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良安排完第41军的突围行动,便很快直到了第125师师部,兵团部指挥机构及直属部队也正向第125师靠拢,因为他们要随第125师陈玲(陈仕俊)部一直突围。
关于孙元良为什么要随第125师突围,原因很简单,这个人能打、忠诚,且第125师是第16兵团的快速部队。
这个陈玲,是川军孙震部的老人,有资料显示,1939年,时任第45军第750团团长陈玲率部在枣阳城负责断后,掩护大部队撤退,在完成任务后,急行军一日一夜,到了一个叫天平镇的地方,准备稍事休息,埋锅造饭。但此时,追击速度较快的一支日军小队已经赶到。陈玲急中生智,大喊一声“有土匪”,众人听说有土匪,急忙列队应战,很快便消灭了那一小队日军。足见此人,很是有战场经验的。
而陈玲军事生涯的高光时刻,当数老河口之役,1945年3、4月间,日军向老河口发动攻击,试图向西南方向,进攻陪都重庆。陈玲时任第125师副师长,是老河口战役的指挥官,直接指挥了此次战役。其中有一段最为壮烈:3月31日,是日军攻击最猛烈的一天,陈玲副师长调动了所有机动兵力,在房顶、门窗、地面工事等处构成立体火力网,打得日军尸横街巷,退入几座砖墙院内顽抗。在陈玲的指挥下,用迫击炮、燃烧弹一阵猛炸,营长林钟喜带领士兵,从房顶投下黄磷炸弹,烧得正在穿墙的鬼子狂呼乱叫。敌入拼命向外冲,陈玲指挥机枪射击,鬼子大部被歼。我军一个正在煮饭的炊食兵,见到逃跑的敌人,也抡起菜刀,砍死二人。关于老河口之战,意义是重大的,它有效地阻击了日军绕道西进四川的战略企图,川军第125师功不可没,陈玲的表现值得记载于史册。后据日军自认:25联队第2中队长被炸死,骑炮中队长被枪弹穿胸,一个机枪小队全部战死。联队长古泽大佐吓得烧掉密码本,爬墙侥幸逃脱。
内战期间,陈玲升任第47军125师师长,兼第16兵团战车司令,据孙元良说:“我辖下一二五师是机动师编制,有载重四吨的卡车三百多辆。”但也有资料记载:“第二快速纵队的重建,是在1947年11月,由第47军125师师长陈仕俊兼任司令官。第二快速纵队配属比较弱,只有一个装甲车连,配备有十几辆装甲车,该纵队是五大快速纵队中最弱的。”笔者对此资料存疑。因为当时是把战车部队的第3团第3营配属给第125师的,而战车第2团的团长吴文芝,就是第二纵队的副司令。在撤退徐州前,又把战车部队的一个营,配属给了第16兵团,力量更加强大了些。
所以,笔者愿意相信孙元良,第16兵团是拥有一个快速部队的,其装备不精良,但未必没有、或者极弱。因为在熊顺义、胡临聪、陈玲等川军将领后来的回忆文章里,都提到过这支部队。孙元良更是说过“大话”,就是在突围时,也是跟这支部队在一起的。
书归正传,且说孙元良、张益熙到了第125师师部,召集就近的军、师、团长讲话。孙元良指着地图向参加会议的人员说:“今晚要突围,邱兵团向南,李兵团向东,我兵团向西,实行离心突围。对下面部队说今晚出击。把笨重的行李和迫击炮盘、重机枪脚架丢掉。突围目标先到商丘以南,第一方向向阜阳转进,如确实困难,亦可考虑转经黄泛区项城到潢川、信阳集合。”
第47军军长李家英说了句:“天都这个时候了,恐怕向导也找不到了,夜间行动困难啊。”
对于李家英,孙元良还是不敢多发火的,他苦笑一声,说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哪儿还有可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好一点的是,我们此前走过这条路,也只好沿我们当初南撤的原路向北走,再转西行,从村庄之间空隙走,各村庄驻有共军,避免发生战斗。”
众人听也,也只能如此,几个参谋人员,苦笑一声,说道:“可惜啊,从徐州撤退之前,我们把以前的档案都烧了,哪儿还有老地图啊。”于是,几个参谋也只好根据回忆,在地图上标识出计划路线来。
陈玲立即喊来副师长黄宗凯、参谋长李又松,团长傅英道、林锺喜、胡锡珍等人,一起商议突围行动方案。
副师长黄宗凯说道:“我们一定按照孙司令官的指示,把行军距离尽量缩短,夜间要多派联络员,各级部队长要确实掌握部队。”
参谋长李又松拿出一个初步的行军方案,说:“我们师的行军秩序为:第374团在先头,师部和直属部队在中间,第375团在后,各团以两个营并列前进,其余一个营同兵团直属部队并列跟进,成为团方形,以缩短距离前进。”
陈玲点头,认可了李又松提出的突围方案,并强调了一句:“第374团胡锡珍团长,直接负责孙司令官突围安全。胡团长,记住,战车目标太大,也不要让司令官骑马,一定劝说他,穿上普通士兵服装,混在队伍之中。做最坏之打算,突围不成功,也得把他送出去。”
众人听了,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