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青梅侃史
编辑|青梅侃史
前言云林寺坐落在山西省大同市阳高县的云林路西门,据《阳高县志》所载,最初叫“华严寺”,因在西街又称“西寺”,因此,这座寺庙被称为“佛教寺院”。
这座寺院始建于明朝初期,由皇室赐造,清朝光绪宣统两年对其进行了维修和扩大。以《天地冥阳水陆仪文》为参照,这幅图的中央,位于主殿的北面,正中是佛、菩萨、明王等诸神的位置,而东面和西面的墙壁上,则是面向北方。
但就建筑的构造而言,这座大殿的壁画与五台山极为相似,三佛塑像皆为“横三式”表现,“释迦摩尼”、“阿弥陀佛”、“药师佛”。
所以整个法会都围绕着三尊佛像展开,而阳高位于五台山400多公里的地方,他的画风究竟有没有受到影响,也没有画师在墙壁上留下题字。
一、“正位神祇”考释大殿北墙正中有一扇大门,左右各有佛,菩萨,明王,罗汉,与《天地冥阳水陆仪文》相较,“正位神祇”多是“三身三世佛”,其他都是三界众生。
而在这幅画中,“四方佛”和“炽盛光佛”也被添加了进去。“三身佛”是一尊“阿耨多罗王”的本体信仰,都是“大日如来”的化身。“四方佛”源自五智,也是密宗世界本体合一的表现。
“炽盛光佛”修持核心是“炽盛光顶法”,能够消灾祛难,核心经文为《佛说大威德消灾陀罗尼经》。他的金轮佛像是“胎藏金刚菩萨”中最高的一尊,足见它的金刚本性。
另外,在陆地和海洋的文字中,也有很多关于九曜、十二宫和二十八宿的描述,其中,炽盛光佛和星座的形象在南北朝很受欢迎,这些符号都被称为“天仙神祇”,在天藏王菩萨的带领下,并没有反映出他们的佛教宇宙观。
至于“紫微大帝”,在明朝被加了太多的道家意味,占据了所有星辰的中心,所以,他将“炽盛光佛”列入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从《佛说金轮佛顶大威德炽盛光如来陀罗尼》中可知,明朝天顺六年,以“炽盛光佛”引导的“诸天行乐”,已是天顺六年初的典范;
放眼望去,云林寺并未设有“导引菩萨”,而在陆地和水上绘画中,此类建筑极少见,而引导体系则是以“领袖”的形式出现,具有区分群体和个体特性的特点。
从画面顺序来看,《天地冥阳水陆仪文》的文字没有任何问题,而将“炽盛光佛”添加到正神之中,明显是要加强佛教的天学体系;
其中“北极紫微大帝,诸位太乙星君日月二宫天子东斗西斗南辰北辰五方上帝之尊,九执大天之众,三台八座二曜四辰,二十八宿分列四方,十二宫辰周罗八表,乃至尽虚空藏之所统,普遍炽盛光之所降。”
二、扇面墙中图像之佛学语意在表现佛像时,在北壁和后壁处都有大量的刻画,特别是在主扇背面的“正位神祇”上出现了“三大士”。
中央是一幅“水月观音”,由于它坐南朝北,故被称为“倒坐观音”,此类形象多以雕刻形式表现,其中河北正定隆兴寺的倒坐式佛像最为典型。
画面上“三大士”呈跏趺而坐,“文殊”“普贤”双手捧着一只莲花,端坐于蒲团之上,名曰“自在坐”,四周鲜花盛开,下面波浪起伏,左右各有一幅匾额,上书:“四海龙王礼圣宝”,“五湖灵□朝巍像”
来自世界各地的大龙神并龙女,以及善财童子站在一旁。这样的布局,使人想起了陕西蓝田水华寺明版的彩绘雕塑,其造型表现手法与之有几分相像。
在水陆两界,观音有多种不同的地位,一是佛祖的随从,二是“拯救者”,象征着解脱苦难,二是化身“面然鬼王”,点化阿难,施食水陆大斋。
青龙庙的壁画上画着“千手千眼观音曼陀罗”,而公主府上的壁画则是“弥勒追婴”,两者虽有不同,但都是为了拯救众生,拯救地狱,这里就是北门,是水和陆地的交汇点。
所以仪文一开头就邀请了《水月大圣观音》,这幅画与仪文上的描述十分相似。三圣各有一匹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在观音菩萨的西边,摆放着一个小柳树,东边放着一个阿修罗。
这是《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五十三章中提到的“善财童子访自在菩萨”的场景,龙女是从《妙法莲华经·提婆达多品》中得到的;
《法华经》是佛教中最具宗教色彩的一种,龙女的形象似乎是开悟了,仪式上对龙女的描述见于《降世仪式》中的“安济顺济女士”:一心奉请,名摽赡部,位列娑婆,海神持宝以临庭。龙女献珠而赴会,安济龙王顺济夫人。”
从壁画中龙女手捧宝珠来看正是在描绘这一场景。从明代佛教与社会生活史之角度,善财童子历经劫难而成正觉意味着顿悟。
在“南北宗论”的影响下,这二人分别是汉佛教修行的主要流派。“观音”的道场位于南海,根据当地的地理环境,“水月观音”的形象源自于善财童子参布怛洛迦山观音菩萨。
