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尚宝潼滑溜得很,知道逐鹿侯腐骨神掌厉害,逐鹿侯手掌挥出之前他已团身闪避,这一掌反挥,威力苦不甚大,因此尚宝潼吃了一掌,只是吐了一口鲜血,并未重伤。这时逐鹿侯前有无忌、甘凤池和班天彪,后有韩飞虎、宇文雷、叶灵犀、左有天音夫人和樊殿魁,右有明月、喀丽丝和尚宝潼,四面楚歌,背腹受敌,危急万分。正在恶战,殿外脚步纷乱,贡布和白药师带伤而来。影月尼姑和妙慧师太紧随其后,两口长剑如影随形,紧贴不放,顾雪云和蒲元修在右,陈公岳、武公朔以及武夫人在左,紧迫不放。眼看贡布和白药师就要和逐鹿侯会合,顾雪云一急,长剑脱手掷出,化作一道银虹,掷向贡布背心!
贡布听得背后金刃劈风,头也不回,身形飞起,只听“咔嚓”一声,顾雪云的宝剑触着坚硬的冰墙,火星迸散,折为两段,贡布身形落下,离逐鹿侯已不到三丈。贡布正待急奔,猛觉一股极强劲的力道从背后攻来,反手一推,好似推着铜墙铁壁,哪里动得分毫?那人喝道:“秃驴给我躺下!”掌力一发,贡布果然应声而倒,跌了个四脚朝天!原来将贡布震倒的是铁甲飞龙蒲元修。
逐鹿侯如风破围来到,喝道:“你也给我倒下!”腐骨神掌掌力一发,寒飙骤起,蒲元修一拳击出,拳掌相交,只听“砰”的一声,给逐鹿侯震得摇摇晃晃,一个寒噤,后退几步,寒气袭身,冷得难受!好在他练的是金蟾寺明野上人那一派的邪派功夫,寒气入体,相互一融,受害反而不大,因此蒲元修还能站着不倒,逐鹿侯身形一晃,伸手就抓,抓着了蒲元修的小臂,蒲元修双臂用力一挣,手脚竟自不听使唤,竟无法挣脱。原来他功力虽高,硬接逐鹿侯八重腐骨神掌,寒毒入体,手足关节好似在冰水中浸过一般僵硬不灵,这一挣竟没能挣开。好在逐鹿侯急于脱困,无心恋战,要不然再发一掌,蒲元修不死也得重伤。饶是如此,蒲元修给逐鹿侯用力一抛,抛上半空,顾雪云大惊,飞身赶上,双掌在丈夫腰间一托,消减了蒲元修下坠的猛力,夫妇俩一同摔倒。
就在众人哗然大呼的嘈杂声中,逐鹿侯已从殿门直冲而出,他去如闪电,门口青阳子和觉生以及少林十八罗汉刚刚赶到,竟是挡他不住,给他冲得七倒八歪。逐鹿侯宝剑锋刃好似锯齿,已不堪再用,随手把剑一丢,伸手抓出,喝道:“好,借件兵器来用用!”一伸手把十八罗汉之首善信禅师的禅杖抢到手中,他在奔逃之中借力打力,身手矫捷异常,善信禅师武功也非泛泛,给他伸手抢去禅杖,竟是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虎口剧痛,禅杖已到了逐鹿侯手中,其他十七罗汉纷纷左右夹击,却连他的衣角也没沾着,天音夫人紧随追出,一扬手便发出了一把子午针!
子午针来得快如闪电,逐鹿侯双脚尚未沾地,那一大把子午针已似急雨,射到了他的后心。逐鹿侯大喝一声,人在半空,一个“怪蟒翻身”,“嗖嗖”之声不绝于耳,那急雨一般的子午针贴着他后脑飞过,四周石壁,溅起点点火星,逐鹿侯好似流星殒石一般直飞出去,尚宝潼看看追近,也打出了一把带毒的透骨钉,逐鹿侯头也不回,一声怪啸道:“米粒之珠,敢放光华!”禅杖挥舞,把透骨钉崩得四处乱飞,闪电般一冲而过,三条人影,闪电般尾随追来,这四人一个是无忌,一个是甘凤池,一个是恶来,还有一个齐之孟,风驰电掣一般,转眼跟逐鹿侯追了个首尾相衔。
这时,天石园内外已是乱成一片,喊杀之声,越来越烈,惨呼嗥叫,也是越来越急。
你道以逐鹿侯目前的功力,完全可以全身而退,逃出朔漠山,无忌和甘凤池也未必拦得住他,明知败局无法挽回,为何还要在天石园逗留?原来恶战之中,他似乎隐隐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婴孩的哭声。那婴孩的哭声,似极了给张玉珑带走的两个孩子!他听见孩子的哭声,勾起了对自己孩子的想念之情,便循声而奔,想夺回两个孩子,把张玉珑再抓回去。殊不知张玉珑伤重已死,两个孩子也交给了秦药师看管。
他像个没头苍蝇一般乱窜,不多时便陷入了重围之中。他挥舞禅杖,声声怒吼,凶神恶煞般地冲来,差不多同一时候,无忌和甘凤池也已跟来。逐鹿侯虽是给白药师以奇门医术暂时提高了他腐骨神掌的威力,但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手段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昼夜,现今恶战许久,留给他的时间已是不多了,再过一个时辰,他的功力便会骤然下降到提高功力之前,只要一个无忌就足以取他性命,正因如此,他才越发加快了搜寻的脚步,指望在功力骤降之前把孩子和张玉珑抢回来,然后逃出天石园,再一次远走高飞。
在高处的戒定法师和抱着逐鹿侯的孩子的秦药师见逐鹿侯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大吃一惊,只怕逐鹿侯心智狂乱,胡杀一通,伤及更多无辜。秦药师远远地瞧着在人群中冲突的逐鹿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魔头受了很重的伤,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发作,天老爷也救不他了!”戒定法师十分惊疑地说道:“不知是谁伤了他?”
