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臣VS小娘子《为奸之道》作者:肖潇潇

芳芳看小说 2025-02-07 08:22:55

简介:

身为皇帝身边最忠心的狗,晏无道却把朝廷搅成一滩烂泥

后来晏无道生辰,阿伮为他祝寿:祸害遗千年,大人千岁千千岁!

精选片段:

“想某救你,却也容易。”

  晏无道好整以暇地抄了抄手,眼尾瞥抹呼啸而至的家奴,眉间扬起一抹兴味。

  “杀了他,某便救你。”

  他言语轻慢语调凉薄,头顶悬着的八角灯下是眉目讥笑,一直抄在袖袍里的手,掏出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阿伮抿了抿唇,汗珠顺着脖颈划入脊背。

  生死大权全在此人意下,分明没得选。

  晏无道仍是漫不经心,也不催促,单单注视前方,口中道:“来了。”

  家奴欺身而上,阿伮咬牙,捡起地上的匕首反手一刺正中肚腹。庞然身躯轰然倒地,血自身/下晕开。

  “甚好,甚好。”

  晏无道抚手叫好,宽大袖袍无风自动,似乎对眼前一切尤为满意。

  阿伮紧了紧手里的匕首,说来也巧,这匕首正合手掌大小,着实是一把杀人利器。

  她强笑:“求贵人救奴。”

  晏无道瞬而翻脸不认账。

  “你既杀了人,便要见官,何来求某救你?”

  两个时辰前。

  晏无道抵达清林观时夜已深沉,门前早有一群官员卑躬屈膝高呼——“拜见太师!”

  温庭提着风灯候在一旁,打亮了晏无道一身玄色云鹤纹织锦袍。此织造出自宫内司造局,由圣上亲赐。温庭垂下头,愈发战兢惕厉。

  “太师,这边请。”

  进入观内,过仙山琼阁,领云雾缭绕。仰三清,渡四海,最后到一间小院,重回人间。

  门口挂了个牌子:诗文候教。

  晏无道勾唇一笑,双手抄于袖中。温庭叩了两下门,闭合的门开了条缝,钻出了个守门小婢。

  灰色道袍掩不住小婢的窈窕身段,头上一抹绿垂于两髻,小尖脸,杏核眼,说起话来像入口即化的糕饼。

  小婢核对了腰牌,放他二人进去,轻车驾熟地游历漫步。温庭是熟客,晏无道却眼生。小婢顺住飘带,眨眨眼,言语更甜。

  “贵人初来,待会您若是想吃酒了,还别忘了奴。”

  晏无道闻言笑了笑。

  “待会吃酒了,自是叫你助兴。”

  不过是风场里常听的打趣,倒惹得那见多识广的婢子羞红了脸,矫揉造作一番跑了。

  晏无道觉得有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清林观种了一片梅花,寒冬料峭含苞待放,他将手指抚上最近一枝,掐掉花蕾,随手扔到地上。

  一室春香。齐王赵郯倚着凭几,用脚勾着个女冠下颌搓玩狎弄。晏无道半阖眼帘,面无表情,人影憧憧下隐隐含有几分肃杀之气。

  赵郯放下脚。

  “太师!”

  “殿下。”

  晏无道欲一礼,赵郯已然起身托扶,自有小婢拿来凭几靠垫,引他入座。

  玄贞女冠上前斟茶添香,长袖披曳,锦袜践踏了滚落的葡萄。

  女冠跌进晏无道怀里。

  “太师……”

  玄贞手中的银钗掉到了地上,叮当一声,晏无道揽住纤腰。传言不假,这诗文候教的玄贞女冠生得花容月貌,两人紧紧贴合,他替她掀去粘在唇边的碎发。

  “女冠小心烫了手。”

  “玄贞多谢太师。”

  晏无道啖笑不语,待她起身之时,又一脚踩住她拖曳裙裾。美人踉跄下,竟扯落一侧香肩,隐见雪白半袒。

  此举引得赵郯抚掌大笑,直道玄贞,咱们太师可不是一般人也。

  便听玄贞女冠问道:“听闻太师周游群山,常书于市,可否能为贫道说上一二?”

