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故事,和她见证的兴衰《长歌》作者:武韶

芳芳看小说 2025-02-03 08:34:32

简介:

隋朝的背景,不过完全不符合史实。我也不知道这些故事是哪里来的,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我的脑子里了。我能想到的,只有女主经历的,其他的要靠现编。这篇小说大概是把所有的故事都串起来吧。我写文章,是为了表达而表达,这个叫宇文成思的女孩子见过的就是我所见过的,她经历的就是我经历的,她热爱的就是我热爱的,她追求的就是我追求的。她只是我幻想出来承载我的心思的人吧。

这是宇文成思的故事,也是她见到的兴衰。

精选片段:

宇文化及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门口人来人往。不过坐着也不是闲坐着,他一边瞧着,一边从袖子里摸出油腻腻的花生米嚼着。春天的阳光既不刺眼也不火辣,还有清清凉凉的风吹过来,再吃着花生米,他喜欢这样安逸的日子,如果不必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如果不必去做一些生来就压在肩上的事情,这样安逸富足的人生其实是一种享受。

  他喜欢这样。

  他不喜欢跪坐在席子上面,北方传过来的胡凳虽然让他不至于坐久了脚麻,但会使人腰疼。他喜欢坐在石阶上,不高也不低,两腿岔开,蹬直,很是自在,如果不是要稍微注意一点形象,能直挺挺地躺倒就更好了。他也喜欢嚼花生米。要是能再来二两清酒就更好了。酒入愁肠,化作清泪,放纵过后能稍稍减淡阴霾,所以不开心的人喜欢喝酒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宇文化及不敢,晚些时候轮他当值,要是运气不好,还会遇见宫里的贵人。当今天子少置嫔御,据说与皇后琴瑟和鸣。不过大家都知道主要原因是惧内,不过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一则是因毕竟是皇家的内帷私事,祸从口出,天子脚下更需谨慎,另一则,男人都懂得,在皇后的影响之下,女人的地位显著提高,惧内之风渐起,大多数的长安男人都和天子差不多,谁也别笑话谁。这宫里正正经经的主子不多,皇帝没有皇太后,也没几个妃子,不过,要是遇见了宫里的太监宫女,那也是要小心些的。这帮人虽说只是些婢仆,但凡在主子们跟前煽个风点个火,那都是要人性命的事情。在他们面前失仪说错话,亦是智者不为。

  宇文化及是个官。不过只是个末流的小官,从六品,领的是守卫宫城之责。这是比较官方也比较好听的说法,比较实在一点的说法是,宇文化及就是一看门的。只不过看的是皇帝家的门。

  其实宇文化及总共也没有见过皇帝几次。虽然说每逢重大节日庆典的时候,皇帝都要与臣子同乐,将众位臣工召在殿上一同庆祝。只不过,宇文化及的官职实在太小,庆典的位置安排在外围,离皇帝太远,从来没有瞧见过皇帝的正脸。其实他本来有机会可以坐在近处的。宇文化及虽然官职卑微,不过家世极好,他的父亲宇文述官居二品,宇文氏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也是响当当的。只可惜,宇文化及的生母卑微,父亲也不大喜欢他。若是受父亲喜欢的孩子,说不准能讨个不错的前程。像宇文化及这样及其不受待见的孩子,政治上已然是没有什么出路了,不过一富贵闲人尔。其实若真是能这样,也算是福气。

  就为着这个官职,也还是皇帝体念宇文述忠心,又为了铺平皇帝称帝的路操了许多心,为着显示皇恩浩荡,这才挑了一个不争气的庶子,特意恩赏的。宇文化及运气好,就是那个皇帝用来施恩的庶子。

  说不争气倒也委屈了人家,到底,还是有些才气的。只不过,这样区区一个小吏,又是庶子,又是因为关系才做了官,还是个不需要才华的小官。谁会在意他是否有才华呢?官宦人家的庶子,绝大多数便是这样草草虚度了,宇文化及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内闱妻妾的斗争从来没有休止过,但宗法森严,那些最终逆袭的庶子需要运气,需要强大的母家,需要才华,需要父亲的欢心,需要手段。历史上这样的人不少,但更多的是那些斗争失败被踩进尘土中的人。

