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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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聚着诸葛亮终生理想的《出师表》字字珠玑、哀感天地,常被认为是一封遗书。其实,诸葛亮的“遗书”另有其文。
诸葛亮临终前曾为刘禅留有肺腑之言《自表后主》,寥寥百余字,相父的耿耿忠心跃然纸上。
为使后主安心,他特地在文中列了一份遗产清单:八百棵桑树,十五顷农田。很难想象,堂堂丞相竟只有这点儿家产。
诸葛亮离世后,刘禅听信宦官黄皓谗言,彻查丞相府。少时,下属返回,如实禀报清查结果。
刘禅听完汇报,气的捶胸顿足,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觉得不解气,又将杯子摔得粉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禅查到了什么?
刘禅凭什么能继位?
蜀国击败曹军占领汉中后,关羽乘胜追击,孤军北伐曹魏。东吴违背盟约,趁机突袭守卫空虚的荆州。吴军夺取荆州,擒获关羽。关羽不降,被杀。
刘备获知关羽死讯,举兵伐吴,誓要报仇,却被吴将陆逊火烧连营,败退白帝城。
领土丢失、兄弟去世,刘备没能承受住接连的失败,在白帝城一病不起。他自知时日无多,将儿子刘禅托付给了奉命赶来的诸葛亮。
刘禅生于赤壁之战前一年,因其母甘夫人怀孕期间梦到北斗星,所以取乳名阿斗,寓意如北斗星一般璀璨永恒。
刘禅从小饱受战乱之苦。当年在长坂坡,若不是赵云单枪匹马冲入重围,拼死将其救回,尚在襁褓中的刘禅必定会落入曹操之手。到那时,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赵云携少主返回大部队,双手将刘禅递给刘备。刘备接过亲儿子,毫不犹豫就扔到了地上,气愤地说:“为了你这个臭小子,害得我一员猛将差点丢了性命!”
刘备这一摔,把刘禅摔得“痴傻”,变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提到阿斗,很多人的心中充满不屑。奇怪的是,刘备并非只有一个儿子,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的“傻子”继承大统呢?
刘备共有四个儿子,除了刘禅外,还有刘封、刘理、刘永。
刘备投靠刘表时已经年过四十,膝下无儿无女,于是收刘封为义子。刘封的运气不是很好,不久以后刘禅出生,刘备老来得子。
按照古代的嫡长子继承制,只要刘禅在,即便刘封勇武过人、屡立战功,也不可能继承刘备的位置。刘备考虑过传位给刘封,就是被关羽以这个道理阻止的。
因此,义子刘封的命运在刘禅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更何况他后来还因拒不支援败走麦城的关二爷,被刘备给赐死了。
至于刘理、刘永两兄弟,没有与他们生母有关的记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刘备的正妻吴夫人没有诞下子嗣,这两兄弟也就不可能是嫡子,而是与刘禅一样,同为庶出。
前边说过,古代的继承制度是嫡长子继承制,刘备没有嫡子,就要立长子。
刘备是在自封汉中王那年正式确定继承人的,刘禅这年13岁,刘永、刘理的出生时间是刘备入主益州后、迎娶吴夫人前,刘永稍微年长,大概7岁,刘理年纪最小,只有5岁左右。
可以说,刘禅是几个兄弟中最合法的继承人。
不过这只是刘禅成为继承人的原因之一,刘禅被立为世子,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后台比较硬。
诸如刘备的结拜兄弟关、张,大将赵云,丞相诸葛亮这些蜀国不可或缺的人才,无一例外的都是刘禅的后台。
刘备想立刘封为世子,不可能!关羽全力出面阻止:跟大哥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能坐这个位置。
赵云两次舍命救阿斗,又怎么会坐视他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去?
作为刘禅的老师,诸葛亮夸自己的徒弟聪明机灵、心地善良、贤德爱才。诸葛亮的话在蜀国的分量不言自明,被他盛赞的刘禅必然也会被刘备更加重视。
刘备也确实在遗诏中提到:射援来看我了,他说丞相为你的智慧和气量感到惊叹,丞相夸你进步很大,远超他的期望。
刘禅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于17岁那年登基,共在位41年。
先主刘备去世后,诸葛亮为辅佐幼主,事必躬亲,有人借此说他是权臣,也有人说这是因为他太爱刘禅,视之如子。
诸葛亮爱后主吗?
