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两次高考落榜的我应征入伍,到部队后成了一名军需保管员

小芳生活汇 2024-12-29 13:29:20

“你怎么还不走?都几点了!”父亲站在院子里,语气里有些急,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低头看着脚边的行李,手里攥着那封征兵通知书,手心出了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母亲站在灶台边,没说话,可我知道,她那双眼睛今天早上就一直红着。

1978年的冬天,天特别冷,冷得刺骨,可我心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我两次高考落榜,原本想着再拼一年,谁知道命运来了个急转弯——一场篮球赛,让接兵的干部盯上了我。起初我有些犹豫,但苏指导员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张,别犹豫了,当兵对你来说是条好路子。部队需要有文化的人,你去了,肯定能有一番作为。”这话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但也压得我喘不过气。

那天,我终于咬牙说了声:“爸,妈,我决定去当兵。”

父亲沉默了好久,点了点头,“去吧,男孩子就要出去闯。”母亲听到这话,用围裙擦了擦眼睛,转过身去忙活着煮面条。那个画面,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出发那天,村里的乡亲们都来了,锣鼓声、鞭炮声热闹得很。父亲背着我的行李,步子迈得很快,母亲跟在后头,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我心里发酸。到了村口,弟弟扯着我的袖子,小声说:“哥,你去了别惦记家,家里有我呢。”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队伍出发了,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父母的身影在乡亲们中间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在大路尽头。我心里突然空得厉害,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可又一想,我是家里第一个穿上军装的人,父母是骄傲的,我不能丢这个脸!

火车一路向北,车厢里挤满了新兵,大家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可我却静不下来。窗外的景色慢慢从平原变成了雪原,白茫茫一片,偶尔能看见几棵光秃秃的树。那时候我坐在车窗边,脑子里全是家里的画面,父亲抽着旱烟的样子,母亲弯着腰在地里干活的模样,还有弟弟跟在我后头喊“哥”的声音。

两天一夜的火车,像是把我从熟悉的世界一下子拉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下车时,寒风扑面而来,冻得我哆嗦了一下。可当班长大声喊着“集合”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

新兵连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苦得多。每天早晨,天还没亮就得起床跑步;中午训练结束,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晚上叠被子,叠不好还得重来。。

有一次叠被子,我叠了好几遍都不合格,班长气得把被子往地上一摔,“小张,你到底行不行?你这是叠被子还是叠麻袋?”我脸上发烫,低着头不敢吭声。可心里却憋着一股劲,硬是练到了深夜,第二天终于叠出了“豆腐块”。班长看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话,可我知道,那一下,是对我的肯定。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到了团后勤仓库。这个岗位不算风光,但责任不小。军需物资种类繁多,大到棉被、军装,小到针线包、鞋带,样样都得登记清楚,不能有半点差错。刚开始,我总是手忙脚乱,好几次差点弄错数量。班长见了,语气虽然严厉,但也耐心地教我怎么做好登记。慢慢地,我上手了,也越来越觉得这份工作的重要性。

有一次,是冬季棉衣的发放。那天雪下得特别大,我和几个战友在仓库里忙得满头大汗。等发放结束,一个单位的人跑过来说有几件棉衣尺码不对。我赶紧翻出登记本,一笔一笔核对,最后发现对方的统计表出了问题。那人红着脸道歉,我心里松了口气,但也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得更细致。

仓库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适应了部队的节奏。可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家,想起母亲的唠叨,父亲的叮嘱,还有弟弟的笑脸。每次写信,我都想把这些说出来,可提起笔,却又觉得这些话太矫情,最后只是简单地写上一句:“家里不用操心,我一切都好。”

转眼到了1979年春天,团里突然接到任务,要派人去附近的村子救灾。我和几个战友负责运送物资。那天的雪已经积得很厚,卡车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车轮几次打滑,差点陷进去。到了村子后,我们挨家挨户送粮送棉被,看着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村民,我心里一阵酸楚。

在一个小院子里,我遇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穿着单薄的棉衣,脸冻得通红。我把一件棉袄递给她,她怯生生地接过去,嘴里轻轻地说了句:“谢谢解放军叔叔。”那一刻,我心里暖得不行,觉得自己这身军装,真是穿对了。

可就在我渐渐适应部队生活的时候,一封家书打破了我的平静。那是弟弟写来的,信上说,父亲病得很重,想见我一面。我看完信,心里像被揪了一下。晚上,连长喊我过去,问我家里的情况。我咬着牙说:“连长,我能不能请个假回去看看?”连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帮你写申请,但能不能批下来,还得看上级。”

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盼着消息,可等来的却是弟弟的电报——父亲走了。我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恨自己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可又觉得,这或许是父亲的安排。他一直希望我在部队好好干,不想让我因为家里的事分心。

从那以后,我更加努力地工作。。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辜负父亲的期待,也不能辜负这身军装。

时间一晃到了夏天,团里派我去沈阳领取军需物资。那是我第一次离开驻地,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一路上,我经历了许多新鲜事,也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可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一个小镇上的一件事。

火车中途停了四个小时,我们几个战友下车找地方吃饭。路边站着一个穿着厚皮袄的人,我跑过去问:“大叔,车站出口怎么走?”那人回头一笑,“大兵同志,我可不是什么大叔,是个姑娘。”我一下子愣住了,脸腾地红了。姑娘咯咯地笑着指了指方向,我连忙道谢,心里却尴尬得不行。

那天,临上车前,我们几个路过一个小剧院,门口贴着《铁道兵》的电影海报。我正想买票,剧院主任知道我们是部队的人,硬是把我们请了进去,还特意留了几个好座位。他说:“你们为国家修铁路,辛苦了,看场电影是应该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军民之间的深厚感情。

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每次回想起那段日子,我心里都五味杂陈。父亲没能等到我完成军旅生涯,可他的影子却一直在我心里。。

现在,每当我看到老照片里那身军装,看到母亲苍老的面庞,弟弟已经长大的模样,我都会想起那个冬天,村口的大路,鞭炮声和父亲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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