秦药师摇头道:“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哪有人伤得了他?如果我猜得不错,他身上的内伤源于他自己,而且伤得一点都不轻。他这么大动怒气,神伤虑散,只会令他的内伤迅速恶化,就算他立即闭关疗伤,也撑不住两个时辰就非得暴毙不可,不用别人来杀他,他自己就会一命呜呼,无药可救!可笑他还在负隅顽抗,当真是不知死活!”
但见逐鹿侯身似流星,手起杖落,打翻几个靠近他的人,人群中闪出唐门长老唐莫愁,觑准逐鹿侯背心,一枝铁蒺藜发出,逐鹿侯霍地回身,冷笑道:“破铜烂铁,能奈我何!”双指一弹,那枝铁蒺藜掉转方向向甘凤池射来,无忌在他身边,连忙将甘凤池推开,“嚓”的一声,铁蒺藜疾飞而过,打在一块山石之上,火星乱飞,逐鹿侯哈哈大笑,手中禅杖挥动,沙飞石走,无人能近!
无忌转眼一看,人群中有个刑天盟武士手挺一百余斤的独脚铜人正在狂挥乱舞,腾空飞起,落在那武士身后,顺势把他手中铜人夺来,陈公岳和武公朔紧随而至,双剑齐下,那武士登时了账。
无忌夺了铜人,以一百斤重的铜人使天山剑法,身周三丈,登时嗡嗡轰轰,疾风四起,甘凤池在身后看见,暗暗称奇,韩飞虎等人也是面现惊异之色,诸大高手,都没料到无忌的武学已到了举重若轻、大智若愚的最高境界,手挥如此沉重的铜人,竟能使出如此神秒的招数!
若在平时,逐鹿侯还不一定将无忌放在眼内,如今他身受内伤,内力正在消减,见无忌的攻势如此之强,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说时迟,那时快,无忌手挥铜人,朝着逐鹿侯的胸口撞来,逐鹿侯身形急转,避开铜人,禅杖一抖,寒风劲气,以硬碰硬,但听“当”的一声巨响,禅杖打上了铜人,正所谓“铜缸对铁瓦”硬碰硬,声似巨雷,靠的近的人都给震得头晕脑胀,血透双耳,无忌硬接一杖,胸口气血翻涌,猛地深吸口气,独脚铜人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砸下来,逐鹿侯大吼一声,反手一杖,禅杖脱手飞出,这一杖正中铜人背脊!饶是无忌内功深湛无比,硬接这一杖,也禁不住双睛发黑,“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逐鹿侯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也给无忌的铜人反震之力,震得跌倒在地上,双耳都震出了血丝。逐鹿侯大怒,一口鲜血硬生生吞回肚里,大喝一声,发掌猛劈无忌,就在此时,甘凤池和庄而重几乎同时赶到,各出一掌,砰砰两声闷响,逐鹿侯大叫一声,向后倒翻了几个筋斗,伤上加伤,真气不能凝聚,连贡布和白药师在人群中大声惨叫呼救他也不管了,拔腿掉头就跑!
他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惊弓之鸟,一口气逃出朔漠山山谷,方松口气,猛听得耳边传来极为威严的声音喝道:“魔头,天石园是你葬身之地,你还想逃到哪里去?!”逐鹿侯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声音明明是无忌的声音,但游目四顾,却不见无忌的影子!他心慌意乱,虽然使尽气力,两条腿却似不听使唤,没过多久,无忌已风驰电掣追了上来,铿铿锵锵好似金铁交鸣的笑声,转眼就到了身后!