  晏无道握着茶盏,懒洋洋道:“某所书皆难登大雅之堂,恐扰女冠清修……”

  话没说完,被玄贞一语抢断,手指沿着晏无道腰腹攀附起来。

  “上所化曰风,下所习曰俗。风化即雅,习俗为俗。郎君太过自谦了。”

  晏无道一双眼直直盯着玄贞,抓住她那乱动的手摩挲起来。

  “若说上一二,不知女冠喜不喜欢听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玄贞早已软了一身骨头,春泥似的倒入晏无道怀里,娇笑起来。

  赵郯心头火起,碍于晏无道是他请来的座上宾,一把拉拽旁边侍立的灰衣小婢。头顶的青绿飘带被扯落,用作捆缚双手桎梏于身后,小婢挣动间正对上对面一双眼,似豹一般。晏无道仿若未见,就着玄贞的手服用了一包寒食散。

  药粉本用于伤寒病人,不想京中权贵却毫无节制,酒酣放浪之际用来增强体魄。

  便见晏无道肆无忌惮地扼住玄贞喉管,如豹子猎杀牝鹿,戏耍之下嗜血残忍。玄贞激喘着手脚挣动,她早已面色潮红,俨然一副求生之态迸发。

  阿伮皱眉,被赵郯察觉了心不在焉,一个巴掌扇刮过去,她被掀到了一旁。

  “不会伺候人?滚出去!”

  晏无道见此啧了一声,把原本揽着的玄贞推送到赵郯怀里。

  他瞳孔微散,像是喝醉了。

  “叫什么?”

  “奴唤作阿伮。”

  “……嗯?”

  “清林观的规矩,入观即忘前尘。”

  晏无道手下的腰肢不同于玄贞的不盈一握,他撇唇轻笑,“伮,意无能,不才也。殿下,恕臣先告退。”

  阿伮被他携在怀里,远离春室和暖,冬日的夜晚是凉透的冰,浸的人骨头疼。

  “贵人要带奴去哪?奴腿软,可走不动了。”

  晏无道却收敛了迷离之色,哪里还有酒醉之态?把人一扔,撞到了候在门外的温庭身上。

  “……太师?”

  温庭撤后一步,见跌在身上的女郎正是刚刚随侍齐王身侧,不由讪讪停在原地。

  晏无道掩下冰冷眸色,伸手出来。劲风刮过梅花飘落,一声闷响,溅起一堆碎雪。

  温庭打着的风灯掉到地上,烛火浮动了两下,灭了。

  温庭,户部侍郎,齐王赵郯侧妃弟,亦是他的党羽和钱袋子。这样的人死在晏无道面前,只能是阿伮杀的。

  新雪簌簌盖旧雪,阿伮脚下一滑,踩踏了摔碎的玉佩。

  有路过小婢惊呼“死人了!”阿伮猛然抬头,面色青白。

  她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晏无道不同,齐王的贵客,她既已承了这莫须有的罪过,他是一定要救她的。

  “求贵人开恩。”

  晏无道素来喜怒无常,正欲离开,忽而抬目远望。

  春室一副老样子,天冷的像把刀,到底是兵行险招还是棋差一步。晏无道垂目敛眉,抄于袖中的双手把玩匕首,合手掌大小,实为趁手的武器。

  “杀了他,某便救你。”

  惊动的家奴呼啸而至,死或活,取舍间已有定数。

  阿伮秀丽的脸庞泛着冷色,眼眸狭幽,举手间凌厉狠辣。抓了她一袖的家奴轰然倒地,如惊雷,四周鸟兽散。

  倒是取悦了晏无道,一扫方才阴翳,抚掌叫好。

  阿伮强笑。

  “求贵人救奴!”

  不想晏无道翻脸不认账,叫来人,欲送她至京兆尹府。

  却也是此时,亲随附耳上前,晏无道沉默片刻,转而低声吩咐下去,先行一步。

  十四恭送晏无道远去后,解绑了捆缚阿伮的绳索。

  “太师吩咐,且随我来。”

  晏无道下令,无人敢拦,直到二人离去,那一直合闭的春室才开得门来。

  赵郯满面阴鸷,听得侍卫上前呈报,一脚踢踹了出去。

  “废物!”

  “属下该死!”

  赵郯拳头紧握,温庭的尸首已经抬上了席子,他背转身去,摆了摆手。

  “把人送去大理寺,通知温陆。”

  “是!”