  吃完了最后一粒花生米,宇文化及站起来拍拍泥土,回了院子。

  平心而论,宇文化及是个很儒雅的男子,丰神俊朗,器宇轩昂,在这个看重皮相的年代,一张漂亮的脸是能诓骗人的。不过大多数时候,宇文化及都老老实实地低着头,没有多少人会认认真真地看他的脸,更没有多少人会注意他眼中的光彩。

  由于只是个庶子,所以只能分到一方不大的院子。宇文化及不是个挑剔的人,一切从简正合心意,要不是怕刚刚生了孩子的妻子受委屈,他才不愿同这院子外面的人置气。一回了院子,一个妇人立即迎了出来,道:“夫君晚些时候还要值守,还是早早预备着吧。”宇文化及的眼睛里漾出了笑意,“好,都听你的。”

  宇文化及自己也没有想到,等他晚间再回院子的时候,确实另外一番光景。

  人定时分,华灯初上,烛火随风跳动,人影纷乱,高高低低地晃动。不大的院子里突然就热闹了起来。仆役小厮总不下三四十人,却悄然无声。往日,都是妻子预备好了饭菜,在院子里等着他,然后一同用饭。仆役虽然少,一个个也各司其职,偶尔听到一两句玩笑私语,宇文化及也并不加以斥责。生子之后,时不时能听到孩子的啼哭。娶妻生子之后,宇文化及才真正觉得,茫茫天地之间,总算有了一方容身之地,简单,但是温馨。婴儿软糯可爱,他是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做了父亲,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在怀中的感受更是妙不可言。

  这样的悄无声息倒让宇文化及紧张了起来,快步进了内室。

  正堂上坐着的是他的父亲,军侯宇文述。宇文化及的妻子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素衣脱簪,不知已经跪了多少时候。三四个老仆立侍左右,低眉颔首。宇文化及一揖到底,算是拜见了父亲。便又立即扶起了跪在一旁的妻子。恐怕跪了不短的时间,起身之时,身子已经有些摇晃。宇文化及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妻子舒服地倚着自己。

  “放肆!”宇文述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就向宇文化及掷去,宇文化及挡在妻子身前,抬起了袖子。宽大的袖幅将茶杯拦了下来。宇文化及昂首问:“不知儿子做错了什么,竟然劳动父亲屈尊至此。我刚刚下值,匆匆回来,实在不知有何罪过。不论儿子做错什么,父亲尽管责罚就是,关无知妇人什么事,还请父亲暂且息怒,免了若云的无妄之灾。”

  这个叫“若云”的,自然就是他的妻子。楚若云,宇文化及的妻子,那是个很标致的美人,人温柔,性子也及其和顺,又聪慧。可惜出身不大好。不过宇文化及一直不怎么受人关注,以宇文氏的强盛而言,只有外头的人争着抢着要把女儿往这里塞,不必太过考虑要主动与谁家联姻的事情。真正需要政治联盟的婚姻,也轮不到一个庶子。

  宇文述连“哼”了两声才道:“这可不是无妄之灾。你瞧瞧你自己干的好事,什么样的人都往家里领。楚若云什么人什么人你不知道吗?秦楼楚馆里出来的姑娘,竟能入得了我宇文氏的门,过不了几天,便成了满大街的笑料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父亲,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初见若云之时,若云的确深陷秦楼楚馆之中。可一个人以后的路如何岂是出身可以决定?汉高祖不过一亭之长,斩白蛇志在四方,刘备虽以草鞋为生,仍志在天下,若云虽然出身不高,其眼光见识无一不为人称道。当初我向父亲禀报这门亲事的时候,父亲也并未反对啊。如今儿妇已身怀六甲,父亲此时反对,岂非险儿于不义?”宇文化及神态虽然恭敬,言语间却没有半分相让的意思。宇文化及素来是个听话乖巧的儿子,这番忤逆,倒令宇文述吃了一惊。宇文述深吸一口气,道:“我不同你争辩这些,今时不同往日,这个贱妇,宇文氏万万容不得,生下来的孽种也不能要,没有你辩驳的余地。”

  宇文化及看了妻子一眼,问:“若是我不愿意呢?”“两个选择,要么,将这贱妇逐出门去,连同这孽种也丢出去,你还可以好好做宇文家的孩子,要么,连同你,也滚出宇文氏吧。”疾言厉色地说了两句,宇文述又劝道:“孩子,你才二十几岁,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大丈夫生于天地是要做大事的,不要为情所困。你毕竟是宇文氏的孩子,有宇文氏庇护,你的路可以走很久很长,若真的功名成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宇文化及看着妻子。这个温婉柔情的女子也正看着他,可是,楚若云似乎是换了一个人,整个人沉静坚定,没有期盼也没有诉求。她的眼中漆黑一片,不论多大的风浪似乎都会被这片漆黑吞没。