而且,从神学的观点来看,《华严经》取材于龙宫,所以描述“诸大龙王”时,可以着重突出故事的来源,这是一种双重意义的说法,而“龙王”则是中国农耕仪式的一个重要象征,也是祈雨文化的一个主要体现。
在这一层,“四大菩萨”和“地藏菩萨”,以及二楼的十尊菩萨,都是上面一层的随从,比如文殊普贤菩萨,释迦牟尼,阳光下的药师菩萨。观世音菩萨以大威威侍阿弥陀佛,此相呼应,是汉代佛教意象的一种完美的配衬。
除此之外,无量义菩萨很少出现在陆地和海洋的形象中,但他在《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中,却用观音的名字来表达自己的慈悲之心,这也是观音菩萨的代表。
但画面中并未像青龙寺与公主寺强调“十信”、“十住”、“十信”、“十回向”,转而对“华严”与“法华”信仰加以强调,这是佛教对“极乐”的一种综合表现。
在构图布局上,北壁打破常规构图模式,完全用于正面位置,以对称构图表现佛、菩萨、明王及阿罗汉之庄严,于平衡之中求细微之变,有诸佛同宗的风格,与石窟寺千尊佛像极像,凸显佛菩萨的化身。
这幅画后面的“三大士”,通过隐喻的叙述方式,既表现出“华严”和“法华”的精神内涵,又突出“观音”普度众生,表现出一种佛教意义和宗教表现的丰富性和多样性。
三、东西两壁图像空间结构转换与释读从东、西两面墙的情形来看,它们的图式关系也是不同的。
第一,尽管两侧墙分为三个水平方向,但各部分独立分隔,诸神间有云幕作为底纹,此造型在明朝以后的水、土绘画中比较普遍。
但是各个层次的画面并不连贯,有跳跃的特点。但若换个角度看,全图为垂直阅读,诸神族群复原有序,但整个族群仍自北往南水平方向排列。
神明的分布并不统一,中层图像可达18组,上层次之17组,下层只有9至11组,这样的布局与“千官列雁”的平衡是不一致的;但如果把“十八罗汉”也算进去,就会发现,这样的布局,是在尽量避免雕像的影响下,让雕像保持最好的状态,而下面的部分,则有很多死角。
第三,是诸神的数目上,东墙有27套“天仙神祇”,西墙有24套“地祇”,这些都是远超其它诸神的表现形式,然而,若将青龙寺和公主寺合并,就会发现,从元到明初,这样的组合,其实是在强调佛教的主要作用。
北壁是神明的主体形象还不太确切,而东壁的罗汉则代表着引导,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布局,才会让人忽视了引导。
除此之外,三台华盖星君的名字并不在仪式中,这些神灵都是道教的黄道,属于紫薇宫,共有十六颗星辰,形状像雨伞,所以被称为“华盖”;
《晋书·天文志》说:“大帝上九星曰华盖,盖下九星曰杠,盖之柄也。”从占星术的观点来看,高台象征长寿,中台象征家室,下方象征军方。按照风水上的说法,这三座高台,代表着九州。
中国的传统占卜,不管是家庭还是国家,都是用来统治这个世界的,但佛道两派却没有任何联系,佛教建立在哲学之上,历法就是其中的一种,道教和天学更多的是依附于王权,所以才会朝着星象和占卜的方向发展。
“三台华盖”属紫薇苑,是明朝道教追随皇帝登上“神坛”之时,这个小小的改动显示出该殿的布置颇为费功夫。道教“黄箓斋图”在佛教山水意象中所起到的作用,为后世的人们提供了借鉴。
同样的,北极四圣星君,北斗九皇星君,六司南斗,都是道教中的“黄箓斋”。北极四圣星君中的天蓬天王是佛教中的天王,而此形象则显示二人已彻底转化为道教中的北极神。
佛教虽以北斗七星为圣人,但在这些壁画中,除了描绘的九皇外,还有"左辅星君"、"右弼阴星君"等,也是道教的代表性表现。另外,象征着福佑和长生的“南斗六司”,也是道教中的明星形象。
学术界对于佛教水陆会对道教“黄箓斋图”产生深远的影响一直是学术界的一致意见,而这面墙上刻画的道教星君形象更是直观地表现出明朝“黄箓斋图”的“反哺”效果;
佛道二教在明朝的超度典礼发展过程中逐渐趋向同质合一,诸神互用则是其信仰的交融表现。
结语云林寺东、西两面墙壁上的诸神以交错的方式布置,反映出了明朝时期陆地和海洋绘画中新的意象形态,这一转变与当时的宗教氛围、建筑风格和民俗观念有着密切的关系。
所选用的意象是对粉书和绘师流派的最大继承,也可以看出明朝时期佛教意象的演变过程。云林寺的山水意象系统完备,画工精湛,从构图、布局等方面都闻名于世。
星宿真君多维呈现,反映了明朝万历年间以来,西方玄学思想对陆地意象的重新建构,将古代人情和阴间鬼魂的描绘表现为明朝的世俗风情;
将多元的审美内涵融合在一起,用一种超脱了佛教的意境,低声吟唱着陆地、海洋、宗教三界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