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提出——为什么大道演绎
我们知道《周易》是儒家的经典,作者有可能与大成至圣的孔子相关,现在谈到“大道演绎”,是不是有“佛头着粪”,和孔夫子等大家过不去的嫌疑和冒昧?是不是一种无知的挑衅?这个问题必须一开头就有个交代:本书要讲什么?
首先,作者是学习来的,是抱着“治学”两个字学《周易》的,结果发现就好比胡适先生讲的那样,历来研究《周易》的书可以装好几个屋子。我本来读《周易》,发现《否》卦,不是用我们现代汉语读法读的,就想解决这一个小问题,找一下参考书,结果去图书馆,相对“权威”一点的,比如朱熹的、朱震的、孔颖达的,一会儿桌子上就摆了一个小山堆,貌似捅了马蜂窝,旧问题没有解决,新问题层出不穷,因为貌似更加重要的问题,摆在一个卦名称怎么读这小问题之先。
新问题中冒出来的,不能回避的一个问题就是:“几屋子”关于《周易》的书,“人生而有涯,而学无涯,以有涯逐无涯,迨矣!”——怎么选参考书,选什么样的参考书,才能更有效率的读书?我的关注点从“权威”转移到“最新研究成果”上来,我自己毕竟是笨的,然而比我聪明的人多的是,最新的聪明人的研究成果,我参考了,省的我自己被自己的笨所误;我选参考书,不如看聪明人怎么选,于是近代国学名家的书又摆满案头:胡适、顾颉刚、郭沫若、冯友兰、王国维、陈寅恪这些人,我试图和他们神交;我发现神不宜多,神多不灵,徒惹我的香火耗费,我更加莫衷一是。
回到我的初衷,《周易》难学,我想学一学,找参考书,原来我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周易》是一本什么性质的书?是哲学书,还是政治书,是算卦书,还是数学工具书?黑格尔讲中国没有历史,没有逻辑,没有哲学?我是不信邪的,历史上中国学者为了学问较真、拼命大有人在,夫子曾说:“北方之强与?南方之强与?强哉矫”那么我们今天学《周易》,试想学什么?
这样我必须弄清楚《周易》是哲学书,还是政治书,是算卦书,还是数学工具书,再回过头,问自己想学什么,值不值得学?学到什么程度?
这样我觉得自己跟顾颉刚先生一样不合时宜(也许顾先生在他的年代“古史辨”才是时髦的)——我发现我开始觉得手里的《周易》是一部历史书,是一部让人满是质疑的历史书,让人不禁想到曾经有个人去中药铺抢购有字的“龙骨”,其实是在抢救“卜筮”!
孔老夫子作《易传》是不是也在抢救《易经》?
孔子是救活了《周易》,还是宣告了卜筮的死亡?
这一切是老夫子的作为,还是后世强加给他的?
我是来学《周易》的,还是来学“儒学”的?我不能忘了我来时的路,拿到一大堆书,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投入了很大的功夫,我还没有接触到《周易》具体内容:卦和爻。
我用到小时候学习的笨办法:小时候爱读书而没条件有书,看到别人家有我没见过的书,赶紧把它背下来,好比不用花钱,从此有了书一样:我开始不懂《周易》,我直接抄下来背诵它,不就六十四卦吗?一天一卦,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情。
结果一背诵,一发不可收拾,感觉《周易》的作者就是个人情达练的老油子,太适合当下的职场打拼了,不像“心灵毒鸡汤”,它就是“职场指南”,可惜在我能读书的年代,我快退休了;而我需要职场打拼之前,它属于“毒草”一类的,我接触不到。我每天背诵《周易》,就仿佛看见孔老夫子,象职场老前辈一样给我“过方子”,讲他的成功经验,我一方面佩服他,另一方面是感觉他“炫耀”。
“有锅盔时候没有牙,有牙时候没有锅盔!”
这就是我背诵《周易》时的感触。
然而这不是我读《周易》的初衷,我一辈子不世故,老了更不想,也没必要学得圆滑,我更在意《易经》曾经揭示了什么规律,我们难道不是因为“儒家”才进入了西方黑格尔们的“鄙视链”了吗?至少背诵《周易》这一段时间,让我不是随着《周易》踩“西瓜皮”,哪儿黑哪儿歇,《周易》让我知道了《易经》。
顾颉刚先生的《周易卦爻辞的故事》,讨论的是故事,质疑的是历史,是辨别真伪,是谈哲学,谈政治,更谈“人生”经验体会,我读了很佩服顾先生,但是我被顾先生忽略或者不愿意加以“置喙”的那些《卦》和《爻》吸引了,着迷了。
是的,我背诵卦辞爻辞这些文字之后,发现可以剥离附着在《易经》之上的这些文字了,《易经》的核心应该是那些没有文字修饰的卦象符号和画图,它好比一条承载货物的船,儒家把自己的东西搭载在这条船上送到了目的地,也赚了大钱:孔子被封为大成至圣。但是我们看到了孔子该下船了,他到岸了,不能把船背走,船在大海,还会承载其他人的货物——《易经》不属于儒家,它是为所有人服务的航运公司,最开始使用它的是巫史(黄老学派),道家一直在用《易经》承载着传承;云贵川蜀一带的少数民族还有使用《易经》卜筮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我们如果想搭载这条船,不能糊里糊涂跟着上一家货主走。我们需要自己掌握这条船,我们有自己的目的地。
当然,既往的历史告诉我们,儒家使用这条船赚的盘满钵满,获得良好放任声誉,我们不能无视儒家的操船技能,要虚心向儒家学习。
泛舟海上,难道不是大道演绎?
迷信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