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天里的冰雹 ■素材：李青山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朋友，我叫李青山，今年已经53岁了。回想起30年前那段在桃花村的经历，我的心中依然激荡不已。那是1993年的夏天，我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满怀理想和热情，被分配到了偏远的桃花村小学任教。说实话，当时听说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我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
桃花村啊，光听这名字就觉得挺美的，不过真到了那儿，才知道什么叫“路途遥远”。坐了一天的长途汽车不说，还得走上大半天的山路。我背着个大包袱，踩着坑坑洼洼的土路，走得是汗流浃背。要不是遇到个赶牛车的大叔好心载我一程，我估计得走到半夜才能到村里。
终于到了桃花村，我才发现这地方还真配得上它的名字。村子坐落在一个小山谷里，周围群山环抱，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子中间蜿蜒而过。最让人惊喜的是，村子里到处都种着桃树，虽然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但光是想象春天满村桃花盛开的景象，就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美归美，艰苦的条件还是让我有点傻了眼。校长张大山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实人，留着山羊胡子，说话慢条斯理的。他带我参观学校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艰苦办学”。
“小李啊，”张校长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咱们学校条件是差了点，你别嫌弃啊。”
我跟着他走进教室，只见几排歪歪扭扭的木头桌椅，黑板上还有好几道裂缝。最让我吃惊的是，有几扇窗户竟然是用报纸糊上的！我心里一沉，暗想这可真是“艰苦”啊。
“校长，学生们的课本够用吗？”我试探着问。
张校长叹了口气，“唉，课本倒是勉强够，就是有些旧了。你看，”他指着角落里一摞破旧的书本，“这些都是学生们一届一届传下来的。”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改善这些条件了。虽然艰苦，但我觉得，既然来了，就得把事情做好。
安顿下来后，张校长带我认识了其他几位老师。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王老师，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上的皱纹里都是沧桑。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李啊，来这儿教书不容易，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笑着点点头，心想我能有什么准备不足的呢？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艰苦”。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了教学工作。站在破旧的讲台上，面对着二十几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这些孩子，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走出这个山村，我的教导，可能就是他们通向外面世界的唯一窗口。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倾囊相授。可是，现实很快就给了我一记重拳。我发现，很多学生连最基本的拼音都不会，更别说阅读和写作了。
我傻眼了，这可怎么教啊？但我很快调整了心态，决定从最基础的开始教起。每天放学后，我都会留下来给学习困难的学生补课。渐渐地，学生们的成绩开始有了起色，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就在我全身心投入教学工作的时候，一个叫桃红的姑娘闯入了我的视线。说起桃红，那可真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姑娘。她长得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简直就像村里盛开的桃花一样灿烂。
桃红是村里的“名人”，不仅因为她的美貌，更因为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她经常借着各种理由来学校，有时候说是给弟弟送午饭，有时候又说是来找张校长问事。每次来，她都会和我打个招呼，那甜甜的笑容总让我心里一阵悸动。
不过，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桃红的闲言碎语。有人说她太过活泼，举止轻浮；也有人说她总是对外来的年轻人特别热情。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可不能被美色迷惑了心智，要专心教书育人。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适应了桃花村的生活。虽然条件艰苦，但看着学生们一天天进步，我心里充满了欣慰。我甚至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小山村，喜欢上了清晨被鸟叫声唤醒，喜欢上了傍晚坐在小溪边看夕阳西下的惬意时光。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平静的夜晚，会彻底改变我的生活轨迹。
那天晚上，我刚批改完作业，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心里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我打开门，发现竟然是桃红！她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我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老师，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桃红抽泣着说，“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赶紧让她进屋，给她倒了杯水。桃红坐在我的小板凳上，双手捧着杯子，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担心她遇到什么麻烦，又害怕被人看到会误会。
“桃红，你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我轻声安慰她。