逐鹿侯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无忌颤声说道:“高,高无忌,你、你难道忘记,你少年时期,我每天晚上传你武功的好处么?”无忌冷笑道:“不错,我记得,不过你不会那么好心教我武功,你是想叫我练错武功,想无声无息地将我杀掉,对不对!”
逐鹿侯仰天大笑,只觉真气涣散,全身上下骨骼关节无不针刺一般剧痛难忍,果如秦药师所言,白药师的奇门秘法在经过这场恶斗之后,效力正在消退,逐鹿侯散功之时已是提前到来了。他百骸欲散,却还是不甘心俯首就戮,唰地从腰间拔出一口护身软剑,正要垂死挣扎,就在此时,只听无忌冷冰冰地说道:“逐鹿侯,你还记不记得玉龙太子和玉灵子!有人托我向你讨回这笔陈年旧账,这笔账该如何算法,你自己说吧!”他的声音好似坚冰寒针,声声刺耳,饶逐鹿侯是目空一切的大魔头,听了这声音,也不禁心头颤栗!
逐鹿侯连着吐了几口污血,抬起头嘿嘿嘿嘿的几声冷笑说道:“好一个苍域修罗!你要替人报仇,那就来吧!我不用戒日神功的武功,只用殇王剑法,你若是胜了我,我的首级就是你的了!”无忌道:“好!”话音方落,已是一剑刺出。
他手里的剑,却是恶来送他的一口软剑。剑虽凡品,给无忌内力运用,亦可削铁如泥。逐鹿侯虽近油尽灯枯,但功力尚未全散,疾地双掌一并,便将无忌的剑势截断。但听嗤嗤声响,无忌的软剑上下翻腾,竟然摆脱不开逐鹿侯的掌力。原来他攻过去的劲力,已给逐鹿侯尽数化解,无忌剑诀一指,陡然间唰的一剑,反守为攻,连袭逐鹿侯全身要害,剑尖颤动,寒光错落,好似落英缤纷,转瞬之间,脱出了逐鹿侯的掌力笼罩。说时迟,那时快,逐鹿侯已是俨如兀鹰般向他扑来,无忌也是一声大喝,连人带剑,也向他飞去,软剑扬空一闪,刺他心胸要害。逐鹿侯身子悬空,无可闪避,百忙中在半空一个翻身,挥袖拍去,两人同时落地。
无忌一着地,立即飘身一闪,反手一剑,但见青光疾闪,剑刃从逐鹿侯脚底削过,逐鹿侯大喝一声,身子霍地一转, 一招“天地冰冻”,发出了腐骨神掌,这一掌威力大得惊人,无忌一剑搠空,退得稍慢,被他掌力一震,登时飞了起来,人在半空,剑光一展,一招“万里飞霜”,剑花错落,好似霜雪纷飞,隆冬肃杀!逐鹿侯屈指一弹,“铮”的一声,将无忌的软剑弹开,逐鹿侯蓦地只听得嗡嗡两声,眼前一团黑影飘过,定睛一看,却是自己的鬓发被无忌的剑光削落。他一惊之下心念电转:“这小子的天山剑法真是鬼神难测!”他这么自大骄狂,也不禁阵阵心慌。无忌深吸口气,软剑施展,到处都是剑光寒影,照得连金黄的沙漠,也变成了银白之色!
逐鹿侯虽也全力以赴,奈何他散功在即,难占上风,危急万端之下使出了一招偷天换日,飞身就跑。无忌早就防他一手,立即腾空飞起,急追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追过一个沙丘。正在这时,只听沙丘之上,忽然响起一丝轻微“哧!”一道细微的银光,闪了一闪,无忌只听背后有位女子大叫一声:“高大哥小心!”话音刚落,一条人影倏地飞来,挡在了无忌的身前,只听一声巨响,一团火光倏地在身前炸开,那位女子大叫一声,满身烟火,摔倒在地!
但见沙丘之上,跳下三条人影,一个是满脸阴笑的上官坚,另外两个,是他的侍者夏天芒和符天霸,满脸乌黑,气息奄奄的,是不知何时赶来的明丹霞!
明丹霞摔倒在地,左臂给炸得血肉模糊,左边脸颊,满是血痕,鲜血染红了她身上衣裳。上官坚发出的正是上官世家的独门暗器“九阴子母针”,无数剧毒钢针藏在一个圆球之中,圆球中填满火药,圆球飞出,机关中炸药发动炸开,毒针四射,不管你武功多高,绝难幸免。两人相距不过四尺之遥,无忌追杀逐鹿侯心切,哪里想到沙丘之上,竟会有人埋伏?