诸葛亮爱后主吗?答案是肯定的,诸葛亮待刘禅如徒如子。
白帝城托孤时,刘备对诸葛亮说:如果刘禅不是当皇帝的材料,你可以取而代之。这是耍心机,还是对诸葛亮、刘禅感情的完全信任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刘备的遗诏中可见一斑。
刘备临终前提到,射援说刘禅的进步超过诸葛亮的期待。诸葛亮对刘禅有所期待,恰恰能证明诸葛亮对刘禅的爱,这也是诸葛亮对刘禅感情的缩影。
刘备功夫平平,军事能力一般,但识人能力一流。诸葛亮认为马谡是个人才,刘备却说他难堪大用。后来马谡不听指挥丢了街亭,导致北伐失败,果然与刘备所说一致。
据此可以判断,刘备托孤时对诸葛亮所说的话,是基于对诸葛亮爱刘禅如子的信任。正因如此,他才会要求儿子对诸葛亮“事之如父”,刘禅也很听话,视诸葛亮为“相父”。
这个相父不是白当的,诸葛亮对刘禅如严师慈父般谆谆教导。
诸葛亮如严师,他呕心沥血精心教导,希望刘禅能学有所成,将来成为明君。刘备说:
“闻丞相为写申、韩、管子、六韬一通已毕。”
虽然说学习在古代是一件高成本的事,但刘禅作为一国继承人,再怎么样也不会缺书读。可诸葛亮却在百忙之中,亲手把《申子》《韩非子》等书一字一句抄下来。
刘禅看见这些书,想必要被这字字句句中所蕴藏的“父爱”感动得泪流不止吧。
同样饱含“父爱”的还有《出师表》。诸葛亮北伐前上表,以臣子的姿态给予了后主足够的尊重,也如即将远行的父亲一般对“儿子”嘱咐再三:
“不宜妄自菲薄。”
刘禅当时才20岁,少不更事,或许还缺乏自信。诸葛亮担心他走弯路,于是劝他不要老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出师北伐前,诸葛亮还留下公正的董允。除了处理政事,主要是为了让他提醒后主分清好坏,不要变得昏庸无道。
事实证明,让董允看着刘禅是非常明智的。相父不在身边,刘禅有些放飞自我,他不满足于只拥有12位嫔妃,想要扩大后宫规模,但还没付诸实施就被董允给拦下了。
学习上,诸葛亮是一位严师,生活中,他又是一位慈父。
刘关张兄弟三人相继去世,诸葛亮就是刘禅的父亲,所以除了学习,他还会关心刘禅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连刘禅的婚姻大事都需要他操劳。
刘禅成年后,在美女如云的蜀地挑花了眼,迟迟没有确定皇后的人选。后来诸葛亮做主,让他娶了蕙质兰心的张飞之女为后。
刘禅共在位41年,诸葛亮辅佐了他12年。12年来,诸葛亮事必躬亲,最终积劳成疾,于五丈原病逝。
最后一次北伐时,诸葛亮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放心不下自己看着长大的刘禅,于是派人给他送去了一封信,名曰《自表后主》,这封信也是诸葛亮的遗书。
为了让后主安心,诸葛亮在信中罗列了自己的家产:
“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
在古代,家产上万亩的大有人在,而诸葛亮的财产加上俸禄,也就能满足全家人的日常开销。也就是他们家人少,如果再多几口人,恐怕吃饭都是问题。
诸葛亮此举是想向后主说明自己的财产不多,但也足够子孙后代以此为生。
诸葛亮去世后,太监黄皓看见这封遗书,对刘禅说:“丞相为官多年,这十几年又独揽大权,根本不可能就这点家产,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刘禅于是派他彻查丞相府。不多时,黄皓灰溜溜地回来,如实向刘禅汇报了调查结果:丞相的家产与信中所说完全相同。
听完黄皓的汇报,刘禅气得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黄皓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叩头请罪。刘禅狠狠地把杯子摔得粉碎,痛哭道:“相父,我对不起您。”
当时还没有科举制度,朝廷选官多采用“血缘制”,根据血脉的远近亲疏任命官员。
这种制度下,按照诸葛亮的威望,只要他给儿子诸葛瞻一丁点权利,蜀国群臣必定会纷纷响应,把他当做丞相的继承人拥护,如此一来,刘禅的权利将受到严重威胁。
但诸葛亮并没有这么做,临终前,他除了给刘禅上表,还给诸葛瞻写了一封家书,名为《诫子书》,告诫儿子要“淡泊”“宁静”。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诸葛亮在《后出师表》中向幼主所做的承诺。
如康熙皇帝所说:“为人臣者,惟诸葛亮能如此耳。”从古至今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臣子,只有诸葛亮。
诸葛亮晚年为了后主呕心沥血,刘禅却派人查他的家产。刘禅当真这么恨相父吗?
