了一把雨伞,来到芜湖,办起了《安徽俗话报》。开始时,由房秩五负责教育栏,吴汝澄负责小说栏,其余各栏均由陈独秀一人负责。

陈还负责全部排版、校核等工作。因芜湖科学图书社无印刷设备,所以由陈独秀将稿件汇齐后,寄上海章士钊创办的大陆印制局承印。每期出版,都由陈独秀亲自动手分发、卷封、付邮。

不久,房去日本,吴赴桐城,报务遂由陈一人负担。他居然又无师自通,掌握了独自办报纸的能力。

著名革命者吴樾、朱蕴山等,都从《安徽俗话报》中接触到“新学”和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从而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陈独秀在利用和创办学校宣传革命、培养干部的同时,还于1905年夏,在安徽公学基本稳定后,与柏文蔚等亭走访淮上各县,串联革命志士,重建起反清秘密团体岳王会。

陈独秀坐镇芜湖,任总部会长。这些分部又有外围组织,致使势力可观,“大者聚徒数刀,小者结党数千”。

岳王会最大的贡献,是为当时同盟会和辛亥革命在江淮地区的发展,提供了深广的思想条件和组织条件。

但是,陈独秀自始至终,没有参加同盟会、及其以后改组的国民党,显然,对于如何进行反清革命,陈独秀有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至少要做到两点:第一,必须在发动民众的基础上进行军事行动,即民众与军事行动相结合;第二,推翻清朝统治,必须与取消帝国主义在华特权同时进行,即反封建与反帝相结合。

但是,这种主张太理性了,当时同盟会的排满革命纲领,反而更容易得到,被满人长期压迫汉人的热烈响应,广大民众和革命者的觉悟,还没有提高到把反帝与反封建放在同等重要位置,陈独秀的这种主张只能是曲高和寡的。

但日后批判陈独秀有“软弱性”,“妥协性”,显然也是有部分失之公允的。陈独秀从来都是一个很有主见,不随俗流,不怕孤立的人。

后来在革命战略和策略上,由于受无政府主义思想影响,他和张继、刘光汉,甚至都与孙中山发生矛盾。

如对待日本政府的态度,孙中山出于利用矛盾的考虑,不主张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他们反对;孙中山提倡民主立宪,他们反对;孙中山主张“平均地权”“发展实业”,刘光汉主张农民群众自发行动,“杀尽资本家”。

但后来,清政府在因缘巧合下被推翻,岳王会的弟子,“见风使舵”,几乎是集体加入了,掌握全国政权的同盟会。

但陈独秀始终对其纲领、组织、行动有看法,自命清高而不能随“俗”,宁愿成为光杆司令。“陛下正欲死战,臣等何故先降”,似乎从来都是他一生,不走寻常路的又一个注解。

对于陈独秀的秉性,有着40年友谊的“总角旧交”,却也总是若即若离的章士钊,似乎非常比较有发言权。

章士钊任职段祺瑞政府司法部长期间,参与了对1926 年三一八学生运动的血腥镇 压。为此,陈独秀作为共产党领导人,多次表示与他绝交。

不过章士钊倒显得“十分包容”,尽管陈独秀对他划清界限,他在1932年陈独秀因反蒋抗日而被捕后,自告奋勇地要求为陈做辩护律师。

在法庭上,当他按自己的思想风格进行辩护时,却发生了被告(陈独秀)否定自己律师辩词的怪事,一时传为陈独秀的佳话。

缓进与激进、改良与革命等基本分歧,二人一直持续终身。正如陈独秀曾经与胡适,一般。

所以,章士钊后来叹道:“吾弱冠涉世,交友遍天下,认为最难交者有三人”,而第一人就是陈独秀。还评价陈独秀“言语峻利,性狷急不能容人。”

等到第一次国共合作,两党的关系由短暂的亲密,转为仇雠般的决裂,陈独秀也因为在国民党的血腥屠杀中,“未能组织有效抵抗”,使党蒙受了巨大损失,后来逐渐累积为“一大选择错误论”、“机会主义的二次革命论”、“托派取消论”、“反苏反革命”、乃至“汉奸叛徒”等十宗罪。

一个组织的创始人,居然被自己的组织开除了,还成了组织的罪人。

但其实加入国民党的共产党员,除了少数的知名人士外,大部分都是保密的。《整理党务案》后,虽然国民党中央要求共产党上交名单,但自始至终就沒有贯彻。

所以清党一起,国民党根本不知道谁是真的共产党,所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在大屠杀中死去的人,当然有共产党,但国民党却或许更多。

随后就爆发了中东路事件。

实际就是年轻气盛的张学良,试图首先从苏联在北满占有的特殊权益入手,实现其兴复东北的计划。包括收回中东路电权、搜查苏联驻哈尔滨领事馆、查封苏联商船贸易公司和苏联驻守的各类机关等。

最终引来苏联兵分两路,进军东北,东北军一溃千里,死伤被俘上万。这导致张学良不顾南京反对,与苏联签订城下之盟。

在此期间,受莫斯科遥控的中共,响应了共产国际远东局号召,想要对此视而不见。此举招致陈独秀强烈反对,认为此时片面宣传“拥护苏联”于我们不利,强调不能简单认为“广大人民群众都认同苏联是中国解放的朋友”,就置国家利益于不顾。

然而在当时的政治气候下,这只能被当作大逆不道。对于苏军入境的行为,中央认为是帝国主义对苏围攻就要爆发,国民党组织白俄军队入侵,所以苏联先发制人。将陈独秀斥为取消主义,他也被开除党籍。

而一贯遵循自己判断和价值观的陈独秀,居然也不怎么为自己争辩,甚至向斯大林稍微服软,

来为自己争取一点点妥协、甚至“蛰伏的”时间。否则以他在党和国内的地位,怎会如此“束手就擒”?

CPC的几个异见分子,陈独秀选择了建立托派组织“无产者社”,张国焘选择背叛,王明选择不合作,成功的戏人人会唱,但失败后的选择,却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旨趣。

陈独秀的一生,反婚姻,反清朝,也不赞同孙中山那一套,和胡适、章士钊、毛泽东的呢个的关系,亦未能保持到最后。

甚至于连他一手成立的党组织,自己也曾经走向了对立面,但即使是对立面的“托派”,他在1938年11月给托洛茨基写信后,也逐渐选择了割裂。

自此,他公开表示:今后不再属于任何党派,只代表他个人。至于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要在新斗争的分分合合中决定。

说他“一生反骨”,丝毫不能未过。

正如他后期曾信奉的托洛茨基,可能是苏联中央委员会中最有才能的人,但是又过分自信,过分相信自己不断革命论、工农对立论、世界革命论等理论建设,一生反沙俄,反列宁,反斯大林,也可谓斗争到底。

俩人不知冥冥中,都有对方的影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过如此。

但好在,我党不是苏联,毛泽东更不是斯大林,向来有容人之量,对于陈独秀,不仅不断为其“平反”,近年来的评价,以及影视剧中的展现,也越来越趋向正面。

他似乎从来都是一个天才,只要他想学的,英文、法文、梵文,都能学会,想做的,反清、新文化运动、建党,都能成功,但最后,他又似乎看透了一切,有一种否定一切再向前的“虚无”。

只是每个阶段他所投入的热情,都是那么真挚而热烈。

邓小平评价说:“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这三位同志,是不搞阴谋诡计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共产党人。”

相信陈公,在天之灵,亦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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