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读书会】《有限与无限的游戏》游戏里言说里的解释与叙事

南宫读书会 2024-08-08 10:56:02

第227期

Hi~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南宫读书会,上期我们说了大自然的不可言说与隐喻的秘密,这期我们继续来看关于语言的思考。

第一部分:解释与叙事

成功的解释不会让人注意到它们是一种言说模式,因为被解释之物自身并不随历史变化而变化。如果我向你解释为什么冷水会沉到池塘底部,而冰会浮在水面上,我当然不会希望自己解释只是在现在为真,将来不一定为真。解释在任何时间地点都为真。

然而,如果我选择将这个答案解释给你听,这是一个事件,是关于我们相互关系的一种叙事。因此,对于这一真实性的言说,必须是理性的。理由不可能是胡编乱造的,如果我不能让你注意到你的知识结构中的不足,那我就什么都没向你解释,除非你开始怀疑自己是错误的,否则你是听不见我的解释的。

当然,这些怀疑中的许多只是对某人观念微小调整,不会使人对自己的观念本身起疑心。然而,重大的挑战却因为太严重,使人无法透过争论或尖锐的解释与它相遇。其结果要么是全部无视它,要么是完全接受它。而如果接受它,那么就会发现,曾经那么熟悉的一切,如今以一种令人惊愕的方式被理解。

改变想法在从一个视界转化到另一个视界的选择过程中,是隐而不宣的。特别是在根本性的改变,它很好地将自己伪装起来,显得与任意性无关。

只有那些抗拒的听者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解释才算成功了,除非你对自己的真理产生了怀疑,否则你不会听我解释,也只有你确定自己错了,才会接受我的解释。

解释是一个对抗性的相遇,战胜对手才能成功。我们在有限游戏中发现的模式,也同样能在解释中找到。

这场斗争中的获胜者通过宣称拥有真正的知识而得到优势地位,知识被获取了,它是这一“交战”的结果。获胜者拥有无与争锋的权力来对事实进行陈述,他们得到了倾听。并且在这个领域,获胜者有了不再被挑战的知识。

知识就像财产,它必须被出版、宣布,或者以启发的方式显现,使其他人不得不对它予以重视。它必须挡在别人的路上,它必须是标志性的。

知识与财产是如此相似,导致人们经常以为二者是连续性的。那些具有知识者认为自己也应该被授予财产,那些拥有财产者相信某些知识会随财富而来。学者为他们的出版成就要求更高的薪水,工业家则端坐于大学理事会中。

如果说,解释要成功就必须忘却自然的沉默,那么成功的解释,也必须将沉默强加在其听者身上。

强加给别人的沉默是游戏大师采撷到的第一个胜利果实。

人们在某个头衔里赢取的,是权威性的言论特权,权威性的言论是所有头衔能拥有的最高荣誉。我们期待获胜者最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发表感言,失败者的第一个动作也是发表感言,但这番感言是承认对方获胜的感言,这番感言承诺了失败者的沉默。

失败者所宣誓的自我沉默也是服从的沉默,失败者无话可说,也没有肯听他们说话的观众。他们完全无法对抗获胜者,因此也和胜利者合为一体。

胜利者不同失败者对话,他们代表失败者发言。在有限的婚姻中,丈夫代表妻子发言,父母代表孩子发言,国王代表王国发言。实际上,头衔因为身为头衔,它不与任何人对话。

在权威性的言论中,胜利者的力量在那熠熠闪光,所谓有权利,就是使自己的话得到服从。胜利者通过权威性的言论来保卫自己标志性的财产,拥有财富者也拥有特权,这一特权可唤来警察或军队以保卫他们标志的认可。

诸神的力量主要是通过他们所说的话而为人所知晓的。神永远是仪式性沉默的一个信号,他们的语言可以充分表现神的力量,以至于神与其语言几乎合二为一。

人们在神面前是无语的,在胜利者面前是沉默的,因为他们所要说的,对别人而言不再有任何重要性。

自然的沉默是语言的可能性所在,通过征服自然,诸神给出它们自己的声音,但在将自然变成敌手的同时,它们使自己的聆听者都变成了敌手。

通过拒绝自然的沉默,它们要求服从的沉默。因此,自然的不可言说转化成了语言自身的不可言说性。

第二部分:无限的言说

无限的言说是一种永远在提醒着我们自然的不可言说性的话语模式,它并不宣称真理在握,它全然发自言说者的天才。它不是命令,而是致辞,它完全属于那可言说者。

语言并不是关于任何事物的,这给了语言一种隐喻地位,隐喻所指的不是存在于天地间的某物,隐喻的作用不是将我们的目光指向已经在那里的事物,而是将我们的视域转向不在那里的事物,以及实际上不可能在任何地方的事物。

