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清样》—撰文 | 文一刀

据国家卫健委官网12日上午公布的最新动态，2月11日0—24时，全国除湖北以外地区新增数为377例，这标志着其他地区的新增数出现了连续第8天下降。同时，疫情相对严重的广东、河南、浙江、湖南四省新增出院开始超过新增确诊。

这些信号结合近三周“全民抗毒”的现实成果，终于可以让国家卫健委疾控局负责人贺青华于2月11日上午宣告：“目前全国除湖北以外的地区疫情总体呈下降趋势。即便包括湖北武汉在内，全国疫情也总体呈下降趋势。”

话虽如此，但并不足以让人喘口气。2月11日，终南山再次提醒称：“现在断言拐点将至尚为时过早。”不仅为时尚早，而且“从目前来看，疫情拐点还无法预测，疫情拐点由返程高峰的防控情况决定。”

眼下，拐点到来之前的这一段“无法预测”期，正迎面撞上返工人流无可避免的规模渐增过程。对于湖北之外的主要城市来说，对决疫情的工作重心开始转向“防控返工潮”。

在距离武汉不到4个小时高铁里程的西安，昨日至今出现的几组数据正敲击着无数人的心灵：铁总称，至2月10日，铁路共排查出发热旅客7573名；黄岗书记称，已经排查出发热病人13000名；而据西安测算，近期约有10万湖北籍人员和来自全国其他地方约300万人可能返工西安。

疫情之前，西安与武汉之间每天有15趟高铁，其中有4趟的终点在西安。早先里程时间仅3个半小时，后有所延长但也只是4小时左右，这种便捷度让两座城市的交流强度与密度大为提高。1月23日前，途径湖北方向而后抵达西安的人口，每日在7万人以上。

作为连接中西部地区的中心枢纽，每年正月十五之后西安都会迎来流动人口的高峰，严格的抗疫举措让相关数字已经下降了近8、9成：23日西安市疫情防控指挥部成立前，每日途径西安的流动人口在100万人以上，现在，途径西安的流动人口近三日已降至每日15万人左右。而途径湖北方向而后到西安的人，从春节前的每天7万已经下降到近三日的每天5千人。

即便如此，由于整体基数较大，仅剩的这一、两成人员流动对于城市现在还能腾挪出的防控资源来说，绝对数量仍然不小。外来人口在短时间集中涌入，再叠加因为返工而带来的城市内部人口流动，将很大程度上提升人群的聚集度。如果防控不到位，无疑将是病毒传播的最好温床。

截至2月12日10时，西安累计确诊病例110人。分析其中的演变与趋势可以看到的好消息是：输入性病例占比持续下降。这是相关管控措施发挥效力的表现。

但由于西安的枢纽地缘，以及与武汉、杭州等地以往的联结紧密度较高的现实，目前疫情发展又滋生有4大隐忧：一是家庭内部、朋友亲戚聚集传播造成病例增多；二是非源自湖北、武汉，但来自其他高发疫区的输入性病例仍在增加；三是重点区域和群体聚集传播等造成的集中发病也在增加；四是传播渠道呈现多样化。

2月8日9点，西安开始启用“疫情防治网格化管理系统” ，这是为达到“外防输入、内防扩散，不漏一人”目标的一次防控措施强化升级，对切断潜在的传播渠道与支撑疫情精准防控意义重大。

其工作流程主要为：“一场五站”入城人员提前“扫码”登录填写个人信息，出场站时民警进行快速核查，到达目的地后社区人员进行二次核查。至2月11日15时止，经“飞机、火车、高铁”已进入西安市有29000余人，运用“扫码”管防已有70%进入居住地进行14天隔离，30%过境西安转乘其他城市。

对于需进入西安的外地车辆和人员，同乘坐飞机、火车、高铁进入西安人员一样，也需要先如实填写个人信息，入城后尽快前往居住地社区进行二次核查，再执行14天隔离。通过西安中转其他城市的人员则需当日转乘离开。

一系列现实下，让西安正经历一次“史上最奢侈”的返工，无论对返工者本身还是其相关的各个单位，对应的社会成本都很昂贵。对个体来说，它的指导意义就在于：非特殊情况，即没有必要和紧急事务的情况下，外地车辆和人员尽量避免随意流动往来西安。

返工潮给眼下防控带来的最大困扰其实在于对资源的挤兑，每一次升级，对基层来说就意味着新一轮的“上人”，每新增几个确诊、疑似、密接，又会对病床、医护等医疗资源形成冲击。

从大年三十至今，一日不休、24小时覆盖、连轴转式的扛，西安本身就因快速“催肥”的千万常住人口存在各类资源的紧张，如果持续加码总有顶不住和无人可上的时候，到时得不偿失。

因此，在返工启动的这头一个14天周期里，的确有必要反复重温那诞生于1938年5月的经典金句：“往往有这种情形，有利的情况和主动的恢复，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出自《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