  宇文化及说:“父亲说得对,我已经二十几岁了,是应该分府别居了。承蒙父亲教导提携,此恩儿子必当报还。可是父亲,我不仅仅是父亲的儿子,也是我妻子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父亲说的对,儿自当做大丈夫,可若尚且失信于女子,如何能当大丈夫?我既然堂堂正正地将若云娶了进来,自然不能舍她而去。今日扰攘一日,父亲想必也疲乏了,不如先行休息。剩下的事情父亲不必费心,我明日必定搬离宇文氏。”

  宇文述只是冷笑两声,倒什么也没有说,便拂袖而去,一行人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宇文化及扶妻子坐下,半跪着替她揉一揉膝盖。楚若云问:“值得吗?”宇文化及笑着看她:“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应不应该。父亲既然看你不顺眼,我即使再退让,被赶出去也是早晚的事情。就是有宇文氏的庇护又能怎么样,像我这样的庶子,永远不能越过帝子,即使你有了孩子,我的孩子还是要看我兄长孩子的脸色,自己出来闯一闯,说不定别有一番天地。若云,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我的姓氏,真的。”

  楚若云的脸上凝结上了几分寒意:“被逐出了宇文氏也好,我终于不用每天战战兢兢地做人了。我虽然出身不高,却也是堂堂正正地活着。房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价钱足够高,立时就能住的宅子也有的是。我经营这些铺子,这些钱还是拿的出的。”

  宇文化及的脸上浮出笑:“我知道,我媳妇最厉害了。”楚若云却轻轻叹:“到底是难为你了,没有背景,没有助力,想在官场得意,恐怕是不大容易了。”

  宇文化及站起来坐在旁边,不在意地说:“没有关系,我不信,没有宇文氏庇护扶持,迎着讨好宇文氏的人的踩压,我就真的不能出头。事情是要靠人来做的。就算官做不下去了也没关系,我们一起再开几间铺子,我这一辈子,不一定非要做官的。”

  楚若云绽放出一个笑。可是啊,她知道,宇文化及对权力有多么渴望,那是写进骨血的追求,是九死不悔的执着。就算最后的结局是死,宇文化及也要努力向上爬的,也要尽力把权力把握在手中的。一旦权力的意义不仅仅是权力,那就未必会有追逐的乐趣了。

  有的人,生来就注定是要搅浑这一潭池水的,风雨拦不住,刀剑拦不住,生死也拦不住。就是明知是死,也不悔一死。若是生来无趣,死了又有何妨?倘若这一死能换些意趣,便是大大的值得了。

  令人着迷的不仅仅是权力带来的便捷,不仅仅是权力带来的快感,还有权力本身。

宇文化及仍然做着他的小官。第一个孩子快三岁了,楚若云随口起了个名字叫成都,眼睛大大的,模样随了父母,俊俏得很。老二也已经有四个月了,不甚显怀,所以楚若云还是戴着娇俏的簪子到处乱逛。她就是那个性子,一点儿也不像大家闺秀,她也不想做那样的大家闺秀,能把活人憋死。

  官场上的风波是少不了的。运气好的,一路从六七品的小官做上去,到相国也安安稳稳的。运气不好的,阴沟里翻了大船的也不少。宇文化及算是运气不太好也不太差的那一种,同一个位子上坐了好几年了,也没有个慧眼识人的上司想起来要提拔提拔他。不过,宇文化及好几个同僚都被押进天牢里去了,他倒也还是安安稳稳的,没什么把柄叫他进去。

  被逐出宇文氏之后,趁势收拾宇文化及的也不少,所以他纳了几个妾,倒也算些助力,这是惯常的手段,有点权势但后继乏力的家族会找两个便宜女婿,一旦女婿得势,可保下一代富贵。若是下一代能出一两个有才有运的人,便可以扭转局势,若是再下一代又后继乏力,那百年大家也就止步于此了。比较让人诧异的当属司马家的姑娘了。司马嫱,司马文之女。司马文是当朝二品军侯,手上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这个二品军侯算是个恩旨。毫无疑问,司马家恩宠不浅。司马文已经上了年纪,子孙昌盛,司马嫱是司马文的小女儿,也算得宠,恃宠而骄,性子自然不算温顺。虽然是个庶女,但司马文没有嫡女,所以膝下的孩子们也分不出个高低贵贱来。