两仪殿前除了守夜的宫人,唯有一宫装女郎跪在其中。

  如此冷的天,她一身单薄。鬓间、膝头落着的积雪皆化成了水,洇进了衣裤里。

  十二撑柄伞挡在头前,晏无道冷冷开口:“起来。”

  王祯浑浑噩噩间抬起头,她早没了力气说话,摇头这般动作做起来已十分吃力。

  方才十四所言,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受惊,太后罚皇后跪于两仪殿前。

  晏无道抄于袖中的双手摩挲片刻,眉睫抬高,展臂叉手。

  “臣晏无道有要事启奏陛下。”

  大殿前空空如许,回音震荡,今夜这一番“空城计”明知不会有人应,晏无道仍朗声奏拜。

  皇宫另一端的紫薇殿殿门此刻被人推开,内侍监俯首跪地,那隔了一道珠帘的凤床上正坐着太后。

  “启禀太后,太师到两仪殿了。”

  太后借着皇后的由头敲打晏无道,晏无道既进得宫来又敢在两仪殿宣扬,摆明着告诉太后这胁迫无用。

  太后拨了拨案前的香炉。

  “皇后呢?”

  內侍监头伏得更低。

  “皇后还跪着,未曾起身。”

  说话间,又一个內侍进来禀告,说皇后晕倒了。

  太后冷笑出声,“你去,”她扔掉了手里的拨针,看向內侍监,“把皇后送回凤栖宫。”

  到卯时,宫门大开,朝臣陆续前来上朝,不见晏无道去前朝的意思。

  內侍监拭了拭汗,深知太后派他来的意思,便摆了副谄媚嘴脸,盼太师不要过于殃及池鱼。

  “老奴拜见太师,太师,老奴是奉旨带皇后回宫的。”

  晏无道立于院中,肩头落满了雪,寒风朔朔下低垂眼睫若有所思。

  內侍监再三小心斟酌说道:“太师,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了皇后,太后怪罪下来,可是要……”

  “可是要如何?”晏无道动了动眼皮,掀眼瞥来。

  “太师息怒。”

  晏无道摸了摸玉扳指,不为所动。

  “某问你,太后怪罪下来,可是要如何?”

  这一句轻描淡写,內侍监却咕咚跪在地上,忙不迭道:“太师,太后她只是命老奴,命老奴送皇后回宫。”

  “回宫?”

  “是,是,太后懿旨,命老奴送皇后回宫。”

  “你刚才还说什么?”

  说……说什么?

  內侍监乍然听得晏无道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问,只得硬着头皮重复道:“这大冷天,天寒地冻的,太后……”

  晏无道挂在腰间的玉带鱼符晃了眼,內侍监暗暗松了口气适时闭嘴,后脖颈不知不觉已滑下大把汗。

  “十二,送皇后回宫。”

  十二领命,把伞一收弯身抱起皇后。王祯昏昏沉沉,只觉身子一轻,身前似偎着一个暖炉。內侍监欲呼不妥,晏无道却挑袍甩袖,一脚踹向他腿窝。便听咕咚一声闷响,晏无道已是四平八稳地坐其背上。

  碎雪浸入膝盖,內侍监撑地的手抖了又抖。

  “吴内侍……”晏无道淡淡开口。

  “太师?”內侍监勉力笑答。

  “这天太冷了,劳烦你在此陪某了。”

  “太师言重了,这是老奴该做的。”

  十二送完皇后,又回到两仪殿。他一手托着黑狐大氅,另一手把伞举过头顶。

  “太师,皇后的近身女官去请太医官了。”

  晏无道伸手过去,自行披上大氅,遮蔽了寒风朔雪他轻喟出气,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晏无道看着殿前立着的宫人,招手唤他们过来。

  “去趟凤阁,就说某今日身体不适,都自行散了罢。”

  陛下未临早朝,太师亦不在,左相受理了朝臣们的奏书,早朝就此散去。

  谢弼遗下了朝得太子召见,去明德殿路上路过两仪殿,眼见太后身边的内侍监跪着,旁边站着一个侍卫。

  这侍卫瞧着便是官员们的近侍,按宫规不得进入宫门,现下既能站在这,唯一人能做到。

  领路的小內侍轻声说昨夜皇后下令杀了淑妃,太后处罚皇后,太师不到寅时便进宫了,现在陛下连太师也不见。

  谢弼遗挑了挑眉,晏无道纵横朝野多年,虽不结党营私却排除异己,死在他手里的朝臣没有几百也有上千,不过一个太后,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小内侍眼见他站着不动,轻声唤道:“少詹事,太子口谕,您还是请快吧。”

