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名伶言慧珠,一生才华横溢却命途多舛,最终在绝望中选择了自尽,留下她唯一的儿子言清卿面对残酷的现实。言清卿的童年充满了孤独与苦难,他的生活故事,是如何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呢?下面小史就带大家一起了解一下。

言慧珠
言清卿,1956年4月生于上海,是京剧界传奇人物言慧珠及其第二任丈夫薛浩伟的儿子。言慧珠作为京剧舞台上的杰出艺术家,其表演魅力广受赞誉,而薛浩伟则在艺术圈内同样有着不俗的影响力,言清卿的童年并不像他的出生那样星光璀璨。
1960年言慧珠与薛浩伟的婚姻因为昆曲大师俞振飞的介入而宣告结束。随后不久言慧珠携儿子言清卿与俞振飞组建了新的家庭。这段重新组合的家庭关系,给言清卿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尽管在公众面前,俞振飞总是表现得如同一个理想的继父,然而在家中的私下,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他对言清卿持有冷漠甚至是残忍的态度,而且还经常与家中的保姆联手虐待这个无辜的孩子。在俞振飞的影响下,言清卿的童年充满了挑战和磨难,常常因为食不果腹而与街头流浪的孩子们无异。

言清卿
俞振飞对言慧珠拥有的财产,特别是那座位于上海的豪华别墅,垂涎已久。他通过种种手段试图剥夺言清卿的权益,意图将他逐出上海,好占有那座别墅。这一切的背后动机,让言清卿的生活环境变得更加险恶。
1966年,言慧珠将自己10岁的言清卿托付给了她的三番丈夫,京昆大师俞振飞。几日后言慧珠选择了以悲剧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在自家的浴室上吊自尽,终年47岁。她的死对言清卿是毁灭性的打击,一夜之间他从一个母亲庇护下的孩子变成了孤儿。尽管他的生父薛浩伟在合肥已有了新的家庭,言清卿此时无处可归。
母亲的死并没有唤起俞振飞的悲悯,相反他很快撕下了假面具,与保姆王菊英公然同床共枕,逐渐地排挤、忽视言清卿。原本言清卿在家庭中的地位尚能保持某种尊重,然而很快他被置于家庭的最底层,成了这座豪宅中名义上的异类。

合照
王菊英的地位迅速上升,几乎成了华园别墅的主宰。她管理着俞振飞每月120元的工资,自己的工资则从10元涨到了28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她将自己的工资存起,而且还将所有家庭开销转嫁给了俞振飞。
俞振飞与王菊英每天共餐,享受新鲜热食,言清卿却只能边缘化地吃他们的剩菜剩饭,常常是冷的。这种生活的落差,对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来说,是极大的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打击。
更加令人心酸的是,言清卿因为贫困无法购买新衣,只能穿上母亲留下的旧衣服。这让他成为了校园中的笑柄,经常受到同学的欺凌和嘲笑。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年。冬天尤其艰难,言清卿没有棉鞋可穿,只能赤脚行走在寒冷的地面上。

言少朋与妻子张少楼、儿子言兴朋
好心的邻居们看不过去,偶尔会给他一双旧胶鞋。1967年的一个晚春日子,言清卿在邻里的窄巷中与其他孩子玩耍时不慎跌倒,不幸落在了一摊未干的柏油中。这场小意外导致他的裤子被柏油牢牢粘住,当他尝试站起时,裤子应力而破。
这场小意外迫使他不得不回家向继父俞振飞请求新裤子,却遭到了严厉的斥责。没有合适的裤子,他甚至无法正常去学校。这件事最终引起了居委会一位热心阿姨的注意,她来到他家,试图缓和这一家庭危机。
最终俞振飞选择了一种价格最低的粗布,亲手为言清卿缝制了一条新裤子。与此同时,言清卿的鞋子也破烂不堪,足尖都快要露出来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冬天,他仅有的那双薄袜子几乎无法提供任何保暖,每当冷风侵袭时,他的脚趾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左起周玖、俞振飞、李蔷华、关栋天
情况的悲惨引起了言慧珠的一位助手傅莉玲的同情。她尝试与俞振飞交涉,希望能为言清卿购买一双新鞋。俞振飞最终从旧物中找出了一双磨损严重的解放鞋赠与言清卿。
在言清卿的回忆录中,他描述了自己青少年时期的饥饿。他在这个时期迅速长高,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能量,然而家中的饭菜却远远不能满足他。保姆经常偷懒,煮的米饭常带霉味,量少质差,连基本的油和盐都舍不得用。言清卿只能在保姆和俞振飞吃丰盛早餐时,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眼里噙着泪花。
邻里间的大妈见到这一幕,便询问他遭遇,言清卿带着哭腔说出了自己的饥饿。这位大妈不忍他受苦,与俞振飞和保姆沟通后,他们同意每天早上给他买一根油条。然而保姆在执行这一决定时又表现出了她的刻薄,常将油条随意丢在脏物中。