刘禅恨相父吗?
自继任起,直至诸葛亮去世时为止,刘禅几乎没有行使过当皇帝的权利。朝廷大权由诸葛亮独揽,朝中之事不论大小全由他做主。如果诸葛亮愿意,他可以随时让刘禅下台。
在这种情况下,刘禅却踏踏实实地当着甩手掌柜,不断放权给诸葛亮,无条件支持他的全部决定。刘禅如果恨相父,又怎么会放任其不管呢?
所以,刘禅下令清查诸葛亮的家产,实际上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诸葛亮为官多年刚正不阿,惹怒的大小官员不计其数。诸葛亮生前大权在握,政敌们心有不满,却不敢多说。诸葛亮去世后,黄皓之流的奸臣势必会跳出来攻击他。
刘禅顺着黄皓的话,亲自派他清查诸葛亮的家产,证明了相父的清白,然后顺势大发雷霆,借此暗示臣子们以后不准侮辱丞相清白,以后谁再敢污蔑丞相,那就是在触皇帝的霉头。
从此,原本蠢蠢欲动的一些大臣很自觉的偃旗息鼓,不过还是有一位奸臣不知好歹地站了出来,这个人叫李邈。
当时,刘禅正身穿白色衣服为相父哀悼,曾经被诸葛亮打压过的李邈上书说:“诸葛亮死了,皇家才能保全,边疆的战争可以停止,全国百姓都在欢庆。”
自己还在为相父的去世而悲伤,李邈却胆敢公然抹黑相父名声,刘禅勃然大怒,下令将他诛杀。
值得一提的是,刘禅在任期间只杀过2个大臣,一个是诋毁自己与其妻子私通的刘琰,另一个就是败坏自己相父名声的李邈,诸葛亮在刘禅心中的地位不言自明。
诸葛亮去世后,刘禅视8岁的诸葛瞻为子侄,让他在17岁那年迎娶了自己的爱女,此后,诸葛瞻虽无杰出贡献却屡次被提拔,官职水涨船高。
再看一下刘病己,被霍光从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立为坐拥天下的天命之子,却转头将霍光后代全部杀害。
两相比较,诸葛瞻能成为蜀国重臣,难道不是因为刘禅对其相父感情深厚,继而爱屋及乌吗?
除了诸葛亮的后代,刘禅对他的身后事也是尽心尽力。
诸葛亮的离开使蜀国上下一片哀愁,臣民们纷纷上奏,请求为诸葛亮立宗庙。
按照礼法,立庙是皇帝才有资格享受的待遇,文武群臣,不论功劳多大,最多只能享受太庙,无论如何都不能单独立庙。
而刘禅却愿意打破千年以来的规矩,在沔阳为诸葛亮单独立庙,皇帝为臣子立庙自古罕见。也正因如此,直到宋朝,刘禅还在因为这件事被批判。
结语
诸葛亮与刘禅君臣无猜,堪称古往今来君臣关系的楷模。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诸葛亮对后主的赤胆忠心。
“政由葛氏、祭则寡人”是刘禅对相父的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