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文:西坝岗阿修罗
同治十一年八月二十七(1872年9月28日),阴,天空时飞细雨。下午三点以后,起风。刚过午夜一点,察哈尔都统署内宅,额勒和布大人仍未入睡,忽听得屋内有人走动之声,因是内室,最初以为是眷属人等。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凌晨三时,闻听内屋人叫:不见了灯盏!额大人方才警悟:有贼!遂起身,抽剑看视,印箱已开,少了玺印两颗!忙出屋,唤家人马上追寻。到西小院,见印匣被弃于地,并未损失,匣内十数把废旧钥匙,反被携去。
官兵、家人寻至后院墙外,拾回小绵袄二件,绵套裤一双,风帽一顶,遂查点衣物被窃计:毡袍褂二套,绵、夹哈喇马褂各一件,蓝江绸绵袍一件,蓝洋绉绵袄一件,红青毡大褂一件,小刀一把,蓝洋布包袱一块。其他有无丢失,一时也无从查清。和大人心下感叹不幸中之万幸:醒来即起身追逐,玺印未被盗去,否则,后果可就难说了!
最为奇怪者,据称当夜副都统署中也有贼进院。
事见《额勒和布日记》。
额勒和布于同治十年十一月二十六(1872年1月6日)抵张家口,3天后交接印钥,至同治十三年(1874)补授乌里雅苏台将军,十月初一(11月9日)离张家口赴任,任察哈尔都统近三年。
(察哈尔都统署院内)
光绪十一年腊月二十三(1886年1月27日),晴,本日小年。张家口下堡南门城根城隍庙街,谪戍张家口军台、前以三品卿衔会办福建海疆事宜大臣张佩纶宅。此老几乎看了一场偷儿入室盗窃的现场直播。先是,偷儿已取衣物,放在墙洞缝隙中。返身又打着了火,照耀着进入书室,料想此屋必有贵重。但见新旧书籍,错落摆放,无一可取。张大人睡觉未熟,见室有火光,笑着问了一句:“想读书吗?”偷儿大惊,即刻逃走,连之前藏在墙隙中的衣物也不拿了。张大人以是有感想:贪得无厌者,可见连贼也做不得!
事见张佩纶《出塞日记》。
张佩纶因福建马江海战事,被遣张家口军台。光绪十一年乙酉(1885年5月15日)抵张家口,光绪十四年戊子四月初九(1888年节月19日)离张,居张家口三年有余。
(堡子里)
如果不是对这两个故事进行曲解,则小偷界的业内不宣之秘恒是“官最有钱”。
犹记起正值“我的国”日益“厉害了”那几年,时有因窃案牵出洪贪巨腐官员的新闻发生。私以为,当日若辈逢年过节祭拜,敬祈诸神保佑发财的时候,必是忘记了给“鼓上蚤”也上一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