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宪法法院举行了总统尹锡悦弹劾案庭审最后一场辩论,这意味着长达3个月的庭审辩论程序就此宣告结束。虽然宪院没有当场确定宣判日期,但参考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和朴槿惠弹劾案的先例,宣判日期可能会在辩论终结约两周后,预计在接下来的3月中旬。如果届时法庭支持国会的弹劾,尹锡悦将在五年总统任期不到三年的情况下面临被免职的命运。
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尹锡悦弹劾案控辩双方总共进行了11场法庭辩论。周二(2月25日)历时约8小时的最后一次庭审,依次进行证据调查、代理律师团综合辩论,以及弹劾上诉委员郑清来与尹锡悦的最终意见陈述,两人发言时间均无限制。
韩国国会法制司法委员会委员长郑清来在发表最后陈述时主张,“为了民主和国家发展,尹锡悦总统必须被罢免。”他指责尹锡悦“杀害热爱国家和宪法的国民,试图蹂躏国会”,并违反宪法关于“戒严仅限于战时、事变或相应紧急事态”的规定。
随后,身穿藏青色西服、红领带的尹锡悦,在宪法法院手持77页A4纸发表最后陈述。他重申宣布紧急戒严旨在告知国民国家危机情况,并称“相当一部分目标已经实现”。尹锡悦否认曾下达抓捕政界人士、拉走国会议员的指示,指责在野党将宪法授予总统的戒严权利称作非法内乱,还对“恢复总统职权后或再次实施戒严”的说法予以反驳。
这位被停职的总统坦言如果能恢复职权,将在任期后半段推进修改宪法和政治改革,为符合社会变化的宪法和政治结构的诞生全力以赴。他称如果改革顺利分裂的国民将团结起来,这样自己就没有理由留恋剩余任期,反倒是“莫大的光荣”。尹锡悦还计划调整权力分配,将国内事务交由总理负责,自己专注于对外关系事务。法律界分析,他意在修改1987年确立的总统直选制,推行“责任总理制”,甚至可能为“四年连任制”铺路。
在约40分钟的陈述中,尹锡悦两次向韩国国民道歉,承认戒严虽为国家考虑,但给民众带来混乱。他呼吁法官慎重决断,相信他们的智慧能洞察一切。当天宪院周边爆发支持与反对弹劾的示威,韩国警方部署数千名警力防止事态升级。
当尹锡悦的陈述结束后,韩国宪院代理院长文炯培宣布辩论程序正式结束,并称将经法官们评议后通告宣判日期。尽管宪院尚未透露何时对尹锡悦作出裁决,但从去年12月14日立案起,最多有六个月的时间。鉴于前总统卢武铉、朴槿惠弹劾案的先例,可能会在辩论终结约两周之后宣判,据此推算宣判日期可能是3月中旬。事实上,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在弹劾审判最终辩论结束14天后被宪院驳回,朴槿惠在弹劾审判最终辩论结束11天后被免职。
不过,韩国国会针对代总统崔相穆不予任命宪院法官候选人马恩赫一事所提起的权限争议裁决将于周四(2月27日)出结果,或成为弹劾案宣判时间的变量。如果宪院采纳国会的主张,崔相穆则须任命马恩赫为宪院法官,这意味着宪院审理弹劾法官人数恢复“九人制”。如果宪院驳回国会方主张或不予受理,审理弹劾案的法官人数将不会出现变化。
实际上,宪院法官人数一直是尹锡悦弹劾案的一大争议焦点,国会通过弹劾案时九名大法官有三人已经退休。崔相穆去年12月31日曾任命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推荐的候选人郑桂先、执政党国民力量党推荐的候选人赵汉畅为宪院法官,但以朝野没能达成一致为由未任命共同民主党推荐的另一名候选人马恩赫。
届时对马恩赫一事裁决结果意味着,韩国宪院将有九名或者八名法官对弹劾案展开评议,以决定是否罢免尹锡悦。韩国民调机构Realmeter周一(2月24日)发布的民调结果显示,52%的受访者支持宪院裁定尹锡悦弹劾案成立,45.1%支持驳回弹劾案。
如果届时有六名以上法官支持弹劾,尹锡悦将被罢免,接下来韩国必须在60天内举行新的大选,这有可能导致政治权力的重大改变。如果届时共同民主党赢得总统选举,新政府可能会重新评估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以及国内经济和社会政策的方向。
根据Realmeter 2月17日发布的民调显示,下届韩国大选热门人选中,李在明以43.3%支持率居首,其后依次为雇佣劳动部长官金文洙(18.1%)、首尔市长吴世勋(10.3%)、大邱市长洪准杓(7.1%)、执政党国民力量前党魁韩东勋(5.7%)等。在一对一情况下,李在明支持率远超国民力量所有热门人选。
当然,如果有三名以上法官反对,尹锡悦将重新掌握总统权力,包括行政决策、任命官员、外交事务和国防指挥等。但考虑到弹劾案的激烈程度和社会分裂,如果尹锡悦复职可能会引发新一轮的政治对抗。支持弹劾的民众可能会对宪院的裁决表示不满,不排除会引发新一轮抗议活动和社会动荡。
尹锡悦去年12月3日实施短暂戒严令引发政治动荡,韩国国会迅速通过弹劾决议,暂停其总统职权。除了上述正在进行的弹劾案之外,尹锡悦涉嫌发动内乱罪的刑事审判2月20日正式启动,他亲自出席公审,成为韩国宪政史上首位在任期间出庭应讯的总统。尽管韩国现任总统在职期间享有刑事豁免权,但豁免权并不适用于犯有内乱罪和外患罪的情形。
总之,随着庭审推进及最终裁决临近,韩国的政坛风暴恐会愈演愈烈。无论宪院做出何种裁决,都可能进一步撕裂国家,加剧保守派和自由派之间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