原来上官坚知道武林正道齐集神鹊山,便想逃回葱岭,再占祖堂,但他生来胆小,只怕触怒逐鹿侯,便和夏天芒和符天霸趁逐鹿侯和贡布一个不留神,逃出了天石园,埋伏在离开天石园的必经之路上。他不知沙漠的路径,却想逐鹿侯难逃大劫,若能将逐鹿侯救走,日后便可将他挟之为己所用,至少夺回冷云十八堡,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是现实却不如他所料。他虽是炸伤了明丹霞,但恶来和齐之孟也已随后追到,韩飞虎和宇文雷也如飞奔来,明月和尚宝潼最后跟来,见到满身是血的明丹霞,急忙上前帮忙救治,这时形势是急转直下,韩飞虎缠住夏天芒,宇文雷挡住符天霸,齐之孟封住了上官坚的去路,恶来和无忌联手,死死缠住了刚刚抢了上官坚宝剑的逐鹿侯!
殇王神剑招式着实不凡,逐鹿侯剑光如雪,每一招每一剑中都隐含阴柔之力,锋芒暗蓄,方位变化与剑意却清清楚楚,威力逐步加强。逐鹿侯的殇王神剑是逐鹿氏历代传承,精妙繁复,圆转如意,一招与一招之间绵绵密密,直是无可断绝。逐鹿侯身当生死存亡的攸关时刻,所用剑招,俱是杀着精华,每招每式丝丝入扣,威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强。这一上手,顷刻间便又拆了三四十招,酣斗中无忌一剑直取逐鹿侯右腰,逐鹿侯剑锋疾转,当的一声,双剑相交,火星爆散。二人同时急刺,出招迅疾无比,只这一交,情不由主,双双后退。逐鹿侯长剑一圈,斜飞一剑,势劲力疾,只听得“叮”的一声,剑尖已触及无忌的背心!
这一招诡异怪绝,明明无法刺到无忌身上的一剑,却从令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饶是无忌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后心一痛,已吃了逐鹿侯一剑。原本他身上是穿着乌金蚕丝衣,大战起前,他虑着明月武功稍弱,只怕乱中有失,便把护身宝衣交给明月穿上,以此这一剑深入肌肤寸许,已是伤得极重。好在逐鹿侯剑尖及体,无忌护体神功及时生出反应,倏然间反手一剑,直指逐鹿侯的咽喉,逐鹿侯一惊之下收剑自保,这一剑才没刺得更深!
无忌吃了这一剑,伤口血流如注,气息一窒,陡然间软剑疾挥,使出了少阳四剑,白森森的剑光,转瞬就将逐鹿侯全身笼罩!
他少阳四剑剑招一发,后着连绵不绝,而逐鹿侯此时,已是走到行将散功的危险关头。他自思无法脱身,恶念一起,宝剑疾挥,十招之内,恶来一声大叫,吃了一剑,踉跄跌倒,而这时无忌的软剑也已闪电般插进了逐鹿侯的喉头。
风又起了,鹅毛大雪亦是飘满了暮色四垂的大漠深空,所有喧嚣,都似乎随着逐鹿侯的倒下,渐渐静下来了。
这一日已是大漠天石园之战后的第三个月,在天山刚刚修葺一新的剑宫中,四面八方、黑白两道,赶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最年轻的武林新盟主高无忌在众多前辈和晚辈的见证之下,和他的新娘子高明月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大典。明月原本姓刘,她的父母死在乱军之中后,在这世上,她只有无忌这一个亲人了,所以在大婚前夕,她特意征求秦药师的意见。秦药师满心疼爱地说:“嫁夫从夫,你要和无忌同姓,他怎会拒绝?”
喜庆之余,新婚的夫妇当然不会忘记长春谷中,三省池边,还住着“一家人”。明丹霞断了一条手臂之后,忽然对无忌断了所有念想,受伤的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很多事。跟随父母和无忌来到天山之后,明丹霞找到了妙慧师太,向妙慧师太提出皈依佛门的心愿,希望妙慧师太成全她的心愿,落发为尼。她是个心地明朗的女子,尽管出家为尼,后来还是在父母的陪同下,带着最良好的祝福,参加了无忌和明月的婚礼。
但不能求全责备的是,无忌和明月成婚后,还是会想起远在满洲的一位女子,每当想起她,无忌心中还会有淡淡的忧伤。明丹霞也已有她自己的“归宿”了,而“她”却再没回一封信,一个字,心志的坚决,真是无忌生平所仅见。无忌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在梦里遇见她,却怎么也触不到她!在梦里他失声叫道:“阿慧,阿慧!”然而 午夜梦回,斜月映窗,哪可见伊人?
这时他才真正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映入心坎,无论如何努力,也是无法轻易抹去的,哪怕用尽一生一世,也不可得。
窗外的雪风又起了,冬雪过后的春雪,远在满洲的恶来和莽古珠玉,不知会不会带给他意外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