桃红抬起头，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哀求，“李老师，我是为我弟弟小强来的。他。。。他学习实在是太差了，我怕他跟不上，以后没出息。你能不能额外辅导他？”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这种事白天来说不行吗？为什么要半夜来找我？”
桃红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我怕你拒绝。而且，我爹娘不让我来，说怕耽误你。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阵感动。为了弟弟的学习，连夜偷跑出来求人，这份心意确实让人感动。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行，我可以辅导小强。不过，得按我的方法来。”
桃红一下子破涕为笑，那笑容比满山的桃花还要灿烂。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谢谢你，李老师！你真是个好人！”
我被她这么一抓，心里顿时一阵慌乱，赶紧抽回手来。“行了，你快回去吧。明天放学后，让小强来我这里。”
送走了桃红，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桃红的笑容、她眼中的泪水、她手掌的温度，все这些都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知道，我不能对她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可是心里那份悸动，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第二天放学后，小强来了。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眼睛倒是挺机灵，就是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让他坐下，开始耐心地教他识字、算数。
可是，教着教着，我发现了问题。不管我怎么讲，小强似乎都听不进去。我提高声音，他才勉强有反应。这情况，让我不由得起了疑心。
“小强，”我凑近他，大声问道，“你能听清我说话吗？”
小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能听见，就是。。。就是有点不清楚。”
我心里一沉，难道是。。。听力有问题？我做了几个简单的测试，结果证实了我的猜测。小强的确有严重的听力障碍！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不已。难怪小强学习跟不上，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我赶紧找来桃红，把情况告诉她。
桃红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不会吧？小强从小就这样，我们以为他只是不爱学习。。。”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着急，这事还有希望。我们得带小强去县城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治疗。”
桃红突然跪了下来，哭得更厉害了，“李老师，求求你救救小强吧！我们家里没钱，爹娘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我。。。我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看着桃红哭得那么伤心，我心里一阵绞痛。我扶起她，下定决心道：“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从那天起，我开始四处借钱。可是，村里人都不富裕，能借到的钱少得可怜。我甚至想过卖掉我的手表，那是我大学毕业时父母送的礼物。可即使这样，钱还是远远不够。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听说镇上的酒吧在招聘服务生。虽然工资不高，但总比没有强。我咬咬牙，决定晚上去酒吧打工。
每天白天教书，晚上去酒吧打工，我的生活顿时变得忙碌不堪。常常是凌晨才回到宿舍，匆匆睡上几个小时就得起来备课。日子久了，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张校长看出了我的异常，关切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只能随口搪塞过去，说是最近没休息好。可是，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的教学质量开始下滑，学生们的成绩也不如从前了。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天晚上，酒吧里来了一群醉汉。他们吵吵闹闹的，还动手动脚。我去劝阻，却不小心被一个醉汉打倒在地，头撞在了桌角上。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头上缠着绷带。更让我惊讶的是，桃红正坐在床边，眼睛哭得通红。
“李老师，你终于醒了！”桃红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去酒吧打工？”
原来，酒吧的人怕担责任，就把我的学生证找了出来，按上面的地址通知了学校。桃红知道后，连夜赶到医院照顾我。
看着桃红憔悴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内疚。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包括为小强筹钱的事。
桃红听完，眼泪又掉了下来。“李老师，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不管我们的。。。”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你们姐弟受苦。桃红，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
话还没说完，桃红突然凑上来，吻住了我的嘴唇。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满山桃花绽放的声音。
那个吻来得突然，却又似乎水到渠成。桃红的唇瓣柔软而温热，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我的心跳加速，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当我们分开时，我看到桃红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李老师。。。不，青山，”桃红轻声说，“我喜欢你。从你来到村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又惊又喜。我一直以为桃红对我的热情只是她活泼性格的表现，没想到她竟然也对我有感觉。可是，我随即又想到了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以及村里人可能的闲言碎语。