俞振飞与李蔷华
言清卿有时晚上饥饿难耐,会偷偷进入厨房寻找食物,甚至直接从酱油瓶中解渴。俞振飞和保姆对此大发雷霆,将所有调味品锁在他们的房间,让言清卿连最基本的调味料也无法触及。
在绝望中,言清卿开始出售家中的一些老物件以换取食物。一次他卖掉了一个紫铜果盘,用所得的钱买了十个肉包子和一碗馄饨,几乎在瞬间便将这些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1970年正值春节除夕之夜,家中洋溢着节日的气氛。继父俞振飞和家中的佣人一同享用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给言清卿准备的,却是一盘寥寥几根肉丝的菜。这让他感到极大的委屈和不公。言清卿的不满情绪在那晚达到了顶点,他无法忍受这种差别待遇,与佣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晚年俞振飞
面对他的质问,佣人的回应是冷漠的:“有这些肉丝你就应该感恩了,你还想怎样?”这番话使言清卿感到心如刀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的内心充满了反抗,想到如果这个家对他如此冷酷,他也不必顾忌太多。他与佣人的冲突升级,最终导致佣人将这件事报告到了学校,结果言清卿被学校处以短暂的禁闭。
这名佣人之所以能够如此专横跋扈,是因为在言慧珠去世后,她开始试图在家中提升自己的地位,几乎将自己当作华园别墅的实际女主人,对言清卿进行了多种形式的打压和虐待,其目的明显是希望驱逐他出这个家庭。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言清卿曾一度计划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1971年,他实际上前往了合肥寻找父亲薛浩伟。但当他发现父亲所处的环境同样困难重重,只得在短短半月后返回上海。

言慧珠与儿子言清卿
言清卿此时已完成了他的中学教育,面临着职业分配的关键时期。当地街道办事处曾联系俞振飞,询问是否可以确认言清卿为其独生子以留他在上海工作,然而俞振飞拒绝了这一请求。结果言清卿被分配到山东莱芜的一座煤矿工作。
幸运的是这家煤矿在上海设有办事处,言清卿便被安排在此工作,并从此搬出了那个冷漠的家,独自居住在办公地点。在随后的四年时间里,他与继父俞振飞之间断绝了所有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围绕母亲留下的那栋华丽的花园别墅,言清卿与继父之间的争执日益激烈,彼此的关系也因此变得更加疏远和紧张。
而关于前妻言慧珠遗产,在这件事上,当时上海戏曲学校的校长周玑璋召集了涉及的各方进行协商。虽然言清卿未能亲自出席,他的舅舅言少朋和舅妈张少楼代表他参加了会议。两人作为戏曲学校资深教师,与俞振飞有着深厚的友情。

言慧珠生前与俞振飞合影
在这次会议上,俞振飞表达了自己对财物的看法,他提到自己之前在困难时期被政府查抄,存折里有1万元人民币。他决定将其中的5000元捐献给党作为党费,另外5000元则捐赠给学校用以购置空调设备,表达了他对教育事业的支持。此外他还将存折上累积的3000多元利息全部捐给了学校。
言慧珠生前珍藏的金银首饰和一些名贵手表,这些存放在银行保险柜中的财产总价值高达14万元,俞振飞决定这些全部归言清卿所有,夫妻共同生活过的房产华园,也一并留给了言清卿。这些决策得到了言少朋夫妇的全力支持,他们对俞振飞的慷慨和公正印象深刻。
正是因为俞振飞对金钱看得很淡,不计较个人得失,李蔷华深受感动,勇敢地选择与他结婚。在李蔷华及其儿子儿媳的细心照料下,俞振飞的晚年生活充满幸福,即使在88岁高龄,他依然活跃在舞台上,参与京昆戏曲的表演。

言慧珠与儿子言清卿、母亲高逸安
1979年,随着文革结束,言慧珠的冤屈得到了平反,言清卿也终于要求继父搬出了华园别墅。别墅恢复了他的名下,但他选择在1986年将其出售,迁居深圳开始新生活。
尽管家庭生活温馨和谐,但俞振飞与继子言清卿之间的关系却始终紧张。言清卿对继父心存芥蒂,他在2009年出版的自传《母亲言慧珠与“好爸”俞振飞》中详细阐述了他的不满。
他责怪俞振飞没有在1966年母亲自杀时救下母亲,尽管俞振飞解释自己当时服用了安眠药,加之耳背未能及时发现情况。此外言清卿认为如果俞振飞及时办理了收养手续,他就可以免于当时的“上山下乡”政策。更重要的是,他的生父薛浩伟曾直接指责俞振飞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罪魁祸首。

言慧珠与薛浩伟、儿子言清卿合影
不幸的是这些心结使得言清卿与俞振飞之间的关系无法修复,直到1993年俞振飞去世,享年92岁,留下了深刻的遗憾。2006年春节,已是五十多岁的言清卿终于与生父及几个异母兄弟团聚,他们一同享用了一顿年夜饭。这次团聚象征着他从艰难童年的阴影中走出,开始了新的人生篇章。
这是一个由磨难铸就的坚韧人生,言清卿的故事充满了伤痛与成长。他的经历是对时代的一种沉重注脚,展示了一个时代的变迁和个人如何在逆境中寻找希望。

左起:记者余之、言清卿、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