  若是宇文化及没有被宇文氏逐出来,司马文把女儿嫁给宇文化及是意料之中,可是宇文氏明摆着不喜宇文化及,他还把女儿嫁给宇文化及,这就有些奇怪了。

  说是奇怪,倒也不怪。消息灵通的人大概都是知道的,是司马家的姑娘瞧中了宇文化及,不惜当个妾也要嫁给他,还去司马文跟前厮闹了一场,这才遂了愿。有好事者不死心,巴巴儿地托了人去问司马嫱,怎么宁愿放弃大好前程也愿意嫁给一个弃子,于是好事者得了一个及其简洁的答案:“我乐意!”

  也许是宇文化及真的也瞧中了司马家的姑娘,也许他想着在朝堂上司马氏能给他一些助力,也许只是单纯地不想得罪司马氏。宇文化及没有推脱,便备好了聘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司马嫱娶进了门。从司马嫱派人去给宇文化及传话,到宇文化及娶司马嫱的礼,整个过程不到一个月,实实在在地令人惊叹。不过说的人归说,司马嫱心愿达成,才不在乎外头的闲言碎语。此事曾经轰动过一小会儿,有人赞叹司马家剑走偏锋眼光独特,有人感叹司马嫱敢作敢当,有人感慨宇文化及有手段。不过并没有轰动太久,因为这件事情很快被另外一件轰动一时的事情掩盖过去了。

  司马嫱也有了孩子,刚刚落地,整个宇文府都知道了,只有楚若云不知道。当然,这个宇文府指的是宇文化及的家。作为一个男人,这桩事办得实在是不怎么样。可惜那个时候的宇文化及还是太年轻,还不太明白应该怎么哄女人。很多很多年之后,宇文化及想起来这桩事,还是后悔得要死。

  内帷的事情当然是应该由楚若云来打理,不过楚若云怀孕之后宇文化及就不让她再操心了,将内帷的事情都一并接手过来,楚若云每天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

  司马嫱生子,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楚若云不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隐患。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终归是会暴露在天下人的眼中的。这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宇文化及的一个朋友听闻宇文化及得了个儿子,便送了些礼过来。都是些看守宫门的军士,心思也不细腻,不晓得送什么好,便实实在在地送来了小孩子穿的衣裳,都是妻子亲手缝的,东西是次要的,心意最要紧。管家是知事的人,便谢了又谢。正巧赶上楚若云回来,瞧见了这些玩意儿,以为是送给她腹中的孩子的,心里也是欢喜,便多聊了两句。

  这一聊,就聊出事儿了。

  她倒也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婉婉道谢。刚送走人家,管家便被扣了下来。楚若云喝了一口牛乳茶,温和地问:“司马嫱怎么了?”

  宇文化及是吩咐过的,是不许告诉夫人的。管家虽然惶恐,倒是答得利落:“大人吩咐了,夫人养胎要紧,这些闲事不需操心。”楚若云又喝了一口茶,浅浅地笑:“你倒是忠心。”说完,抬头看了管家一眼。便是这一眼,迸射出精光来,眼中有霜寒之意,正是五月,竟然令人瑟瑟。

  楚若云轻轻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我只问你,司马嫱是不是生孩子了?”管家讷讷点头称是,心里盘算着,这可是夫人自己猜出来的,也不算是他说出去的。只可惜,管家也太年轻,不晓得宇文化及做事情有多么不近人情,也不晓得若是下面的人对他的命令执行有一丝的偏差,发起怒来又是怎样可怕。

  司马嫱生了孩子,气息果然虚弱得很,楚若云既然过来,她也强撑着力气去见人。司马嫱和楚若云彼此之间并不熟悉,甚至连话也没有说过几句。司马嫱平日里一点也不受宠,由于一些别的原因,楚若云也不担心司马嫱能翻出来什么浪,平日自然不会过分为难。司马嫱有身后的司马氏做依仗,自然不怕一个无根无基的楚若云。即便司马嫱没有太深的心机,毕竟也是官宦人家长大的孩子,谁家还能没有内帷之间的斗争?多少都知道些。司马嫱也算乖巧,不会因为身后的依仗无事生非,所以相处还算和睦。