隐喻是视界化的,它提醒着我们:有边界的是我们的视域,而非我们所看的对象。

有限的言说者的话语,其意义在于它发声之前就在那里的事物,无限的话语完全存在于它被言说之前。

有限的言说者用他们训练过和排练过的声音来进行言说,他们在说之前,必须知道他们在用什么语言。无限的言说者在能够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之前,必须显等着看一看聆听者对他们所说的话的反应。

无限的言说者不希望聆听者单向接受言说者已知的事物,而是希望语聆听者分享一个视域,如果聆听者不反馈,那就不可能有这一视域。

言说者和聆听者相互理解,并不是因为他们对某事物有相同的认识,也不是因为他们早已建立相似的心灵,而是因为他们知道彼此如何继续。

因为无限的言说是一种致辞,永远照顾到被致辞者的反应,所以它具有聆听的形式。无限的言说者并不终结于聆听者的顺从而沉默,而使他的言说者的参与式沉默而得到继续。

无限的言说并不能将声音给予别人,而是接受别人的声音。因此,无限的言说者并没有将整个世界都变为观众,而是通过与他人交谈,将自己呈现为观众的一员。

有限的言说者将世界是什么样子告诉给聆听者,正是这个原因,神,作为这个世界的主,权威地在这个世界面前言说,却因此无法改变这个世界。这样的神,不可能创造一个世界,只能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被崇拜的对象。

神只有通过聆听,才能创造一个世界。若神要是向我们致辞,就不会通过它们的言语来让我们沉默,而是通过它们的沉默,来让我们言说。

有限言说的矛盾之处在于,它必须通过被聆听而终结;无限游戏的悖论之处在于,因为它是一种聆听,所以它得到了继续。

有限言说随着结束时的沉默而终结,无限言说随着沉默地揭开而开始。

第三部分:故事

讲故事的人并不使听故事的人改变信仰,他们不将听故事的人带入更高的真理层面。通过将真理和谬误一起忽略,他们仅仅是提供视域。因此,讲故事不是一种斗争,它既不会成功,也不会失败。

无限的言说者将自己放置在历史之中,讲故事的人进入历史,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故事充满真人轶事,而是因为他们的讲述中,我们开始看到我们生命的叙事特征。

他们所讲述的故事触动了我们,我们所思所想是供着经验的偶然集合,它突然拥有了无结局叙事的传奇般的形状。

没有结构或没有情节,就没有叙事。在一个伟大的故事中,结构有可能是命运,是对毫不知情的主人公的不可逃离的降罪。

命运的出现并不是对我们自由的限制,而是对我们自由的一种展现,它见证了自由选择的后果。

你行使你的自由,不会阻碍我行使我的自由,但却决定了我自由行动的环境。伟大的故事便是探索了关于这一深层触动的传奇性,即关于一个自由人是如何受到他者的这一深层触动的传奇性。

在我们听故事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主人公所看到的,我们成为了知道自己在聆听的聆听者,因此参与者有关生命起源的一部传奇——这部传奇现在得到了更大的拓展。故事里没有解释任何事情,我们所看到的仍然是有待讲述的万事万物。

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的生活具有叙事的特征,所以我们也知道那叙事是什么——做出这样的认定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我知道自己生命的全部故事,我就必定将它译为一种解释。

社会理论家极易相信他们知晓的一个文明的全部故事,他们能够为这个故事的胜利或失败的最后一幕写出剧本。

真正讲故事的人不知道他们自己的故事,他们在自己创造中所听到的一种揭示,揭示了他们并不在结尾处消亡,而始终处于游戏中。

历史学家的主要工作是开启所有的文化终点,揭示出我们原本以为已结束的其实还在继续,并提醒我们,任何人和文化都不能理解为制成品,只能作为一个创造而被学习。

当历史学家看到开始于自由的,不可能终结于必然,他便成为了无限的言说者。

好了,本期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期我们简单地探讨了那些不可言说者是如何被解释的,以及无限游戏的参与者是如何通过沉默来让游戏继续的。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像一个获胜者一样地言说,这是因为我们参与了一个有限的游戏,而有时候我们需要聆听对方的语言,与对方沟通,这是因为我们知道要将沟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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