  谢弼遗笑了笑,了然于心:“是,劳烦您引路。”

  谢弼遗少时正值晏氏如日中天,前朝后宫多是晏氏的党羽,晏无道更是在北境这等军政要地领军任职。如此风光世家少有,每每开宴布会,谢弼遗和他的几位族兄也在此列。只是自晏后被废,朝中上下欲除之后快,及至晏无道重掌凤阁,世家各房接连被诛,像他谢氏大房能够得以保存,不过是谢氏各房里最为平庸。

  去掉他不要的,选择无威胁的,这是晏无道的意思,却也是他能站在这里的原因。

  谢弼遗收拾了思绪,迈进丽正殿内,左相、宾客等人也已列座。

  太子开门见山。

  “来时都见过了?”

  “回殿下,见到了。”

  太子随手丢了本奏章到炭盆里,讽笑道:“昨夜太师进宫要求面圣,陛下现在还在甘露殿内躺着,他要面给谁看?”

  可怜太子一片孝心却不得随侍君侧。

  谢弼遗心知肚明。

  “殿下息怒!安平伯架着牛车举幡戴孝正往宫内前来。”

  左相魏敏瞥去一眼。

  “殿下,温庭之死虽在算计之中,只是安平伯大张旗鼓地把人抬进宫中,怕是齐王要借题发挥,要给殿下来个欲加之罪!”

  “小谢!”

  太子听罢眼刀刮过去。

  “殿下息怒!”谢弼遗拜倒在地,却不慌不忙,“太师连夜进宫求见圣上,却只见到了太后身边的內侍监。臣以为,殿下只需按兵不动,太师不日定当送殿下一份大礼。”

  太子的眉宇有些微松动迹象。

  “……起来罢,孤暂且信你一次。”

太师府上门庭冷清,这时辰除了几个扫洒的家奴,主人还未起。

  阿伮还是夜里那身灰衣道袍,发鬓凌乱,一身香气扑鼻,脸上留有五指印。

  管事收回目光,把人打发到田大娘处管教。

  阿伮一声不响地跟在女婢身后,任由他人打量:“作甚么的?”

  “新来的,管事说,要先给田大娘看过。”

  两人站在门边嘀咕,引来欲去夫人房中伺候的田大娘注意。

  婆子素着一张尼姑脸,压着嗓子道:“吵吵闹闹扰了夫人好梦,看大娘我怎么治你们!“

  女婢们忙不迭告罪。

  田大娘白了一眼,目光落到阿伮身上。她倒是安安静静,保持着一个姿势——田大娘早已听到风声,刚在门檐下看了许久,眼风似倒悬的冰锥,把阿伮刺透了。

  女婢见缝插针:“大娘,您也见了,这是留……还是……不留?“

  “把你的嘴给我闭严了……把人带进去。”

  田大娘语气不善,女婢不敢再耽误,立时打起精神,领人到厨房。

  田大娘一双浑浊老眼仿佛把阿伮的皮子里子都看了去,命阿伮取来只碟,倒上水。原以为她要喝,谁料扬手一泼,溅了阿伮满脸前襟。厨房的灶上生着火,倒也不冷,只是阿伮一身寒气,田大娘泼上的水马上四散了气焰,阿伮眼睫凝霜,后脊梁骨窜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不过才开始。田大娘向四周使了个眼色,帮厨的婆子们一拥而上,瞬间把上身扒了个精光。阿伮的肩头赫然几处红痕手印,诃子下指爪伤浑圆之间,青一块紫一块。

  田大娘铁青了一张脸,几声好啊好啊脱口而出。

  “你们这些妓子,别以为有郎君撑腰,就有什么了不得!便是太师留你,这府里的女主人也只有一个!仔细着你的皮,否则无论你是谁送来的,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叫婆子倒了桶水下去,阿伮闷哼一声。刚从外面取来的冰水冰凉刺骨,仿佛要把人骨肉分离。

  田大娘看她缩成一团,冷笑一声。

  “去,再泼点热水,别让她冻死了。”

  太师的事,是天下事,后院的事,是夫人的事。田大娘故意为难阿伮,直到把她磋磨的不成样子,才勉强满意地去夫人屋内伺候了。

  阿若正与袁氏细说今日的发式。

  从匣子里挑了几件花钗,佩戴于袁氏发间两鬓。

  袁氏瞥眼田大娘,她心领神会道:“宫里赏赐都是好的,老奴记得司造局才送来几把扇子、两面铜镜,夫人总念叨着要给女郎。”

