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参加了一位华裔商人鹏哥的家庭聚会。鹏哥年过六十,来美国已经三十载,属于生活非常本地化的华人,而打高尔夫就是他的爱好之一。
美国的高尔夫与国内稍有不同,属于绅士运动,当然绅士只是个品味,也就有穷绅士和富绅士的差别,因而穷绅士的数量远远超过富绅士。相反高尔夫在国内,绅士属性不强,属于贵族运动,至于这些贵族到底绅不绅士,并没人在意。
这种差别造成的结果就是,高尔夫在中国成为少数人的社交运动,参与的人少,自然价格也是昂贵的。而在美国,喜爱这运动的各个阶层都有,自然打球的价格也相差悬殊,便宜的球场很多。
美国的高尔夫球场分成两类,一是属于政府投资建设并运营的,另一类属于私营球场。前者价格非常便宜,打一场球也就花个35-55美元,当然电瓶车您得自己租,球包也要自己背。而私营球场价格就要贵上一两倍,也有很多只服务于会员,必须缴会费的专业球场。
鹏哥打了二十年球,多数都在政府的社区球场打球,但最近他很是苦恼,因为预约不到球场的时段。一般来说,社区球场每周周末会放出下一周的预约时段,大家在网上自己预订。
可从三四年前,预约的已经人满为患。鹏哥要么起个大早,要么就要中午顶着烈日下场,其他时段往往很快就被别人订走。从去年初开始,情况更为严重,预订网页开放不到三分钟,时段就被一抢而空,鹏哥基本抢不到。而且周围的三四个政府球场都是如此。
无奈之下,鹏哥只有花更多的钱去私人球场打球。不过后来鹏哥发现,那些被订走的预约时段有人在网上销售,大概加价30-50美元,一些节假日的好时段会加到100-200美元。
鹏哥私下交易几次后,终于和线上的卖家混熟了,还能直接在卖家那里订时段,成功率超过八成,这让鹏哥觉得政府球场的订票中心被线上卖家承包了一般。
去年七月份,在线上H牛身上砸了几千美元的鹏哥,终于偶然和线上卖家见了次面,让他震惊的是线上卖家是个韩裔,而且年龄不过二十五六。
韩国卖家告诉鹏哥,加州公共球场的预订票几乎被他们垄断了。他们的方法并不复杂,租个别墅办公,组织几十个韩裔员工或学生,每人再管理几十个手机账号,他们有自己的技术,可以让政府预订网页开启后,他们的账号大量涌入页面,造成最初几分钟的拥堵,而利用这个时间,他们的员工就可以把开放出来的时段都预订完。
鹏哥之前偶尔能订到时段,绝对是运气爆棚的小概率事件。
更让鹏哥震惊的是,类似于这个韩裔小哥的公司全美有十几个,表面是信息技术服务、网站制作运营,其实干的都是抢公共高尔夫球场时段的买卖,全美一半以上的政府球场都快被他们掌控。
但这在韩国小哥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小生意而已,他未来是要向那些韩裔大佬看齐的,这些大佬玩的可是抢光各种演唱会门票、抢光各大品牌的限量与首发商品的大买卖。抢点儿高尔夫时段,辛苦一年还没大佬一票赚得多。
鹏哥听了这业务介绍,震惊无比,敢情美国服务业最大的H牛集团竟然是韩裔。不过组织人手强夺公共资源转卖盈利这事,肯定会引起公愤,如果那帮周末呼朋引伴却约不到场地的老蓝领知道其中门道,必然要找他们麻烦。而社区球场接到的投诉多了也不可能不管。
鹏哥告诉我,就在几周前,这事儿还真闹大了,地方警察搞了一次钓鱼执法,找住了几个韩裔票贩子,顺藤摸瓜把一家倒票公司也端了,估计这公司的高层都会受到刑事指控。
但让人郁闷的是,鹏哥跑去网上预约球场时段,却被告知要进行进一步的人工电话身份核查,显然是因为工作人员无法分辨钱不够、朴不成们与华裔名字的区别,以至所有华裔也成了嫌疑分子。
而政府网站上公布的事件调查,也把票贩子定义为亚裔犯罪集团。虽然咱不能排除华裔参与了倒票活动,但按鹏哥的话,绝不可能,因为韩裔是出了名的吃独食,有赚钱的好事只会内部消化,绝对不会和华裔共享。
这就造成华裔头上顶了一个新锅,因为华裔在亚裔族群中人数优势,美国人提到亚裔,首先想到的是华人。也就顺便认为侵占公共资源、倒卖打球时段的恶事也是华裔干的。
这让鹏哥最近去球场打球,经常受到本地白人的白眼,和他认识的球友也会调侃他最近业务好不好。本是受害者却成了疑犯,这种事在美国的亚裔社群里并不罕见。
只是以后大家批评总有华裔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破坏海外华人形象时,请嘴上留德,很多真的不是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