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退伍相亲,见面后对象转身就走,我却意外收获一段美好爱情

忆来清幽 2024-12-18 14:39:34

"王师傅,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话音未落,那个穿着碎花布裙子的姑娘头也不回地跑了。

只在供销社门口留下一阵扬起的尘土,还有我手里那包散发着甜腻气味的大白兔奶糖。

我叫林建国,1989年的秋天,刚退伍回到安源镇。

记得那天,天还没亮,一辆拖拉机载着我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耳边是马达的轰鸣声,混着晨雾中若隐若现的鸡鸣。

远处的砖窑厂烟囱冒着黑烟,空气里飘着一股子煤灰味,这味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常跟着村里的孩子去砖窑边捡煤渣。

老远就看见我爹在村口的柳树下探头张望,那双沾满砖灰的手不停地搓着裤腿,裤腿都搓出了一道白印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的声音有点哽咽,说着就要接我的行李包,那个在部队用了三年的老帆布包。

我这一走就是三年,再见娘的时候,她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脸上的皱纹也深了。

那天晚上,全家围在煤油灯下吃饭,灯光晃晃悠悠的,照着墙上的报纸,那是我寄回来的立功喜报。

娘给我煮了个荷包蛋,说是庆祝,那个蛋黄金灿灿的,我舍不得一口吃完,小口小口地咬着。

日光灯倒是有,可舍不得开,一度电要七分钱呢,这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

"建国啊,你德顺叔家的闺女王小梅,今年刚从卫校毕业,在镇医院上班。要不......"娘话还没说完,我就知道她要说啥了。

确实,村里同龄的都成家了,像王二狗家的小子都当爹了,剩我这么个大龄青年,可不愁坏了爹娘。

这不,一个星期后就安排了见面,结果却是开头那一幕。

回到家,我钻进自己那间四平方的小屋,床板上还贴着我和战友的老照片,照片都泛黄了,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还那么清晰。

看着照片,我想起了在部队的日子,那段时光就像是被阳光照亮的河面,闪着金光。

那会儿,我和张德明在一个班,他是班长,我是副班长。

记得84年那个夏天,我俩值夜班,外头下着瓢泼大雨,雷声轰隆隆的,闪电把营房照得雪亮。

德明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雨衣给我披上,自己淋得像个落汤鸡,还笑嘻嘻地说:"你这个南方人受不了北方的雨。"

后来我发烧到40度,是他背着我走了三里地的山路去医务室,一路上还唱着《团结就是力量》,说是为了让我保持清醒。

有一次拉练,我的胶鞋底开了,走一步漏一步水,脚底都磨出了血泡。

德明二话不说,把自己的鞋脱下来给我:"换上吧,我这脚板厚,光脚也成。"

就这样,我俩结下了过命的交情,他总说我是他在部队交到的第一个真心兄弟。

在家待了一个月,实在闲不住,就去镇上水泥厂当了临时工。

那时候国营厂效益不好,发工资都不准时,有时候还发钢笔、暖水瓶顶工资。

我在原料车间搬水泥袋,一天下来浑身灰扑扑的,像个面人似的,连眉毛都是白的。

每天晚上回家,我都要在院子里的水缸边上搓好久,才能把身上的水泥灰洗干净。

娘心疼我,总叨叨:"这活儿太累了,要不去供销社?你沈叔能说上话。"

我摇摇头,部队里练出来的,这点累不算啥。

只是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王婶跟我娘说长道短,说我这个当过班长的退伍军人架子太大,把人家姑娘吓跑了,心里头还是堵得慌。

1989年的深秋,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空气里都是潮乎乎的味道。

我正在车间搬水泥,忽然听见有人喊:"老林!"

一抬头,差点没认出来,是德明!他穿着件发白的牛仔裤,背着个帆布包,身后站着个扎马尾辫的姑娘。

"这是我妹妹巧云,在乡下教书的。"德明介绍道。

巧云冲我笑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德明哥总提起你,说你是最好的战友。"

那天晚上,我爹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二两花生米,娘炒了个青椒土豆丝。

德明喝了点二锅头,满脸通红地说:"老林啊,我妹妹虽然是代课老师,工资不高,但人实在。你要是觉得行,我这个当哥的第一个支持!"

我偷眼看巧云,她低着头,耳根都红了。

这时候,院子里的煤油灯忽然被风吹灭了,她赶紧起身去点。

就着火柴的光,我看清了她的侧脸,温柔又坚韧,像是冬天里的一抹暖阳。

慢慢地,我发现这姑娘心眼实在,做事也麻利。

知道我在看机械维修的书,她专门从县城买来几本《机械维修入门》,还帮我划重点。

每到周末,她都骑着二八大杠来厂里,给我送饭,顺便教我识图纸。

有一次下大雨,她来送饭,我看她浑身湿透了,心疼得不行:"你说你,淋成这样,多不值当。"

她却笑着说:"雨再大,不还是得吃饭嘛。"就这么一句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

日子就这么过着,村里人背后议论纷纷。

有人说我是攀高枝,人家是教书先生;有人说巧云眼光太低,找个整天灰头土脸的搬运工。

我爹心里也忐忑,怕人家瞧不上咱家,连院子里的老柳树都修剪得齐齐整整的。

转机出现在1990年春天。

那天,厂里一台老旧的搅拌机坏了,外地请来的师傅要价太高。

我鼓起勇气跟车间主任说:"让我试试。"在巧云帮我翻译的技术资料指导下,我愣是修好了。

从那以后,厂里把我调到机修班,工资也涨了不少。

1991年初,我和巧云领了结婚证。

婚礼很简单,德明和几个老战友从外地赶来,给我们抬了台二手缝纫机。

巧云高兴得眼泪汪汪的,说要给我做一身新工作服。

没承想,日子刚有点起色,厂里就开始推行改革,很多工人下岗。

我和巧云一合计,干脆自己开个机修铺。

开业那天,巧云把自己的工资都拿出来买零件。

看着她认真记账的样子,我心里头酸溜溜的,暗暗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前些日子在街上碰见王小梅,她现在是供销社会计,过得不错。

见了面,她不好意思地说:"那会儿是我肤浅了,听人说你在部队当过班长,以为你......"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生活就像那机器,有时候看着走了死胡同,其实是在拐弯。

这不,我不但找到了真爱,还在县里开了家机械厂。

最让我骄傲的是,我和巧云还在厂房旁边开了个技工培训班,专门教那些想学手艺的年轻人。

日子还在继续,就像机器的齿轮,慢慢地转动着。

我和巧云的故事,也在时光的缝隙里,一圈一圈地转出了属于我们的幸福味道。

前几天,我收到了德明的来信,说他要来看我们。

我站在车间里,听着机器的轰鸣声,忽然有点想笑:谁说退伍军人就一定要当干部?我这个修机器的,不也活出了自己的样子?

巧云从后面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发什么呆呢?该回家了。"

我转过身,看见她额头上沾着一点粉笔灰,大概是刚在培训班上完课。

阳光从车间的天窗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那个浅浅的酒窝还在,只是比年轻时更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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