  阿若一扭头,凤目含诮,娇声道:“母亲多挂儿,还是劳烦田大娘了。”

  “女郎折煞老奴了,老奴不敢。”

  袁氏按住阿若的手:“阿若这般美丽,就该多戴些钗环首饰,”又对田大娘冷下脸,“下次晚了就不用过来了。”

  “母亲莫动怒生气,区区奴婢,若因此您头症犯了,那才是阿若的罪过。”

  袁氏一副拿阿若没辙的样子。

  “我既是知你一片孝心,田大娘犯错,你罚她便是。”

  二人已跪坐于床,阿若掀开一旁的香炉,取寒食散倒了进去。

  袁氏挑了一点食用,眉目愈发舒展。

  “布膳罢。”

  一道道冷食端了上来,阿若每盏只取一筷,送入口中。再看袁氏,面色红润不少,还用了一碗青精饭。

  “儿见母亲今日食欲大好,想来这宫里送来的寒食散,要比那宫外的好。”

  袁氏一哂,拿了手边的帕子掩了掩唇。

  “我这头症是老病灶了。”

  “儿来前差人去请医官,据说此人擅治头风之症,母亲可要看过了,儿方安心。”

  袁氏伸手拍了拍阿若,“你这孩子呀,还说是小山的主意。”

  “您是母亲,自是应当的。”阿若起身撂筷,“母亲慢用,儿去瞧瞧医官来了没。”

  “田大娘也去罢。”

  袁氏记挂着刚才田大娘惹的阿若不快,便是让田大娘跟上去陪个不是。阿若到了外间收敛了恭顺之貌,一副冷脸色打发了贴身女婢,睨着田大娘。

  田大娘赔笑,“女郎,什么都瞒不了您。”

  昨日有人见过了,太师不在府上,夫人一夜未眠。天未亮管事便叫人领了个人过来,动静不小,夫人亦有耳闻。

  阿若轻哼,由田大娘引路,往厨房去。

  “老奴已经敲打过那贱奴了,料她吃了这些苦,能收紧自己那一身贱皮,不敢随意在太师面前搬弄是非。”

  阿若停下脚步,手指卷着披帛。

  “那些吵闹的腌臜还留着等过年?田大娘,你就是这么伺候母亲的?”

  “老奴这就去。”

  阿伮已经醒了,裹着湿透的道袍,不知站多久了,身骨倒是挺直。阿若挥退婆子粗使,轻挪莲步到了身前,似在端详。火光映着阿伮脸上,发髻凌乱,潮湿滴水,她神色迷离,阿若垂下眼睫,伸出一指替阿伮拢住了被扯破的衣襟。

  阿伮似被惊动了一番,退后一步,那投在墙上的影子跟着虚晃了一下。阿若见状不以为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眼中却紧紧盯着阿伮。

  “你就是田大娘说的那个贱奴?”

  阿伮似有意避开,头低垂了些许。

  阿若娇笑起来。

  “你叫什么?”

  “……阿伮。”

  “哪个教坊出来的?”

  “奴出自清林观。”

  “清林观?”

  阿若挑高细眉,不禁仔细打量起了堂下之人。

  面目清丽,妖冶妆扮难掩,多少同那些个妖媚惑主的有些许不同。

  清林观既有玄贞那样的女冠,太师又把这么一个小婢带回,一时间,阿若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思。

  她坐正了身子。

  “既是太师的意思,田大娘,让她去前面等候差遣吧。”

  “女郎?”

  以往那些进来的都会被阿若打磨了再觐到夫人跟前,田大娘疑惑,阿若冷笑。

  “想必太师回来见不到人,还得拿你去问话。”

  田大娘对阿若这随风草的样子很是看不上,只待人走了,冲婆子使眼色,婆子心领神会地抓住阿伮的手,按进了炭盆里。

  眼见白的皮肉瞬间发红烫伤,一股钻心疼痛席上心头。阿伮眸光一凛,脚下一抬一踢,按着她的婆子被斜地里踹出去,倒在地上哀声四起。吓住了田大娘,还欲叫人,又被阿伮拎住脖颈,倒栽葱也是送进灶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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