  司马嫱不知道楚若云刚刚知道她生子的事,以为只是过来走个过场。

  楚若云果然笑意盈盈:“外头大人的朋友听说嫱娘子生了孩子,所以送了礼来,想着你也缓了几天,所以冒昧过来瞧瞧。”司马嫱也客气地笑:“真是有劳夫人了。”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没聊两句,宇文化及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了。

  三个人见了面,都先愣了一愣。先打破沉默的是楚若云:“大人也来看嫱娘子啊,那我可来得不是时候。你们先聊,我这就走了。”宇文化及没说话,先留客的是司马嫱:“夫人不常来,不如多坐一会儿,姐妹之间也聊聊天。”宇文化及立即搭话:“是啊,你们两个,一个有了身孕,一个刚生完孩子,倒叫我不放心了。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以后再见面聊天也是方便的。”楚若云想了想,决定给司马嫱一个台阶下:“说的也是,的确不好叨扰,只是我还没有见过孩子,能否给我看一看?”

  司马嫱极其爽快地答应了:“都是我不好,怎么就忘了,夫人是这孩子的嫡母,自然应该瞧瞧。”宇文化及突然说:“既然是嫡母,若云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司马嫱看着宇文化及,心里无端生出了两分紧张。

  楚若云说:“虽然是嫡母,不过嫱夫人是这孩子的生母,不如让嫱夫人来起名字吧。”司马嫱总觉得他们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不明白。宇文化及温和的声音徐徐想起:“嫱儿,若云是嫡母,你应该求她给孩子起个名字。”司马嫱虽然不明白,不过依言行礼,跪下来求楚若云。楚若云没有推辞,受了这一礼。

  楚若云说:“我的孩子叫成都,这个孩子叫成龙吧,做父母的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宇文化及心里苦笑,果然是在讥讽自己。名字是好名字。宇文化及笑:“多谢夫人。”楚若云听了更加生气,转身离开。宇文化及也立即追了出去。

  内室,灯光昏黄。

  宇文化及问:“你不打算问我什么吗?”楚若云笑了:“既然你瞒着,就是不想我知道,可是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多谢你给那个孩子赐名,你给的,不是那个孩子的名字,是他活命的机会。”楚若云低头浅浅笑着:“别人不了解我,你真的不了解我吗?是你不相信我有能力为你筹谋你想要的一切,还是觉得只要女人远离了母家就可以随便拿捏?”

  “你就不想听我解释什么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知道你口才好,文才也好,我说不过你,也不想听你说。我知道这世上的男人,三妻四妾的千千万,可是你不是他们,你既然许给了我诺言,就应该遵守。你既然想借我的势,就没有想过或许也会借不起?”

  楚若云叹了口气,“我不想同你吵架,不想对你发火,不想说那些没有用的话,权当是,我信错了人,给错了心吧。这件事,司马嫱本来就不知情,也不是她的错,稚子何辜?我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过不去。我希望我今日不为难她的孩子,来日,也不要有人来难为我的孩子。我已经不想知道你是真的变心喜欢了别人,还是你根本不相信我。宇文化及,你说话不算话,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别别别。”宇文化及急忙说。

  楚若云毫不犹豫地打断:“我从明日开始搬出去住,直到腹中的孩子落地,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生完孩子之后,我会离开长安,或许,我本来就不应该来长安。我哥哥说的对,我本该是山中翩然起舞的精灵,不应该涉及你们的事情。不过,孩子会留下。”楚若云的眼中有些许落寞,“我本不愿意让这两个孩子跟着你,可是,我没法将他们塞进朝堂。我不知道他们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我不喜欢权势政治,却没法强迫他们不喜欢,如果他们骨子里也是对权力的渴望,你能给他们更多的机会和不一样的人生。”

  楚若云盯着宇文化及说:“如果让我知道,你照顾不好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说这一句话,好像用尽了楚若云所有的力气。说完了,整个人也凋谢了,慢慢走出了门。

  十月初七,楚若云生下了一个女婴,离开了长安。

  这个孩子,宇文化及起名叫宇文成思。

  楚若云果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宇文化及对外宣称楚若云难产离世。

  然后,宇文化及把院里伺候的侍卫仆从都换了一拨。

0 阅读:3

芳芳看小说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