“桃红，”我犹豫着说，“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桃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青山，你为了我和小强付出了这么多，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看着桃红期待的眼神，我心一软，点了点头。就这样，我和桃红开始了地下恋情。
出院后，我回到了学校继续教书。桃红经常来看我，有时候带些自家种的蔬菜，有时候带些她亲手做的小点心。我们的感情日渐加深，但同时也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
村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我们关系不正当，有人说桃红是在利用我。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感到心里一阵刺痛。我知道，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就在这时，桃红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青山，我们去县城吧！我可以去工厂打工，你可以在那里找份教书的工作。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被她的提议吓了一跳，“可是。。。小强怎么办？还有你的父母？”
桃红眼里闪过一丝坚定，“我们先去县城挣钱，等攒够了钱就带小强去看病。至于爹娘，我会说服他们的。”
我心里挣扎了很久。离开这个我已经熟悉的村子，离开这些我已经喜欢上的学生，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但是想到能和桃红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的心里又涌起一股激动。
最终，我下定决心辞去了教师的工作。临走前，我把这些日子攒下的钱都给了张校长，请他转交给小强，用作治疗的费用。
张校长听说我要走，又惊又急，“小李啊，你这是何必呢？村里的娃娃们都喜欢你，你就这么走了，他们该多难过啊！”
我心里一阵酸楚，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我对张校长说：“校长，我会回来的。等我在县城站稳脚跟，我一定会回来看大家。”
就这样，我和桃红来到了县城。刚开始的日子并不好过。桃红在一家玩具厂找到了工作，每天standing在流水线旁干着重复的活儿。我则继续在酒吧打工，希望能攒些钱再找份教书的工作。
我们租住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晚上回到家，我们常常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相拥而眠。但即使是这样艰苦的日子，我们也觉得幸福，因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更加残酷。我们的工资微薄，每个月除去房租和生活费，能攒下的钱少得可怜。眼看着小强治疗的钱遥遥无期，我和桃红的心里都充满了焦虑。
有一天晚上，桃红突然哭了起来。“青山，”她抽泣着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们留在村里，至少还能照顾小强和爹娘。。。”
我紧紧抱住她，心里也是一阵酸楚。我们为了爱情付出了这么多，可是现在却似乎陷入了困境。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遍遍地说：“别怕，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有一天，我在酒吧遇到了一位客人，他是县里一所私立学校的校长。我们聊起来，我提到了自己曾经是老师的经历。那位校长听了很感兴趣，说他们学校正好缺一名语文老师，问我愿不愿意去试试。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答应下来。第二天，我就去学校面试，很快就被录用了。虽然工资比不上城里的公立学校，但比起在酒吧打工已经好太多了。
有了稳定的工作，我和桃红的生活开始有了起色。我们省吃俭用，把每个月剩下的钱都寄回村里，用作小强的治疗费。
一年后，我们终于攒够了钱，带着小强来到县医院做全面检查。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治疗，小强的听力有了很大的改善。看着小强重新绽放的笑容，我和桃红都喜极而泣。
治疗结束后，我们决定回村看看。当我们走进村口的时候，仿佛whole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村民们都惊讶地看着我们，然后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迎声。
张校长老泪纵横地拍着我的肩膀，“小李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村里的变化不小。学校的教学楼焕然一新，操场上多了许多体育设施。张校长告诉我，这些都是用我留下的钱和村里筹集的资金建造的。
看着焕然一新的学校，看着村民们热情的笑脸，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决定，就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我和桃红商量后，决定留在村里。我重新成为了学校的老师，而桃红则在村里开了一家小卖部。小强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很快就成了班里的尖子生。
婚礼那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为我们操办婚事。满山的桃花盛开，仿佛也在为我们祝福。
看着身穿红色嫁衣的桃红，我的眼眶湿润了。我想起了那个夜晚她闯入我房间的场景，想起了我们在县城艰苦的日子，想起了为了小强四处奔波的经历。所有的一切，都让我们的感情更加深厚。
“桃红，”我握着她的手，郑重地说，“谢谢你，让我的人生有了如此美好的转折。”
桃红笑着看着我，眼里闪烁着幸福的泪光，“青山，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小强。”
多年后的今天，每当我看着桃红和小强，我都会想起那个改变了我命运的夏夜。如果当初我没有留下来，现在会是怎样呢？或许我会在城市里过着安逸的生活，但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决定，就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而我，很庆幸自己当初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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