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贾元春才选凤藻官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下）

贾元春被选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贾府上下一片欢腾；又听说元妃很可能回家省亲，更忙着筹划建造省亲别墅等事。贾琏乳母赵嬷嬷来为两个儿子求情找工作，凤姐满口答应，见贾蓉贾蔷来跟贾琏汇报工作要去姑苏采买小戏子，就命贾蔷带着贾琏这两个奶哥哥一起去办差，贾蔷赶快陪笑说：“正要跟婶婶讨两个人呢。”凤姐转眼就落实了答应赵嬷嬷之事，出去忙自己的去了。

因宁荣两府的人都忙于修建省亲别院这项工程浩大的任务，所以贾政没时间查问：读书了，宝玉对此心中很是畅快，只可惜秦钟病重，又让他日夜悬心。那秦钟因禀赋最弱，又在郊外送殡的途中受了风寒，加之与智能偷期绻缱，身体失调，只得在家歇息。智能私逃进城看望秦钟，被秦业察觉将其逐出，打了儿子一顿，气得老病发作，没几天就一命归西了。秦钟带病挨了顿打，又看老父被自己气死，心里更添愧悔，所以病情日益加重。

宝玉看秦钟的病情不妙，十分忧心。一天早晨，他才梳洗完毕，正准备回了贾母再去望候秦钟，忽见茗烟在二门照壁前探头缩脑，宝玉忙出去问他做什么？茗烟道：“秦相公不中用了”，宝玉不信，因为前一天去看望秦钟还明明白白的，无奈，只得回禀了贾母，赶往秦钟家。贾母嘱咐宝玉不要久待，略尽一尽同窗之谊就回。

宝玉到时，秦钟已经发过两三次昏、被从床上移到地上多时了，他的魂魄也已经被鬼判捉走，秦钟百般不舍百般央告，鬼判们也不让他回来。忽见来了个运旺时盛的宝玉，还一个劲儿轻唤：“鲸卿 宝玉来了！”都判官才让鬼判放秦钟回魂再和宝玉说句话。秦钟气若游丝，轻轻哼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勉强叹道：“以前你我见识自为高过世人，我今日才知自误了。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说完，长叹一声，便萧然长逝了。

脂砚斋侧批点明，读者以为秦钟在这里可能会留下什么异样的言语，但却只留了这两句，因为“若不如此为嘱，不但不近人情，亦且太露穿凿”，认为作者没有长篇大套地让秦钟说些“遗嘱”，这样写自然不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